這一下,把所有人都給搞懵了。
包括他親弟弟朱棡。
隻見朱樉梗著脖子,對著李去疾,吼了出來,那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和濃濃的羞愧。
“先生!”
“我……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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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要把心裡所有的憋屈都吼出來一樣。
“以前,我覺得騎最快的馬,喝最烈的酒,就是痛快!就是夢想!”
“可這一個月……我……我看到那些工匠,他們每天累得像條狗,可拿到工錢的時候,他們笑得比誰都開心!”
“他們拿著那點錢,想的是回家給婆娘扯塊布,給娃買塊糖……”
“我……我突然覺得,我以前想的那些東西,都是狗屁!是垃圾!”
他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清脆響亮。
“啪!”
“我就是個混蛋!是個廢物!”
“先生,我錯了!”
“我現在……我不知道什麼是夢想,我也不知道自己該乾什麼。我就想搞明白,這鐵,到底是怎麼煉成鋼的?先生您那些工坊,每天進進出出那麼多人,那麼多貨,您是怎麼管過來的?為什麼您好像什麼都懂?”
“求先生教我!”
說完,他一個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砰!”
這一下,是發自內心的懺悔。
旁邊的朱棡,看著自己二哥這番“真情流露”,整個人都傻了。
隨即,一股巨大的羞愧感,也淹沒了他。
是啊。
連二哥這個夯貨都想明白了,自己還在這裡玩什麼心眼呢?
他深吸一口氣,也跟著“撲通”一聲,跪在了朱樉的旁邊。
“先生。”
他的聲音,比朱樉要低沉,卻同樣充滿了真誠。
“學生也一樣。”
“學生以前總想著點石成金,長治久安,說白了,就是想舒舒服服地當個土皇帝,作威作福。”
“可現在,學生明白了,那不是‘道’,那是‘術’,是盤剝百姓的手段。”
“以前我覺得,治國平天下,就是讀幾本聖賢書,跟幾位大儒學學道理就行了。”
“可現在我發現,管好一個幾十人的打鐵工坊,都比背下整本《論語》要難得多。”
“那些賬本上的數字,那些工匠們的吃喝拉撒,那些礦石木炭的調配……這些東西,書上從來沒教過。”
“先生,我……我也想學這些。”
“懇請先生,為我兄弟二人,指一條明路!”
說完,他也學著朱樉的樣子,一個響頭,磕了下去。
馬車後。
馬皇後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滾而下。
朱元璋的眼眶,紅得嚇人。
他看著跪在地上,終於肯承認自己“不知道”的兩個兒子,那顆堅硬如鐵的心,在這一刻,被徹底融化了。
他想笑,可嘴角卻在抽搐。
他想哭,可身為帝王的尊嚴,卻讓他死死忍住。
他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狂吼。
值了!
這一個月吃的苦,受的罪,全都值了!
院子裡。
李去疾看著眼前這兩個終於肯低下高傲頭顱的年輕人,臉上,終於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欣慰的笑容。
他上前一步,親手將兩人扶了起來。
“起來吧。”
他的聲音,溫和而有力。
“能承認自己不知道,就說明你們,已經走在尋找夢想的路上了。”
他看著兩人迷茫而又充滿希冀的眼神,笑著說道。
“不知道……”
“就對了!”
“你們說得非常好!”
李去疾的聲音裡,充滿了發自內心的讚賞。
“迷茫,是智慧的開始!承認自己的無知,是學習的第一步!”
“恭喜你們,你們三個,全都過關了!”
過……過關了?
朱樉和朱棡都懵了。
這就算過關了?
這考核標準,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
他們還以為,至少得像老四那樣,說出一番保家衛國、氣壯山河的豪言壯語才行呢。
看著兩人那一臉“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麼”的呆萌表情,李去疾樂了。
“怎麼?覺得很意外?”
他笑嗬嗬地解釋道:“夢想這東西,不是天生就有的,也不是彆人能給你的。它是在你見識了世界,認清了自己之後,從心裡自己長出來的東西。”
“馬四的夢想,是紮根於家國大義,很好。”
“而你們倆,”李去疾指了指他們,“現在開始對‘格物’產生了興趣,這同樣很好。”
“一個偉大的將軍,一個精明的管理者,一個頂尖的工匠,他們的價值,對這個世界的貢獻,不一定會有高下之分。”
他看著眼前的三個少年,神情變得無比認真。
“所以,從今天起,你們三個,就算是我李去疾的記名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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