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山匪與日本人似乎早有默契,互不相犯。
第五回太歲頭上動土
“金先生,實話告訴你,莫說搬出日本人,就算你是條龍,進了這山也得盤著。
你休想見到明日太陽,要怪就怪你姓金!”說完他向徒弟使了個眼色。
“彆欺人太甚!我可是柔道黑帶,有本事彆用槍,單打獨鬥!”金少爺並非虛張聲勢。
能在關東軍混到職位的漢奸都有兩下子。
他的格鬥術確屬頂尖,曾在軍中以一敵十,還因此受過嘉獎。
啥玩意兒?啥腰帶?老子這輩子不係褲帶照樣活蹦亂跳!這群不眨眼的哪懂這些文縐縐的詞兒。
名叫祥子的壯漢二話不說就撲向金少爺。
金少爺見對方敦實粗壯,本想用柔道技巧攻他下盤,可一交手就發覺不對勁。
這綽號祥子的看似笨拙,出手卻快如閃電,鐵拳直撲麵門。
金少爺剛要閃避,不料祥子虛晃一槍,另一隻手已鬼魅般探向他腰間。
等金少爺回過神,隻覺腰間一鬆——那條牛皮腰帶竟被祥子悄無聲息地抽走了。
此刻祥子正晃著他的戰利品耀武揚威:哈哈哈......剛說啥帶來著?再掏幾條給爺開開眼?
八嘎!金少爺羞憤交加。
他自詡與日本武士多有切磋,卻在這莽夫麵前束手無策。
這秤砣似的動作快得驚人,任他拳腳相加,幾個回合下來連對方衣角都沒沾到。
彆跟這二鬼子耗著,頭子發話,捆了交給七姑娘。”
讓嘍囉動手算什麼好漢?金少爺激將道,眼睛死盯著魁梧的頭目,有膽量親自上陣!
跟我打?頭目斜睨著他冷笑,報個名號讓你死個明白。”
納命來!金少爺一個箭步繞過祥子。
周圍默契地退開數米,交換著憐憫的眼神。
金少爺算準對方必先出拳,準備借機鎖喉。
誰知那頭目出手快得帶出殘影,他尚未反應便被鐵鉗般的大手掐住咽喉,整個人懸空提起。
綁了。”頭目像扔麻袋般把他摜在地上。
咚!咚!棺槨突然傳來悶響。
爹您聽!祥子邊捆人邊嚷。
四個圍住巨棺打量,棺身墨鬥線泛著詭異光澤。
完顏家的手藝,頭目眯起眼,兩百年道行的老粽子,沒空陪它耍。
你們裝貨,我放火燒棺。”
“師父……”另一個徒弟壓低聲音問道,“按規矩,咱們進墓室取明器,是不是該先上香磕頭?”
“哼!磕頭?讓我給愛新覺羅下跪,不如一刀殺了我!都聽好了,甭管什麼摸金倒鬥的規矩,看中什麼就拿什麼,一件不留!”
金壁輝雙手被綁,死死瞪著對方,恨得牙根發癢。
殺他可以,但絕不容許任何人侮辱愛新覺羅氏!
“我警告你們,現在放了我,彆動這裡的東西還來得及!等我的人到了,定叫你們生不如死!”
“哦?好啊,那我倒要看看!”那人冷笑,“日本人派來的吧?金壁輝,你可真有出息!堂堂皇族後裔,居然淪落到給日本人當走狗?要是你老祖宗努爾哈赤知道有你這麼個不肖子孫,怕是要氣得從墳裡爬出來!”
他一把拽過金壁輝,指著那口巨棺喝道:“知道裡頭是什麼嗎?我告訴你,這是兩個孽種,雍正當年在興安嶺留下的野種!就因為他們娘是漢人,進不了宮。
後來烏拉那拉氏當了皇後,查出雍正在外頭還有兩個兒子,怕他們日後爭皇位,就派人活活悶死了這倆孩子!”
“他們……還活著?”金壁輝顫聲問。
“那你睜大眼睛看清楚!”話音未落,這壯漢竟徒手掀開了厚重的棺蓋。
棺蓋與棺槨間的石蠟早已乾涸數百年,硬如銅鏽,將兩者牢牢封死。
即便沒有石蠟,這棺蓋少說也有幾百斤重,可見此人臂力驚人。
按前朝葬製,槨內含棺,槨棺之間本應存放死者生前的金銀細軟。
可這口朱紅陰沉木棺槨內,卻隻有一方玉質棺床。
棺床由整塊兩米長的上等白玉雕琢而成,溫潤無瑕。
棺床上,兩具孩童的屍身靜靜平躺,小臉瑩白如生,雙眼微闔,仿佛隻是睡著了。
兩個孩子光著腳丫,腳邊赫然蜷著一團圓滾滾的肉球,形似麵盆,表麵布滿褶皺,外覆一層黑毛。
“師父,這是……太歲?”祥子驚疑道。
“嘶……”那人倒吸一口涼氣,湊近細看。
棺中景象遠超他的預料。
作為資深的摸金校尉,他鑽過無數“貴鬥”“龍鬥”,見過諸多常人難以想象的詭譎之物,卻從未想過棺材裡會冒出個肉球。
東北山林地氣豐沛,常有農民從地裡挖出太歲,民間稱之為肉靈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