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從鬨僵屍的傳聞傳出,廟裡突然人頭攢動,香火鼎盛。
中國人臨時抱佛腳的毛病由來已久,雖說不是什麼好事,但或許關二爺餓久了,難得吃飽一回,竟真顯了靈。
一個月後,有人在關帝廟後的林子裡發現了那具高麗女屍。
女屍身首異處,脖子上的傷口不像是被野獸撕咬,也不像利器所砍,倒像是被一股蠻力硬生生擰斷的。
案子算是結了,當地媒體又得絞儘腦汁用科學解釋辟謠。
本以為事情到此為止,誰知老萬頭回家後病情越來越重——白天躺在炕上瑟瑟發抖,裹著厚被子也喊冷;可一到晚上,兩眼就泛著陰光,精神異常。
他還落下夢遊的毛病,幾乎每晚都去老王頭家地窖前跪著,嘴裡嘟囔著誰也聽不懂的朝語,一直跪到天亮雞叫,才迷迷糊糊回家。
白天問他,他根本不記得昨晚的事。
鄉下人迷信,尤其是吉林農村,清朝時信奉薩滿教,遇上災病就請跳大神的。
村主任請了好幾個“老仙”,可老萬頭的病卻越來越重。
最後一天清晨,老王頭起夜時,發現老兄弟跪在地窖前,已經斷了氣。
回想起兩年前的種種,水庫屯的百姓仍心有餘悸。
如今劉大壯的症狀和老萬頭一模一樣,他媳婦和兒子沒辦法,隻好來找主人書記。
“老鐵,棺頭酒真有那麼邪乎?不就是五穀釀的酒嗎?能值幾個錢?這下可好,為了一壇酒把命搭進去了。”陸昊天把無雙拉到一旁低聲問道。
無雙點頭道:“確實有此一說。
五穀本是驅邪之物,又寓意吉祥富足,現今下葬之人棺中也會放入五穀,隻是不像高麗人那般用壇盛裝,也不撒那麼多。
價值幾何我不敢斷言,但這酒確實稀罕,雖與同處一地,但五穀借地氣自然發酵本就醇美,再吸納地脈精華,必是滋補上品。”
此事並非虛言,早年北京城鬼市上,就有專收棺頭酒的營生,那酒可是按克計價。
收酒人自然不會掛牌,畢竟盜墓乃重罪,無人敢明目張膽做這買賣。
通常往胡同角落一蹲,頭頂懸盞煤油燈,腳邊散落五穀,穀堆上壓疊紙錢。
懂行的便知是收棺頭酒的。
此為閒話。
鄉裡鄉親的住著,村主任雖瞧不上劉大壯貪心,卻也不願屯裡再出這等。
萬一被媒體報道,水庫屯怕是要改叫僵屍屯了。
無雙老板,您看有啥法子?咱莊稼人不懂這些,您要有辦法就幫幫大夥。
往後發現您要的老虎糞,白送給您成不?
無雙叼著煙問:二蛋子,跟叔說實話,你爹動沒動墳裡東西?碰沒碰那棺頭酒?
啊?娘?俺爹他...孩子支支吾吾不敢答。
婦人見瞞不過,隻得交代:拿了,當家的從墳窟窿裡摸出個鐲子,可沒沾那酒啊!
她早有準備,為救丈夫豁出去了,來時特地帶了明器。
從懷裡掏出玉鐲遞給無雙。
無雙湊近聞了聞,鐲上帶著腐味,想必是劉大壯從腕上褪下的。
這玉雖不及和田籽料,卻也通透,本該是件傳世之物,可惜玉中嵌著幾道血斑,折了價值。
第七回鬼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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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吳功耀的私心
二蛋他爹!你這是往哪兒去啊?彆嚇唬俺,你要有個好歹,俺和二蛋可咋活...婦人捶地痛哭。
他奶奶的,老子偏不信邪!都閃開!陸昊天扯掉汗衫,赤膊露出腱子肉衝出院門。
他迎麵抵住劉大壯僵硬的腰身,步步後撤。
這混球偶爾倒也靠譜,犯起倔來除了無雙,十頭牛都拽不回。
那一米九的壯實身板攔住劉大壯,任其如何發力都難進寸步。
隻是劉大壯失了魂,隻本能朝墳窟窿挪步,也不反抗,二人就在院門前角力。
可人力終有儘時,中邪的劉大壯卻力無窮儘。
不出十分鐘,陸昊天額頭冒汗,眼看要撐不住了。
無雙捂著胸口踉蹌前行,嘴裡嘟囔著:這哪是驅邪啊,簡直要人命。
耗子你撐住,組織不會忘記你的,鄉親們肯定給你立塊功德碑。”
陸昊天還有心思開玩笑:那能給發點撫恤金不?
這時二蛋子端著碗糯米從村東頭跑來。
無雙接過糯米,掰開劉大壯的嘴就灌。
糯米入口發出滋滋聲響,黑氣從劉大壯七竅冒出,他頓時像斷了線的木偶般栽倒。
快扶他進去。”無雙指揮道。
無雙老板,大壯沒事了吧?主任問道。
今晚算是熬過去了。
把他偷的鐲子拿來,我得去趟那座高麗古墓。
物歸原主,興許能換回劉老哥的魂魄。”無雙這話說得自己都不太信。
馬四海說過,不腐要麼是風水好,要麼是怨氣重。
死人可不像活人好說話。
無雙雖是盜門傳人,但這次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