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將龍骨歸還，或許還能救活這條母親河。
否則，再過幾年，長春人喝什麼？”
話音未落，藍彩蝶猛地起身，銳利的目光直刺下水道儘頭的黑暗。
與此同時，那嬰兒的淒厲哭嚎再度響起，片刻後又歸於沉寂，仿佛從未發生。
她豎起手指示意眾人噤聲，輕輕搖頭，盤起的發絲如綢緞般散落，宛如謫仙臨世。
一隻彩蝶從她發間翩然飛出，朝黑暗深處掠去。
不久，蝴蝶飛回，落在她發間。
陸昊天伸手一摸，哪還有蝴蝶的影子，分明隻是一枚精致的發卡。
“是那隻水猴子？”無雙低聲問。
“不……像是一群怪物，我也說不清，但它們已經離開了。”
四人屏息前行，五分鐘後，眼前的景象令他們胃部翻湧。
十字岔口的水泥地上，嬰兒的殘骸觸目驚心，血跡斑斑，僅剩毛發散落，內臟已被啃食一空。
從撕裂的痕跡判斷，這孩子是被成群怪物圍攻，軀體被生生扯碎。
三條岔道各延伸出一串血痕，無聲訴說著慘狀。
第十七回營房中的骸骨
陸昊天喉結滾動，咽了口唾沫。
“老鐵，撤吧！這鬼地方根本不是死城，全是怪物！咱連把槍都沒有，玩命呢？”
藍彩蝶搖頭：“回頭路未必安全，那隻水猴子不好對付。
既然下水道危機四伏，不如重返地麵。
日軍地下設施完備，肯定有庫，找到武器才能自保。”
無雙讚同她的提議。
此刻地麵僅有水猴子遊蕩，若能尋得，至少能暫保無虞。
不遠處井蓋被陸昊天頂開，他探頭確認安全後，四人重回主路。
水猴子早已不見蹤影，不知潛伏何處覓食去了。
無雙指著前方說這是地下區域最大的交叉口，左側通道通往倉庫，右側小路通向舊時營房。
左側通道電路完全癱瘓，漆黑一片。
她轉頭詢問同伴：你們決定往哪邊走？倉庫裡應該有日軍留下的物資，營房也可能有收獲。”
陸昊天顫抖著指向右側：咱們沒得選了，你們看黑暗裡那兩個紅點是什麼？
三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黑暗中懸浮著一對猩紅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們。
那生物潛伏在陰影裡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時機。
快跑！無雙帶著眾人衝向營房方向。
這次沒人敢再亂闖房間，生怕又遇到什麼怪物。
十分鐘後，他們來到營房前。
根據哨卡牆上的平麵圖，這裡共有十餘間相連的營房，每間可容納十名士兵。
營房門鎖紋絲不動，無雙的玄鐵扣毫無作用。
陸昊天一把推開她，後退幾步猛地撞開房門，卻因用力過猛摔了進去。
媽呀！陸昊天驚叫著跳起來衝出房間，動作快得不像他這體型能做到的。
原來他摔倒時正對上一顆孤零零的骷髏頭，頸骨以下的身體不翼而飛。
就一顆頭？其他部分呢？該不會有吃人的僵屍吧？陸昊天聲音發顫。
無雙分析道：很可能。
這個基地被廢棄的原因很可疑，說不定是變異生物失控造成的。”手電光掃過床底，照出一把二戰時期的。
藍彩蝶甩出袖中繩索，靈巧地將卷了回來：雙哥，給你防身。”
無雙檢查發現彈匣完好，這印證了他的猜測——死者連的機會都沒有就遭襲了。
老賊馬二抽動鼻子嗅了嗅：彆慌，屋裡隻有陳年屍骨，早就爛成白骨了。”
四人踏入營房，反手將鐵門緊閉，又搬來幾張桌椅抵住門板，唯恐單薄的鐵門攔不住那隻水猴子。
十幾間營房首尾相連，首間除了一顆孤零零的顱骨外並無異常。
但隨著深入，地麵散落的殘骸逐漸增多——斷裂的脛骨卡在肋籠間，指骨深嵌盆腔，分明是活人相食的慘狀。
待行至第十一間營房時，白骨已如積雪般鋪滿地麵，尤其在那扇通往末間的鋼門前，骸骨堆疊成小山。
八十人都不止。”馬二爺踢開半截股骨，臨死都在撞這道門。”
無雙指尖撫過鋼門冰涼的表麵。
這種老式機械鎖對鎖王馬二爺而言形同虛設，隻見他撚著鐵絲在鎖芯裡輕挑慢撥，兩分鐘後齒輪咬合的脆響劃破死寂。
第十二間營房彌漫著福爾馬林揮發的刺鼻味。
手術器械在無影燈下泛著冷光，簾布後的辦公桌前趴著具穿白大褂的骸骨。
當無雙掀開簾子時，懸垂的燈泡突然亮起，照出骷髏枕著的泛黃筆記。
邁克爾·史密斯......無雙的指尖頓在扉頁燙金簽名處。
記憶深處的教科書插圖驟然清晰：那位總愛在實驗服彆鋼筆的生物學泰鬥，此刻正以空洞的眼窩凝視著他們。
邁克爾史密斯教授是位傑出的學者，曾在醫學、生物學和化學領域發表過眾多重要論文，一度被視為諾貝爾獎的有力競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