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是鄂溫克部落的地盤,他們世代與世隔絕,專以養鹿為生。
白天闖進去會被抓的。”
第十回鄂溫克人
這年頭還有原始部落?無雙難以置信。
馬丫指著身旁古鬆上的鹿角圖騰:這就是他們的標記。
他們信奉白鹿王,怕人驚擾鹿群,從不與外界往來。”
鄂溫克人我倒是知道,可沒聽說還有留在深山裡的。
當年興安嶺不是滿人的地盤嗎?怎會容許他們崇拜什麼白鹿王?
忽然腦後生風,無雙猛地低頭,一支羽箭擦著頭皮釘入樹乾。
我信了!他拽起馬丫就跑。
身後傳來陣陣怪叫,箭矢不斷從耳畔掠過。
一支利箭穿透外套,險些傷到臂膀。
二人不敢回頭,拚命朝西北方向逃去。
“靠,至於嗎?這是要拚命啊?鄂溫克人啥時候變得這麼狠了?普天之下都是咱的地盤,他們不要命了?”無雙不怕山裡的妖魔鬼怪,可對方是活生生的人,還帶著弓箭追在後麵,打還是不打?那把莫辛納甘可是二戰時的狠家夥,一槍下去就能要人命,真要鬨出人命,非法持槍的罪名他可扛不住。
“不對勁啊,以前他們抓到闖入者頂多綁起來警告幾句,今天怎麼這麼凶?”
“鄂溫克人又不是野獸,大半夜不睡覺跑山裡打獵?擺明了是衝咱們來的。
該不會是佟四喜搞的鬼吧?”無雙胡亂猜測。
“不可能,鄂溫克人最重信仰,不會跟外人勾結。
哥,要不咱們往斬龍嶺跑吧?”馬丫提議。
斬龍嶺是整片興安嶺的禁地,無論是鄂溫克人、獵戶還是滿人,提到那裡都避之不及。
正猶豫時,一張大網從天而降,把兩人罩了個結實。
無雙手裡的刀再快,也來不及割開捕獸網。
轉眼間,那群鄂溫克人已經圍了上來,柴刀和弓箭齊齊對準他們。
無雙不想激怒對方,少數民族大多民風淳樸,亮明身份應該沒事。
他站起身,丟下槍,高舉雙手,表情活像個投降的漢奸。
“我們滴,良民大大滴!”
“哥!都這時候了你還貧?”
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從人群後走出,身穿獸皮坎肩,手握長刀,背後挎著弓箭。
他怒視兩人,嘴裡蹦出一串鄂溫克語。
雖然聽不懂,但第一個詞“sive?”無雙有點印象。
小時候董爺教過他滿語,這個詞意思是“你們是誰?”。
鄂溫克語和滿語同源,發音相近。
“我們是黑龍屯的,馬四海是我二姥爺!”無雙趕緊自報家門。
“馬四海?黑龍屯?憋寶的?”那漢子會說漢語。
“對,那是我爺爺!我們又沒偷你們東西,憑什麼抓人?”馬丫順著無雙的話接茬。
“就算你們是馬四海家的人也不能放!說,白鹿王是不是你們偷的?”漢子把刀架在無雙脖子上。
鄂溫克人向來溫和,今天這麼暴躁,八成和白鹿王失蹤有關。
而馬四海是憋寶的,憋寶屬於盜門分支,這鍋自然扣到他們頭上。
漢子怒火中燒,刀刃已經劃破無雙的皮膚。
要是給不出交代,他倆還沒到陰風穀就得交代在這兒。
緊要關頭,白毛黃皮子從樹上縱身躍下,擋在那男人麵前,仰起腦袋用圓溜溜的小眼睛死死盯住他。
魁梧的中年漢子從未見過這種玩意兒,下意識低頭一瞥,僅僅這一眼對視,他便覺得那白毛小畜生的瞳孔竟開始緩緩順時針旋轉,且越轉越快,看得他頭暈目眩,渾身發軟。
手中長刀當啷落地,整個人也直挺挺向後栽倒。
其餘族人察覺異樣,紛紛圍上來想看這兩個闖入者使了什麼邪門手段,誰知剛瞧見白毛黃皮子,便全都像被抽了魂似的癱倒在地。
無雙利索地割開捕獸網,拽起馬丫就要跑路。
小東西關鍵時候還挺管用,養你真劃算,給啥吃啥,連進口狗糧都省了!無雙笑著捋了捋它背上那撮白毛。
兩人剛要開溜,林間驟然響起陣陣鼓聲。
那鼓點時急時緩,既非流行樂的節奏,也不似民樂的悠揚,倒像某種古老祭祀儀式中詭譎的韻律。
糟了!是鄂溫克薩滿!
話音未落,隻見個腰係彩布條的老者晃著肥碩身軀,一手搖鈴一手擊鼓從林間鑽出。
那些彩布條隨著鼓點翻飛,活像群扭動的花蛇。
第十一回白鹿王丟失
古怪鼓聲對無雙和馬丫倒無影響,可白毛黃皮子終究是畜生。
薩滿秘術講究天人感應,既能敬畏生靈,亦有降服萬物的法門。
這詭譎鼓點正是他們的看家本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