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不妥,立刻叫喚明白嗎?”臨睡前金花對著白毛黃皮子細細叮囑,這小東西竟似通人性,眨巴著綠豆眼聽完,還伸出小爪子替主人掖了掖被角。
“乖,如今就指望你保護主子了。”金花輕撫黃皮子腦門的絨毛,掩門離去。
今夜無雙哪敢安睡?昨日詭事仍令他心頭發顫。
若那東西再來,自己怕是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究竟是何方妖物,竟能令黃仙都退避三舍?他輾轉反側間,眼皮卻越來越沉。
強撐著確認門窗緊閉後,終於昏昏睡去。
沉寂的夜幕籠罩漁村,連看家犬都蜷縮在窩裡不敢吠叫,仿佛感知到某種可怕的存在正在逼近。
陰冷的夜風悄然鑽入,無聲地推開了無雙的房門。
白毛黃皮子猛然豎起全身毛發,雙眼圓睜,死死盯向門外。
“哼哼……哼哼……”飄渺的笑聲幽幽傳來,甜美中透著刺骨的寒意,像極了金花的嗓音,卻絕非出自她口。
“嘶——”白毛黃皮子喉間震顫,發出細微的嘶鳴。
這聲音人類難以捕捉,卻是靈獸間的警示。
稍有靈性的生靈都能聽出,屋內盤踞著一隻即將得道的黃仙,尋常精怪絕不敢靠近。
大興安嶺深處妖魔橫行,可它已在此存活百年,從未遇敵。
然而今夜不同——來者正是它的天敵。
未等現身,那股獨有的腥氣已著它的感官,如同最後的警告。
對方顯然也察覺它的存在,隻要它不阻攔,彼此便相安無事。
白毛黃皮子本能地竄上房梁,縮進陰影。
並非它要棄主而逃,而是刻在骨子裡的畏懼,如同鼠見貓般無可抗拒。
金花離屋時特意留了燈,可妖風掠過,燈火倏然熄滅。
一道朦朧的身影輕飄飄蕩入房中……
夢中,無雙正與少女在蒼翠的林間嬉戲。
那姑娘眉眼似金花,卻年長幾分,烏黑的長辮隨風輕擺。
“來呀……追我呀……”銀鈴般的笑聲中,二人追逐玩鬨。
忽然陰雲蔽日,少女倚著古樹媚笑,指尖輕勾。
她褪去羅裙,瑩潤如雪。
無雙喉頭發緊,如餓虎般撲上,在那冰肌玉骨上肆意馳騁。
她的身子滑若遊蛇,涼似寒玉,緊緊纏著他索求無度。
“咯咯……哼哼……”笑聲陡然變調,陰森如九幽惡鬼。
“吱吱!吱吱!”小白的尖嘯刺破夢境。
炕上傳來激烈的翻滾聲,似在與什麼撕鬥。
無雙猛然掙脫幻象,定睛一看——懷中哪有什麼少女,分明是條人首蛇身的妖物,正吐著信子朝他嘶吼!
“啊!”他厲聲驚叫,從噩夢中彈坐而起。
第三十四回斷尾之仇
然而事情遠未結束,當無雙睜開眼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幾乎陷入絕望。
一條足有他大腿粗的白鱗巨蟒正盤踞在炕上,凶狠地朝小白發起攻擊。
小白憑借嬌小的身形靈活閃避,每當巨蟒撲空想要回頭纏住無雙時,這隻機靈的小家夥便又撲上去撕咬。
可惜它的體型實在太小,根本無法咬穿那堅硬的蛇鱗,隻能不斷擾,阻止巨蟒傷害主人。
小白戰勝了動物的本能,為了主人,它敢於直麵自己的天敵。
無雙一直好奇小白的克星是什麼,此刻他終於明白——無論修煉多少年,小白終究是隻黃皮子,屬於齧齒類,說白了就是體型較大的老鼠。
而老鼠最怕什麼?怕貓,更怕蛇!
就在剛才,小白見巨蟒纏住主人,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再次救了無雙一命。
“我這是……被一條畜生給算計了?”無雙自嘲地喃喃道。
“金花……老樸!快來!”他竭力呼喊,可喉嚨乾啞,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無雙有個習慣,出門時總會在靴子裡藏一把鋒利的,就連睡覺時也要將它壓在枕下,仿佛這樣就能得到先祖的庇護。
眼見小白漸漸落入下風,那巨蟒若是完全伸展,恐怕得有五六米長。
無雙渾身無力,但生死關頭,人往往能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他猛地從枕下抽出,眼中寒光一閃,竟硬撐著坐起身來。
巨蟒本以為他已耗儘精氣無力反抗,卻沒想到他竟在最後關頭殊死一搏。
就在巨蟒愣神的刹那,刀光閃過,鋒利的刀刃破開堅硬的蛇鱗,竟將它的尾巴生生斬下一截!
巨蟒痛嚎一聲,翻滾下炕,撞門逃竄,轉眼消失無蹤。
無雙拚儘全力的一擊耗儘了他最後的力氣,他癱倒在炕上大口喘息,雙手顫抖,卻仍死死攥著那把。
“彆追……小白!你不是它的對手,蛇是你的克星!”他虛弱地喊道。
西屋的動靜驚醒了老樸和金花,兩人衝進屋內,開燈一看,頓時駭然——滿屋血跡,一片狼藉。
無雙瞪著眼睛喘息,身旁是一截近一米長的蛇尾,仍在扭曲掙紮,仿佛仍有生命。
“哥!你沒事吧?這到底咋回事?”金花慌忙上前扶起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