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丫呼喚著江中精靈:小白?快帶我們去找你主人!那隻通靈的黃皮子躍上船頭,像位驕傲的向導般翕動鼻翼,為眾人指引方向。
你也叫他哥?小金花酸溜溜地問馬丫。
這小家夥是我們大興安嶺的仙家,馬丫臉上泛起甜蜜,我哥最疼它了。”
藍彩蝶打斷兩個姑娘的暗湧:先救人要緊!等把你們的小爺帶回來,讓他自己選!這位紅絹門傳人眼中閃過狡黠的光。
她早盤算清楚:論家世、論姿色、論手段,自己哪點都不輸給這個山裡丫頭。
江風凜冽,柴油船在詭異光芒籠罩下漸行漸遠。
無雙懶散地倚在甲板上,漫不經心地仰望星空,對即將降臨的危險渾然不覺。
“喂!小白臉!”催天霸踹了他一腳。
無雙懶得搭理,心知對方不敢動真格。
“跟你說話呢!耳朵塞驢毛了?”
無雙斜眼瞥他:“少叫我小白臉,另外,你最好放尊重點。
待會兒進了東珠墳,想活命就乖乖聽我的。”
催天霸強壓火氣賠笑:“得,您是我祖宗行吧?我就問一句,還得走多久?你到底認不認得路?”
“可彆,我嫌晦氣。”
“成成成,怎麼稱呼來著?他們都喊你小爺是吧?小爺,您給個準話,那古蚌城真在這鬼地方?”催天霸望著漸行漸遠的船影,再往前就要漂出渤海,靠近北方三島了。
“東珠墳是鴨綠江上漂著的蚌殼島,隨風向亂轉。
你最好盼著它往南走。”
“為啥?南邊飯菜淡出鳥來,老子可不愛。”催天霸還沒反應過來。
“因為出了渤海就不是我們盜門地盤,到時候......我就不能親手宰你了。”無雙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催天霸被這眼神刺得脊背發涼,仿佛窺見了無底深淵。
他此刻才驚覺貪心害人,如今軍師已死,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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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惡魔之爪
“老大!江心那團黑影是啥玩意兒?”小弟突然驚呼。
短短數日,東珠墳竟從龍王屯漂到了渤海口附近。
霧氣繚繞中,這座鬼域若隱若現,若非寶珠輝映,與荒島無異。
柴油船靠岸後,催天霸用槍頂著無路,嘍囉們揮舞刀斧緊隨其後。
“老張,看好船!”催天霸對假扮學者的同夥喊道。
島上,那尊巨蚌依舊張著幽深大口。
催天霸高舉東珠王,寶光驅散迷霧,驚得水獺王八四散逃竄。
“千年老蚌!蚌口就是城門,弟兄們上!”催天霸興奮大喊。
無雙駐足蚌口前,陰風裹著寒意陣陣襲來。
沒人知道傳說真假——一座城怎會被蚌吞沒?但此刻,黑暗正等待著吞噬這群貪婪之徒。
催天霸手持東珠王走近,珠光映亮了巨蚌的入口。
這隻巨蚌在此沉浮已有百年之久,蚌殼下堆積著厚厚的江底泥沙,內裡的蚌肉早已腐化殆儘,隻餘下累累白骨——皆是昔日龍王屯獻給江龍王的少女遺骸。
大、大哥......這兒也太瘮人了......要不讓這小白臉自個兒進去?手下結結巴巴地提議。
廢物!養你們吃乾飯的?都給老子進去!催天霸挨個踹著他們的屁股,自己殿後壓陣。
咯咯......幽暗的蚌殼深處忽然飄來陰森的女人笑聲。
誰在那兒裝神弄鬼?催天霸的槍管抵著前方眾人的後背,不許他們後退半步。
幾個打手嚇得兩股戰戰,褲襠都濕了一片:小、小白臉,這該不會是......女鬼吧?
無雙沉聲道:古蚌城裡怨氣衝天,當年滿城生靈頃刻覆滅,自然滋生邪祟。
大家凝神靜氣,莫聽鬼笑,隨我誦念——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起初眾人將信將疑,但隨著正氣歌越發激昂,竟壓過了那詭譎笑聲。
漸漸地,他們都跟著高聲吟誦,隻覺渾身暖流湧動,驅散了蚌殼內的陰冷。
倒有幾分本事。”催天霸陰陽怪氣地嘀咕。
淤泥沒膝的通道不斷下延,眾人跋涉不過十分鐘便汗如雨下,前方黑暗卻似永無止境。
無雙既要引路又要伺機脫身,在這片混沌般的黑暗中,唯有正氣歌能提振心神。
每一步都深陷泥淖,稍有不慎便會墜入流沙。
無雙正謹慎前行,忽覺腳踝被什麼拽住——泥沙下竟探出森森骨爪,正將他往深淵裡拖!
第五十七回蚌城入口的凶險
無雙已恢複記憶,想起從前在興安嶺摔斷肋骨時,那個戴黃金麵具的女人曾用盜門錯骨手為他接骨。
自那以後,他便潛心鑽研這門絕學。
雖尚未大成,但錯骨手乃盜門外功中的上乘功夫,運用得當,足以克敵製勝。
眼下拽住他的若是白骨枯爪,反倒簡單——無需細辨骨骼位置,他隻需探指一按,便能找到人手骨正中的關節小骨。
這塊骨頭雖小,卻是整隻手掌筋絡的中樞,如同神經樞紐一般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