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看去,原來是幅等身大小的肖像油畫——畫中身著燕尾服的日耳曼紳士拄著手杖,栩栩如生的眼眸正直勾勾盯著入口方向。
歐洲貴族都愛留這種滑稽的胡子嗎?彩蝶湊近端詳,看這派頭,至少是個伯爵吧?油畫精湛的寫實技法讓畫中人仿佛隨時會走出畫框,尤其是那令人不適的凝視眼神,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像在暗中窺視。
儘管壁爐早已熄滅,零下五度的室內溫度仍比外麵暖和許多。
大廳陳設著古董沙發、胡桃木書櫃和波斯地毯,看似尋常的布置卻因那幅詭譎的肖像畫而彌漫著說不清的陰森感。
無雙告訴他們,歐洲王室的貴族等級非常嚴格,公爵可不是隨便誰都能當的。
她解釋說,公爵相當於一方諸侯,甚至有可能繼承王位,通常一個王國裡最多隻有三位公爵。
侯爵排在公爵之後,子爵又在侯爵之下。
就像小說裡寫的那樣,立下那麼多功勞,深受康熙寵信,也不過是個子爵而已。
但這種窮鄉僻壤怎麼會有貴族城堡?無雙指著油畫說,畫中這位應該就是城堡主人,看他帽子上的兩條貂皮和冠冕上的銀圈,還有六顆銀球裝飾,按照禮製應該是位男爵。
說白了就是貴族親戚或好友,沒什麼實權。”
小爺懂得真多!看來多讀書確實有用,回去我得買些曆史書補補課,不然以後跟你出來多丟人啊。”彩蝶討好地說。
行了行了,彆捧我了。
這些知識不是學校教的,是我姥爺以前參加歐洲古墓發掘時,給我講的東歐古代禮製。”無雙擺擺手。
那咻提議道:你們先休息,我去找找有沒有剩下的柴火,把壁爐點起來取暖。”
彆單獨行動,無雙謹慎地說,這地方總覺得怪怪的,我們一起上樓找吧。”她不放心讓大家分開,便跟著那咻踏上了吱呀作響的木樓梯。
黑子出奇地沒有跟上來。
自從進入城堡,它就安靜地坐在地毯上,歪著頭認真端詳那幅古老油畫,也許和無雙一樣,它也察覺到了畫中男爵古怪的眼神。
這座城堡規模不大,二樓有七八個房間,每扇門都緊閉著。
歐洲人建造的地板確實結實,曆經數百年仍能承重,但每走一步,地板都會微微下陷,發出令人心驚的吱呀聲。
走廊裡漆黑一片,隻有無雙手中的狼眼手電照亮前方。
走廊儘頭是通往三樓的樓梯,兩側分布著各個房間。
喵......喵......樓下突然傳來黑子的叫聲,聽起來並無危險。
黑子,瞎叫什麼?想跟來就上來啊。”那咻朝樓下喊道。
它這麼叫是什麼意思?無雙問。
不清楚,從沒聽過它這樣叫。
不過叫聲很平靜,應該沒事。”那咻回答。
哦。”無雙應了聲,沒太在意。
二樓的走廊牆上每隔一段就掛著一幅油畫,比樓下那幅小很多,畫中人物也各不相同。
清一色都是麵容姣好的年輕人,有男有女,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
但他們的眼神都同樣詭異,仿佛能透過靜止的畫麵,讓人看到其中陰森的靈魂,令人不敢直視。
無雙推開一扇門,裡麵是間簡樸的臥室,擺放著書桌、床鋪、地毯、衣架和落地窗簾。
書桌上的羽毛筆斜插在乾涸的墨水瓶裡,旁邊攤開的日記本寫滿泛黃的俄文。
無雙看不懂這些文字,卻隱約覺得其中藏著重要線索,便將它收進懷中,打算日後找格拉西姆翻譯。
奇怪,城堡裡竟找不到柴房?他們平日燒什麼取暖?那咻環顧四周問道。
彆耽擱了,無雙皺眉打斷,這地方透著古怪,今晚我們守在一樓,誰都彆睡。”
彩蝶裹緊衣領嘟囔:可總要生火呀!屋裡空蕩蕩的,難道要我們像甜甜那樣,出去就被熊瞎子擄走?
——
第十九回詭貓
拆了二樓那些畫框當柴燒。”無雙突然指向走廊油畫,這些人物畫像看得人心裡發毛。”
三人將十餘幅油畫搬至一樓,木質畫框在壁爐裡燃起熊熊火焰。
暖意逐漸驅散寒意,他們癱坐在地分食乾糧,火光中飄出一絲腥臭,卻被疲憊的無雙忽略了。
黑子?那咻突然發現黑貓失蹤。
呼喚聲在空蕩的城堡回蕩,最終被地板下傳來的微弱貓叫打斷。”地下有東西!那咻猛地站起。
無雙揉著酸痛的腰正要行動,餘光忽然掃到牆上那幅古畫——原本繪著男爵的油畫,此刻竟隻剩一片空白畫布。
彩蝶的紅絹門向來擅長用這些小伎倆迷惑人,可連她也看不出這幅油畫究竟被動過什麼手腳。
要麼是畫中的男爵有問題,要麼就是這座古堡裡除了他們還有彆人。
“先找到黑子,然後立刻離開這鬼地方!”無雙心裡也有些不安。
並非他膽小,而是這裡不是他的地盤,他對西方文化一無所知,無法用千機詭盜的本事看透古堡裡的古怪,因此心裡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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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壁爐後的牆體,露出一道通往地下室的樓梯。
下方漆黑一片,黑子的叫聲正從那裡傳來。
“黑子?黑子?”那咻呼喚著。
黑子仍未回應,隻是不停地喵喵叫,聲音急促,仿佛在催促他們下去查看。
無雙打開狼眼手電,照亮嘎吱作響的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