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影落地瞬間,神台上黏稠的血漿竟如活物般湧向那道身影,重塑出實體——正是傳說中的西伯利亞冰鬼亞曆山大男爵。
燕尾服勾勒出優雅輪廓,紳士禮帽下是一張足以媲美納蘭鴻的俊美麵容。
隻是那慘白膚色與冰窟般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隨著十字架封印破除,無數縷青煙鑽入長椅旁少女們的七竅——那是被囚禁多時的魂魄。
“哥!你...你怎麼這麼傻!”恢複神智的馬丫撲進無雙懷中啜泣。
“最後通牒——”無雙劍指冰鬼,眼中燃著不屈的火焰,“放我們離開!”
九頭鳥書院)
第二十七回盜魔命
“當然會放人——”冰鬼的身影突然如電流般閃現到無雙麵前,速度快得連殘影都未留下,“不過僅限於她們。
至於你,勇敢的東方人,千年來你是第一個敢與我為敵,更妄圖從我手中奪人的家夥。”
無雙暗自心驚,這遠超預期的速度證實了傳說——極淵冰蟬賦予了他近乎神明的力量。
但在愛人麵前,他繃緊肌肉昂首而立,儘管深知勝算渺茫,此刻亦彆無選擇。
“你也是第一個敢奪走我女人的家夥。”無雙毫不退讓,但冰鬼散發出的刺骨寒意已將他全身籠罩。
說話間,他感到體內血液正逐漸凝結成冰。
少女們驚恐地蜷縮在教堂角落,無人敢為救命恩人挺身而出,連一句斥責都不敢出口。
唯有馬丫依舊堅定地張開雙臂,像往常一樣護在晴朗身前。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愛情?”冰鬼輕蔑地嗤笑。
“你這怪物永遠不懂人類的情感!”馬丫朝他狠狠啐了一口。
“愚昧的螻蟻!”冰鬼冷哼一聲,隨手將瘦弱的馬丫掀飛數米。
無雙想轉身攙扶愛人,卻被冰鬼冰冷的骨爪扼住咽喉提至半空。
他麵容扭曲地掙紮著。
常人難以想象被扼喉的痛苦——不僅呼吸受阻,連接大腦與軀乾的神經脈絡儘數被截斷,心臟泵向顱內的血液亦遭阻斷。
此刻的無雙就像被切斷電源的機器,頭顱與身軀的聯係徹底中斷。
他能清晰聽見頸骨在魔爪擠壓下發出的哢哢聲,麵色慘白如紙,下肢血液淤積在頸部無法上行。
意識逐漸模糊,瞳孔開始擴散......這就是生命最後的景象嗎?
朦朧中,他看見馬丫淚流滿麵的臉龐,看見瑟縮在牆角的少女們,看見十字架上耶穌痛苦的麵容,看見冰鬼猙獰的冷笑......
轟然巨響中,教堂大門被撞得粉碎。
原是阿加塔豢養的那頭雪怪——這晝伏夜出的膽小怪物,此刻被迫在日光下暴起發難。
“哥哥住手!”阿加塔的呼喊令冰鬼動作一滯。
千年時光並未完全磨滅人性,幼時背著妹妹嬉戲的記憶如電流般閃過他猩紅的眼眸。
但這份遲疑已足夠致命。
作為魁星轉世的盜門傳人,哪怕瞬息破綻也足以讓無雙施展絕地反擊。
無雙清醒過來後並未像常人那樣急促喘息,而是抓住雙手能動的機會,迅速在冰鬼頭部幾處要穴連點數下。
緊接著,他竟俯身上前,用鼻子對準冰鬼的嘴唇猛吸一口氣。
亞曆山大渾然不覺,這東方青年在他頭頂看似隨意的拍打,竟讓他體內一道真氣突然從口中泄出,正好被無雙吸入鼻腔。
時隔千年重見胞妹,亞曆山大的思維足足凝固了兩秒。
正是這短暫失神,讓他與手中這個東方青年的實力差距重新拉平。
呃......我......他頓覺四肢發軟,幾乎站立不穩,鉗製無雙的手也不由自主鬆開了。
無雙摔落在地,捂著喉嚨劇烈咳嗽,許久才在馬丫和藍彩蝶攙扶下起身。
少主,您究竟做了什麼?藍彩蝶瞪大眼睛,難以相信眼前景象——傳說中冰原霸主竟被幾掌打得癱軟無力。
咳咳......無雙咽喉灼痛難忍,勉強飲下藍彩蝶遞來的清水,斷斷續續道:我偷走了......他的命數......快......現在正是除掉他的時機!
瀕臨絕境時,無雙始終在思索對策。
阿加塔所言非虛,這冰鬼確實不死不滅,但既是活物必有命數。
昔日蚌城遇險時,曾有老者傳授盜魂之術。
天資聰穎的無雙觸類旁通,竟在此刻悟出盜門禁術——盜命!
※※※
皎潔月光下,三人在雪地隨馬頭琴聲翩躚起舞,連飛鳥都駐足觀賞。
夜深人靜時,他們相偎在蒙古包內酣睡。
酒意微醺的三人不拘小節,無雙居中而臥,左右伴著馬丫與藍彩蝶。
嗷嗚——冰原儘頭忽傳來陣陣狼嚎。
無雙驚坐而起,冷汗涔涔,狼群!好多狼!夢中被群狼撕咬的恐怖畫麵仍在眼前閃回。
“你想多了吧?這兒是邊境,雪山狼不會來,肯定是被前幾天的狼群嚇著了。
快睡吧,明早我去打隻麅子給你補身子。”馬丫輕聲安慰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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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卻再也睡不著,方才的夢境太過真實,連被撕扯的痛感都清晰可辨。
這夢來得蹊蹺,莫非是什麼預兆?
“喂!你倆有完沒完?不睡彆人還要睡呢,要親熱出去!”藍彩蝶揉著惺忪睡眼抱怨道,以為是無雙酒後要與馬丫纏綿。
側臥的彩蝶耳朵貼著地麵,正要再睡,忽然察覺到地下傳來有規律的輕微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