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二娃......老人虛弱地喚著羅花子的小名。
羅花子在家中排行第二，故有此乳名。
我在這兒呢，您老有什麼吩咐？羅花子緊握住老乞丐粗糙的手掌。
雙...雙小爺...老朽有話要對你們說，能否請其他人暫且回避？老花子氣若遊絲地說道。
馬福祥和藍彩蝶等人默默退出房間，隻留下無雙與羅花子。
看來這老乞丐確實時日無多，不知他特意留下無雙要透露什麼秘密。
前輩彆多說話，我已經叫了救護車，咱們去醫院。
您老身子骨硬朗著呢，我三姥爺都快百歲了，您肯定也能長命百歲。”無雙輕聲安慰道。
咳咳...老人劇烈咳嗽，吐出稀薄的血沫。
嗬嗬，雙小爺不必寬慰老朽了。
當年老幫主臨終前就叮囑過我，千萬不能讓二娃接近灰老大。
今日也是情勢所迫，否則我絕不會與他交手。”
他緩緩道來，原來灰老大並非男兒身，而是清末榮親王府的一個太監。
這太監不同於尋常伺候主子的內侍，專供王府貴人取樂。
他天生柔韌，擅長馴獸，幼時生長在承德葉赫族人家中，偷學了馴獸本領後被賣入王府。
這小太監天資聰穎，常在街邊看藝人表演，回去就能模仿得惟妙惟肖，深得榮親王歡心。
當時正值亂世，洋人將東南亞和西亞的奇技淫巧傳入中國，其中就有吉普賽人的巫術。
老王爺特意送他去京城向吉普賽巫師學藝。
五年後學成歸來，途經承德時偶遇紅絹門的藍三姐。
吉普賽人精於易容，這小太監本就膚白聲細，稍加裝扮便無人能識破真身，竟騙過了藍三姐。
因紅絹門女子多擅雜耍，他身段柔軟學藝極快，頗得藍三姐青睞。
可惜他心術不正，混入紅絹門隻為竊取門中禁術。
這之術如同盜門的，是本門嚴禁修習的邪功。
二娃子在酒桌上說的那段故事其實還有隱情，紅絹門的藍三姐哪是尋常人請得動的？越是顯貴人家，她越不願沾邊。
這次答應去王府賀壽，全因那個偷走她門派秘籍的小太監藏在那兒。
至於後頭的事，和二娃子講的差不多，隻是沒人知道老王爺真正的。
他是被你太爺爺羅輝了結的。
老幫主去榮親王府賀壽，其實是受了盜門吳功耀的指使。
那榮親王勾結洋人，販賣大煙，壞事做儘，百姓早就恨之入骨！
趁著眾人被藍三姐吸引，老幫主悄悄潛入紅絹布中，用洋人的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注入榮親王體內。
一個月後，他便一命嗚呼。
另外，那棵臘梅樹下其實是個鼠洞，裡頭養著三隻吉普賽灰毛大耗子。
這些耗子通人性，活了上百年。
榮親王死後，它們仍住在那兒，後來搬來的家人或許見過它們。
“前輩，這些事您是怎麼知道的？”無雙問道。
老花子說，這些都是羅輝親口所言，絕不會有錯。
藍三姐去王府時，那小太監恰好不在，這才逃過一劫。
沒想到世事變遷，這小太監竟活到現在，想必是用了那的盜香術。
“盜香真有那麼邪門？難道他已經長生不老？”羅花子問。
“幫主，無雙小爺，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你們切記，日後彆和他正麵衝突。
那盜香術是江湖禁忌，之處堪比葵花寶典，他既練了，就不再是活人了。”
老花子說完這些，已是油儘燈枯。
他靠在床上，眼神渙散，伸出布滿老繭的手，想再摸摸羅花子的臉——或許小時候他也曾這樣疼愛過他。
可最終，那隻手還是垂了下去。
“羅兄，節哀。”無雙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你知道嗎？鬼腳老乞從小看著我長大。
我沒讀過一天書，是他教我寫字算數。
幫裡兄弟不服我，也是他在背後扶持。
外頭有什麼麻煩，都是他替我扛著。
沒有他，哪有我羅花子的今天？”羅花子親手為老花子合上未瞑的雙眼，感慨道。
“彩蝶，三姥爺，去給鬼腳老乞置辦一副上好的棺材吧，也算不負這場相識。”
“羅兄，還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無雙問。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羅花子怒不可遏。
“這事還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