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認知裡,養母睿智且強大。
他一直覺得作為“貴族”的養母會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幾百年後若養母會因為他的死亡略有傷感他也算此生無憾。
所以這麼殘酷的真相讓他怎麼接受呢?
於是,他開始埋頭研究,如何將已經晶化的海精靈的意識,重新灌注進傀儡之中。
十幾年轉瞬即逝。
對壽命漫長的貓亞人來說,時間仿佛失去了刻度……直到與養母一起飼養的那隻貓頭鷹也走到了生命的儘頭,他以後的念想也沒了。
可這接連的打擊沒有擊垮他,反而讓他萌生了一個全新的研究方向:如果傀儡無法兼容外來意識,那麼…能否讓傀儡與血肉相結合?
靈魂可以寄居於血肉,意識便能借此操控另一半傀儡之軀。
尖塔嚴禁一切個人的活體實驗,他去向尖塔申請,但這個設想很快被尖塔駁回了。尖塔覺得這樣的想法有悖人倫,也不尊重生命。
他隻能另尋他路。
於是他開始用死去的動物做實驗,大多是剛剛宰殺的牲畜。
他請來一位稀有“靈”元素法師,讓其在動物死後的十幾天內穩住動物的靈魂;自己則全力製作傀儡身體,之後再嘗試將靈魂引入。
他的失敗不計其數,但他終究成功了。
代價是必須將動物的所有內臟完全替換為精密傀儡結構,且工藝精度要求極高。
尖塔得知後極為震動。
這不再隻是針對晶化症的研究,而是指向了“人造器官”,是一個足以改變時代的課題。
理論上,隻要傀儡器官足夠精密,永生或許不再遙遠。
尖塔邀請他加入研究所,卻被他拒絕了。他研究的初衷從來不是造福世人,也不是追求永生。
他隻想救活養母,僅此而已,可尖塔不會允許他用海精靈的意識試驗,除非等到一個願意貢獻意識的海精靈徹底晶化。
回到那個充滿回憶的家,嘗試製作養母留下的最後念想——那隻貓頭鷹。
時間過了太久,雖然貓頭鷹的身體一直被他保存完好,可靈魂早已不在。
但他還是執著地完成了傀儡的製作。
他總忍不住想:萬一養母回來,問起貓頭鷹該怎麼辦?那麼溫柔的養母,一定會難過的…
直到貓頭鷹傀儡真正完成的那一刻,他才恍然明白:他一直都在心裡不斷美化著記憶。養母其實並不甚在意貓頭鷹——因為那是留給他作伴的;養母也許也並不渴望永生,畢竟晶化持續了上百年,過程本就充滿痛苦。她臨終時的表情……或許更像是一種解脫。
她也從未承認過他養子的身份。
想通這一切之後,他選擇接手了傀儡商店,繼續默默鑽研傀儡之學,也平靜地等待屬於自己的死亡,或者轉機。
研究所對人造器官的研究確實取得了一些進展,但遠不如他所達到的精度與完成度。
製造出的器官使用年限很短,效能也有限,始終難以突破瓶頸。
研究所多次派人前來邀請他加入,卻一次次被他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