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們被派星星赤裸裸的“談條件”式反應給整懵了，一時間竟集體失語，麵麵相覷。
他們預想中的場景——憤怒的指責、悲憤的質問，或者至少是帶著道德壓力的討價還價一樣都沒有發生。
派星星的反應平靜得近乎詭異，仿佛他們剛才講述的不是一個關乎無數同族生命、充滿犧牲與背叛的沉重悲劇，而隻是一份……有待評估的商業計劃書？
她甚至沒有罵他們一句“卑鄙”或“自私”，連一絲外露的負麵情緒都欠奉。
這種超乎尋常的冷靜和務實，反而讓這些活了不知多少歲月、自認見慣風浪的理事們，感到一種莫名的……不適應？甚至有點手足無措。
如果派星星能知道他們此刻的心理活動，一定會嗤之以鼻，並在心裡吐槽：“亞人島的風水真是好啊，各個都民風淳樸啊！都活成精了還這麼講究程序正義和心理負擔？
為了生存做出這種選擇，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有什麼好愧疚的？簡直太‘講武德’了！”
短暫的沉默後，還是等級最高的理事最先回過神來，他清了清嗓子，試圖將對話拉回正軌，但語氣中仍帶著一絲不確定：“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簡單。”派星星打斷了他，語氣依舊平穩，條理清晰。
“第一，我理解你們的處境和選擇，從生存角度講，無可厚非。第二，【穢蝕】的問題，在我看來，並非無解，至少你們準備了自毀的程序不是嗎？而且你們應該知道吧，那東西我解決了啊。”
她頓了頓，看著理事們眼中重新燃起的、混合著希望與驚疑的光芒，繼續說道：“所以，回到我最初的問題。你們需要我做什麼？我能從中得到什麼？又需要付出什麼？”
理事們被派星星毫不拖泥帶水的態度打了個措手不及，短暫的錯愕後，他們互相交換了幾個眼神，似乎達成了一種共識——既然對方如此直接，那他們也無需再披著那層悲情與歉疚的外衣。
畢竟...愧疚也是道德綁架的一種。
他們的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坦誠和直接，十分乾脆：“好，既然你問得這麼直接，我們也就不繞圈子了。”
“我們修改【穢蝕】設定，換取的條件很簡單：係統承諾，毀滅亞人島之後，讓亞人島的居民都成為玩家，還要給怪物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派星星點了點頭，這個交易內容在意料之中。
“因為他們的計劃被打亂，係統手裡的怪物都被投放進了副本，而另一個交易條件，”理事頓了頓，聲音低沉了些，“就是我們，必須承接係統的‘外包業務’。”
“外包業務？”派星星挑眉。
“是的。”星光理事接口道，語氣帶著一絲複雜，“係統會不定時地給我們發送一些……‘訂單’。要求我們派出怪物到係統空間進行投影，降臨到世界的某個角落，去清除指定的目標”
“我們最初也以為，這隻是係統清除潛在威脅、維持‘遊戲’平衡的常規操作，甚至是它‘人類清除計劃’的一部分。”理事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困惑和不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逐漸發現……不對勁。”
“哦？”派星星來了興趣，“怎麼個不對勁法？”
“我們發現係統們的目的性十分明顯。”
“係統的訂單都是根據玩家的實力下派的，但有一些訂單，下派的怪物，要比目標數據高幾倍，而且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些玩家行為極端、道德淪喪、在玩家中風評極差，甚至犯下過累累惡行。比如肆意屠殺虐殺，背叛團隊，利用規則漏洞惡意坑害他人至死的……諸如此類。”
派星星愣住了。這和她知道的“隨機清除”或“清除強者”完全不同。
理事總結道：“簡單來說，係統似乎在利用我們的手，有目的地清理掉玩家群體中的‘人渣’和‘毒瘤’。它好像……在維持某種底線的‘秩序’，或者在進行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淨化’。”
這個信息像一塊投入平靜湖麵的石頭，在派星星心中掀起了漣漪。
派星星追問：“現在這些訂單還有嗎？”
理事們愣了一下點頭。
派星星內心百轉千回：“係統……在刻意清除壞人？那是不是證明係統們還沒被糅合在一起？
大更新那天和範建軍斷開聯係是不是也是一種保護呢？”
直到現在依舊在持續性的清除壞人，還有這次天災一係列可以讓大家都活下去的措施！
派星星肯定，那些變成係統的“高質量”的人類還活著，至少部分意識還在！
派星星一直沒有說話，隻是在思考，落在理事們眼中就完全變了個意思。
理事們看著派星星那雙毫無波瀾、隻專注於權衡利弊的眼睛，最後一點試圖用悲情打動對方的念頭也徹底熄滅了。
他們意識到，與這個年輕的“第一名玩家”打交道，唯一有效的語言就是赤裸裸的利益和清晰的交換條件。
理事們交換眼神，最後轉向派星星，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鄭重和直接，仿佛在簽署一份關乎種族存亡的契約：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我們就直接一點。”
“我們的訴求，其實很簡單，但也很艱難——我們希望你，在我們這些老家夥力量耗儘、徹底消散之後，能夠儘可能地庇護天堂島上的亞人和那些‘怪物’居民。”
他頓了頓，強調道：“不是讓你與係統正麵抗衡，那是以卵擊石。而是希望你能利用你的身份、餐廳、以及你未來可能成長起來的力量，在係統的規則縫隙中，為它們爭取一線生機，保住這最後的火種。”
派星星靜靜地聽著，沒有立刻表態。這個責任不可謂不重，幾乎是將一個種族的未來壓在了她的肩上。
“當然，我們不會讓你白白承擔如此沉重的責任。”理事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作為交換，我們將傾儘所有，將天堂島積累了無數歲月的資源、知識、乃至最核心的力量，全部向你傾斜，助你快速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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