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的辦公室彌漫著嗆人的雪茄味，陳陽穿著林晚青昨晚帶他去買的新西裝，袖口內側繡著個小小的“陽”字，針腳細密得很——是林晚青連夜縫的，她說“這樣才算專屬，彆人沒有”。合同攤在紅木辦公桌上，“項目總監”那一欄空著，王大海的金戒指在紙上敲得“噠噠”響，眼神裡滿是算計：“小陳啊，你看這合同，隻要你簽了字，以後林晚青的公司，你說了算，她都得聽你的，這多好啊。”
陳陽的手指在鋼筆上捏出紅痕，他瞥見合同附件裡夾著的“股權轉讓協議”，王大海的侄子要占49的股份——這哪裡是讓他當總監，分明是想通過他架空林晚青，把公司變成他們家的囊中之物。
“王總，我文化低，沒讀過多少書，總監這個位置我坐不了。”陳陽把合同推回去，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上的“陽”字戒，銀戒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不過林總交代我的事，我肯定能辦好，您要是有關於項目的事，直接跟林總談就行，我做不了主。”他頓了頓，從口袋裡掏出支錄音筆，按下播放鍵，王大海昨晚灌酒時的油膩聲音立刻炸響：“隻要小陳肯幫我，林晚青那丫頭就是個擺設，到時候公司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王大海的臉瞬間白得像張紙，雪茄在煙灰缸裡被他碾得稀碎，火星濺了一地：“你……你敢陰我？你信不信我讓你們公司在這行混不下去！”
“我隻是想護著我該護的人。”陳陽的目光穿過辦公室的玻璃窗，落在樓下——林晚青的車正停在路邊，她倚著車門朝樓上笑，手裡拎著個保溫桶，還對著他的方向揮了揮手，不用想也知道，裡麵是給她帶的午飯，她總說“外麵的飯不衛生，我媽做的紅燒肉最香，你也嘗嘗”。
回到公司時，林晚青正在給員工發開工紅包，看見陳陽進來，突然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跟大家宣布個好消息，陳陽以後就是我的……特彆助理！”她故意拖長聲音，在員工們的哄笑裡補充道，“工資翻倍，配車升級，以後大家有什麼事，除了找我，找陳助理也一樣！”
陳陽的耳朵又開始發燙，他知道林晚青沒說破“結婚”的事，是怕他突然麵對這麼多人不適應，給足了他台階。茶水間裡，林晚青把保溫桶塞給他，紅燒肉的香味立刻鑽了出來，勾得他肚子直叫：“我媽特意給你做的，說‘給未來女婿補補身子，彆總跟著晚青瞎忙活’。”她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輕輕劃著，眼神裡滿是笑意：“錄音筆的事，謝謝你啊，沒想到你還挺機靈。”
“應該的，保護你本來就是我該做的。”陳陽打開保溫桶，夾起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裡，香得他眯起眼睛，“對了，那枚戒指……我戴著呢，沒摘下來過。”
“戴著就好。”林晚青轉身要走，發梢掃過陳陽的臉頰，癢得他心裡發顫，“我媽說，戒指合不合適，得天天戴著才知道，要是戴著舒服，那就是對的人。”她的高跟鞋在瓷磚上敲出輕快的響聲，像在為某種心照不宣的幸福打節拍，聽得陳陽心裡暖洋洋的。
第五節：素圈裡的餘生
林晚青母親的病房裡，陽光透過紗窗落在兩隻交疊的手上，陳陽的“陽”字戒和林晚青的“晚”字戒靠在一起，閃著溫柔的光。陳陽給老人削蘋果的手很穩，果皮連成一條不斷的線——這是林晚青特意教他的，說“我媽就愛看這個，覺得這樣削出來的蘋果甜”。老人的手指在銀戒上輕輕摩挲著，突然抓住林晚青的手，往陳陽那邊按，渾濁的眼睛裡閃著淚光，嘴裡嘟囔著：“好……好……你們倆好……”
“媽！”林晚青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卻任由母親把兩人的手緊緊捏在一起。陳陽的掌心沁出細汗，銀戒的溫度透過皮膚傳過來，比任何山盟海誓都踏實，都讓人安心。
出院那天，陳陽的帕薩特換成了輛寬敞的suv，是林晚青用去年的獎金買的，說“以後帶阿姨出去玩，空間大，坐著舒服，還能放阿姨的輪椅”。後備箱裡塞得滿滿當當：老人的輪椅靠在一邊，旁邊是林晚青的瑜伽墊和她最喜歡的抱枕，還有陳陽的工具箱——裡麵裝著他修東西用的螺絲刀和扳手，林晚青總說“有你在，家裡什麼壞了都不用愁”。
公司年會上，林晚青穿著陳陽送的禮服，裙擺上的碎鑽像撒了把星星，閃得人睜不開眼。她在台上舉著酒杯，目光溫柔地掃過台下：“感謝大家這一年來的辛苦，更要感謝我的特彆助理，陳陽。”她的聲音穿過音樂，清晰地落在陳陽耳朵裡，“以前我總覺得，把公司做好、把訂單拿下來，就是人生最大的成功。我拚了命地談客戶、熬通宵，以為隻要夠強勢、夠厲害，就能護住我爸留下的公司，就能讓所有人都瞧得起。”林晚青的目光在人群中精準找到陳陽，笑裡帶著點濕意，“直到遇見陳陽，我才知道，成功不是簽多少合同，而是有人在你喝醉時，會提前擰鬆礦泉水瓶蓋；是你加班到深夜，辦公室的燈總會為你留到最後；是你嘴上說‘不用管我’，卻總有人把你的小事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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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員工們跟著起哄，有人吹起了口哨，林晚青的助理舉著手機錄像，笑得比誰都歡——當初他還跟林晚青唱反調，現在早成了兩人的“頭號cp粉”。陳陽站在人群裡，耳朵熱得能煎雞蛋，手裡攥著那枚素圈銀戒，指腹反複摩挲著內壁的“陽”字，心裡像揣了罐剛開的蜜。
林晚青走下台，徑直朝陳陽走來，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她從口袋裡掏出個小盒子，不是之前的絲絨盒，而是個皺巴巴的牛皮紙盒子——是陳陽當初送她第一份禮物時用的，裡麵裝著支平價口紅，他當時還緊張得說“我看你總用這支顏色，就多買了一支”。
“陳陽，上次在我家樓下，我問你願不願意娶我，你說要跟阿姨商量。”林晚青打開盒子，裡麵躺著枚和陳陽手上配對的“晚”字戒，在燈光下閃著光，“現在我當著全公司的麵再問一次，你願意娶我，讓我從林總，變成陳太太嗎？”
陳陽的眼淚差點掉下來，他以前總覺得自己配不上林晚青——她是名牌大學畢業的企業家，他是高中沒畢業的司機；她穿定製西裝，他以前總穿汽修廠的工裝。可此刻看著她眼裡的光，他突然明白，愛情從來不是看誰比誰厲害，而是看誰願意為誰低頭，誰願意陪誰長大。
“我願意！”陳陽一把抓住林晚青的手，把戒指套在她無名指上，大小剛好，“我不僅願意娶你，還願意以後天天給你煎蛋，雖然可能還是會焦；願意陪你去看阿姨，每周都去；願意跟你一起學做項目，就算看不懂報表，我也會把每個數據都記在本子上！”
台下的掌聲和歡呼聲差點掀翻屋頂，有人把彩帶噴在兩人身上，五顏六色的彩帶落在林晚青的禮服上，像撒了把彩虹。陳陽把林晚青摟進懷裡，她的頭靠在他胸口，小聲說：“我爸要是知道，肯定會喜歡你的。”
“那必須的，我還得跟叔叔保證，以後再也不讓你陪人喝酒了。”陳陽輕輕拍著她的背，手指摩挲著她手上的戒指，“以後談客戶我陪你去，你負責簽合同，我負責擋酒，誰要是敢灌你，我就跟他急！”
林晚青笑得直不起腰，捶了他一下：“你彆總這麼衝動，萬一得罪客戶怎麼辦？”
“得罪就得罪，我老婆比合同重要多了。”陳陽的聲音很響，故意讓周圍的人都聽見，“以後公司的事我們一起扛，家裡的事我來扛，你隻需要負責開心就行。”
年會散場時，陳陽牽著林晚青的手往車上走，她的禮服裙擺太長，他就彎腰幫她提著，像個小心翼翼的騎士。車窗外的霓虹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兩枚素圈銀戒靠在一起，拚成了一個完整的圓。
陳陽突然想起第一次見林晚青時，她坐在辦公室裡，對著電腦皺著眉，手裡拿著計算器算成本，陽光落在她身上，像鍍了層金邊。當時他想，這麼厲害的女人，肯定很難接近。可現在看著身邊笑靨如花的她，他才知道，再強勢的人，也需要有人疼，有人護。
“對了，我媽說，等我們結婚，她要做一大桌菜，還說要給你縫件新棉襖。”林晚青靠在陳陽肩上，聲音軟乎乎的，“她說‘冬天穿棉襖暖和，比穿西裝強’。”
“好啊，我還想嘗嘗阿姨做的紅燒肉，比你做的肯定好吃。”陳陽笑著說，心裡卻暖得一塌糊塗。
車開得很慢，窗外的風景一點點往後退，就像那些過去的辛苦和委屈，都在慢慢遠去。陳陽握著林晚青的手，感受著她手指的溫度，突然明白：所謂的幸福，從來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而是有人願意陪你吃焦掉的煎蛋，願意在你醉時遞杯熱水，願意把你的名字刻在戒指上，把你的餘生，寫進自己的未來裡。
就像此刻，林晚青的呼吸勻勻的，陳陽的心跳穩穩的，兩枚素圈銀戒在燈光下閃著溫柔的光，把“餘生”兩個字，照得又暖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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