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天降橫財
小滿的陽光透過寫字樓落地窗，在陳曦的工位上投下菱形光斑，像塊被切割過的金磚。她剛把報表壓縮包發給領導，手機“叮咚”一聲彈出銀行短信，屏幕上的數字讓她瞳孔地震——尾號6789的儲蓄卡到賬元，交易附言亮晃晃寫著“個人消費貸款”。
“曦曦！你臉怎麼白了？”同事孟瑤叼著奶茶吸管湊過來，美甲在屏幕上戳出個小坑，“我天！五十萬？你這是中了‘再來一瓶’的終極版嗎？”
陳曦的指尖在屏幕上反複摩挲，短信界麵都快被按出火星子。這張卡是大學時辦的“僵屍卡”，平時隻用來交房租，餘額從沒超過五位數，上次查還是“386.52元”。她手忙腳亂撥通銀行客服，機械女聲像念繞口令：“交易屬實，資金來源為某消費金融公司，貸款合同編號尾號0815。”
“該不會是……你那‘分手還想當霸總’的前男友搞的？”孟瑤突然壓低聲音，奶茶吸管都快戳到陳曦臉上，“上周他不還發朋友圈說‘有些債必須還’嗎？不會是用這種方式‘補償’你吧？”
陳曦的眉頭擰成麻花。前男友張浩上個月分手時，確實紅著眼說要轉20萬“青春損失費”，被她當場拉黑——這人要是有這覺悟，當初也不至於分手。正琢磨著，一個陌生號碼帶著電流聲鑽進聽筒：“您好，陳曦女士嗎？我是某金融公司客服趙坤，係統剛才抽風，誤把五十萬貸款打您卡上了，麻煩您轉回指定賬戶，我們給兩萬辛苦費，夠您買個香奈兒小包了！”
陳曦握著手機的手心沁出冷汗。兩萬塊！相當於她半個月工資，夠給媽媽換台新冰箱，還能給自己添雙覬覦已久的運動鞋。但她突然想起爸爸的“反詐口頭禪”：“凡是讓你轉賬的，都是騙子；凡是說有好處的，都是陷阱。”她清了清嗓子：“怎麼證明是你們轉錯了？我可沒申請貸款。”
“您查征信報告！”趙坤的聲音突然變得專業，背景裡還摻了鍵盤敲擊聲，“這筆貸款是以您名義辦的，要是不退回，征信就黑了，以後房貸車貸都沒戲！”他報出個銀行卡號，戶主“李軍”，“這是公司對公賬戶，轉完我立馬打補償，咱們雙贏！”
掛了電話，陳曦點開趙坤發的征信鏈接。果然，名下多了筆五十萬貸款，放款時間就在半小時前。孟瑤在旁邊急得直跺腳：“兩萬塊啊！白給的！你彆傻了，趕緊轉！不然征信壞了哭都來不及！”
陳曦的手指懸在轉賬按鈕上，突然瞥見桌上的行業峰會登記表——上周填的，身份證號、手機號、工作單位一應俱全，紙頁邊緣還有道可疑的折痕。她心裡咯噔一下：這信息，該不會被人盯上了吧？
第二節：誘餌上鉤
趙坤的電話像催命符似的又響了，陳曦盯著登記表上被指甲劃過的身份證號，感覺後背發涼。“陳女士，您考慮咋樣了？財務部門在催了，超過兩小時就要上報央行，到時候您想退都退不了！”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騙子？”陳曦把登記表塞進抽屜，聲音有點發顫，“你們公司在哪？我現在過去核實。”
電話那頭沉默三秒，突然傳來“爽朗”的笑聲：“陳女士真謹慎！我們總部在城東開發區，您現在過來得倆小時，趕不及。這樣，我發工牌照片給您，再給您官網電話，您轉接我分機，總信了吧？”
五分鐘後，陳曦收到張“精英範兒”工牌照：趙坤穿西裝打領帶，胸前彆著公司ogo，職位“風控專員”。她按官網電話撥過去，轉接分機“8008”，果然是趙坤的聲音：“現在放心了吧？您轉完賬截個圖，我三分鐘內把兩萬補償打過去，絕不耽誤您下班買包！”
孟瑤搶過陳曦的手機，對著卡號瘋狂拍照：“人家手續齊全！你還猶豫啥？錯過這村，下次騙子都不一定給你機會！”她作勢要輸密碼，“我幫你轉，轉完咱們去吃火鍋！”
“等等！”陳曦猛地奪回手機，心臟狂跳——工牌照片裡的領帶夾ogo，比官網的多了個小缺口，像是用美圖秀秀p的！她急中生智：“我現在在開會，大額轉賬需要領導審批，得等下班，五點前肯定轉！”
“最晚五點！”趙坤的語氣瞬間不耐煩，“您要是故意拖延，產生的逾期費和征信汙點，我們可不負責！”
掛了電話，陳曦借口去廁所，躲進安全通道給爸爸老陳打電話。老陳在派出所做輔警，聽完她的話，聲音陡然拔高：“傻閨女！千萬彆轉！這是新騙局！騙子先用你信息貸款，錢到你卡上，再騙你轉回去，最後貸款你來還！五十萬啊！賣房子都不夠！”
陳曦的後背瞬間爬滿冷汗。她想起上個月丟過一次身份證，找回來時覺得沒啥事；還有手機裡那些“測測你的信用額度”鏈接，孟瑤總拉著她點，說“看看能貸多少錢，心裡有底”。“爸，那現在咋辦？征信都有記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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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凍結銀行卡！”老陳的呼吸聲透過聽筒傳來，帶著急促的跑步聲，“我馬上聯係經偵隊李銳警官，你保存好通話記錄、轉賬賬號，一根頭發絲都彆刪！記住，千萬彆再跟騙子聯係！”
陳曦掛了電話，靠在冰冷的鐵門牆上，看著手機裡趙坤發來的“最後通牒”短信，突然覺得那兩萬塊補償像塊裹著糖衣的砒霜——看著甜，吃下去就沒命。
第三節：騙局浮現
立夏的雷暴來得猝不及防，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窗上，像無數個小拳頭在捶打。陳曦盯著電腦屏幕上的貸款合同，電子簽名歪歪扭扭，像小學生畫的蚯蚓，明顯是偽造的。李銳警官的電話打進來時，她的手指還在發抖。
“陳曦，我們剛接到第三個類似報案！”李銳的聲音透過雨聲傳來，帶著電流聲，“騙子是團夥作案，先從催收公司買客戶信息，再用信息在貸款平台騙貸，最後以‘轉錯賬’騙受害人把錢轉進他們控製的‘傀儡賬戶’！上周有個阿姨轉了四十萬，現在還欠銀行十五萬！”
陳曦突然想起趙坤報的“李軍”賬戶：“那李軍是騙子嗎？”
“不是，”李銳的聲音沉了沉，“李軍也是受害者，他的身份證被盜用開了銀行卡，現在還在派出所哭呢！騙子用這種‘替身賬戶’轉賬，就是為了逃避追蹤。”
辦公室的座機突然“叮鈴鈴”響了，前台的聲音帶著慌張：“陳曦，樓下有個男的找你，說叫趙坤，是某金融公司的，說你欠他們錢……”
陳曦的頭皮一陣發麻。他怎麼找到公司來了？李銳在電話那頭喊：“彆慌！我們的人已經在樓下便利店埋伏了！你正常下去，跟他周旋，彆讓他跑了！”
電梯下降的數字像倒計時，陳曦對著鏡子扯了扯襯衫，發現手心的汗把布料洇出個深色的印子。趙坤站在大廳綠蘿旁，穿件不合身的西裝，褲腳還沾著泥點，領帶歪在一邊，和照片裡的“精英”判若兩人——活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偷。
“陳女士，你怎麼不回消息？”他上來就拽陳曦的胳膊，指甲縫裡有黑泥，“是不是不想轉錢？我告訴你，這貸款你不還也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