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安，好名字，小沈同誌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先去我們學校食堂吃早飯，剛蒸好的玉米棒子，甜得很。”
沈子安看了一眼方梨後搖頭：“不用了，我也是頭一回來學校，正好順道看看咱們鎮上的學校是什麼樣。”
周老師又笑看了一眼方梨，點點頭：“也行，那就一塊去熟悉熟悉咱們方老師的辦公室吧。”
辦公室是間朝南的平房，土牆上刷著一層淺灰的塗料，有些地方已經斑駁起皮，裡麵擺著四張舊木桌，每張桌子都帶了個小抽屜，靠窗的位置還擺著兩盆葉片肥厚的仙人掌。
周老師指著靠裡的一張桌子：“這就是你的位置，采光最好，備課寫教案不費眼睛，隔壁桌是教數學的李老師，人很和氣，有啥不懂的儘管問她。”
方梨這頭剛準備點頭，身後的沈子安就已經上前開始收拾了。
桌子大概是剛收拾出來的，不臟，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乾淨。
但沈子安還是從兜裡掏出塊手帕將整張桌子都擦了一遍，擦完桌子擦凳子，擦完凳子又檢查了遍抽屜。
直到將方梨的位置全都檢查收拾了一遍之後，他才將方梨的小背包給放在了桌麵上。
周老師看著他麻利的動作，朝方梨挑了挑眉，眼裡滿是笑意：“小沈同誌可真細心，方老師以後有福氣了。”
方梨臉一熱，趕緊轉移話題：“周老師，您剛才說的課程表，是夾在教案本裡嗎？”
周老師應了聲是，隨即從教案本裡抽出課程表遞給方梨，又跟她交代起班裡學生的情況。
沈子安則趁著兩人說話的工夫，把方梨的搪瓷缸和教案從包裡拿出來。
等周老師交代得差不多，準備離開時，他已經把桌子收拾得井井有條，連方梨的鋼筆都擺到了桌麵右側最順手的位置。
周老師笑著拍了拍沈子安的肩膀：“小沈同誌做事真靠譜，那我先去忙了，你們聊，彆忘了一會吃早餐。”
說完便笑眯眯的轉身走了，臨走前，還不忘把門給兩人帶上。
方梨：“........”
辦公室裡隻剩兩人，沈子安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簡單收拾一下，好多了，餓不餓，要不要去吃早飯？”
方梨瞪了他一眼：“都怪你，這麼勤快乾嘛，人家周老師肯定是誤會了！”
沈子安垂眸，不要臉的說：“誤會就誤會，我巴不得誤會！”
方梨被他這話堵得一噎，臉頰瞬間染上淺紅，伸手就去推他：“你胡說什麼呢！趕緊走趕緊走，彆在這給我添亂。”
沈子安紋絲不動，反而往前湊了半步，壓低聲音逗她：“我胡說什麼了？我這不是實話實說嗎？”
“閉嘴！”方梨趕緊打斷他，警惕地瞥了眼緊閉的門，生怕外麵有人聽見，“再亂說話我就真不理你了！”
見她是真急了，沈子安才收斂了玩笑的神色，從口袋裡掏出個油紙包放在桌角，語氣軟了下來：“好，我不說了，本來以為你們學校不管早飯，我還特意給你帶了點糕點，現在看來你們學校條件好多了，這點東西你就拿著當零嘴吧。”
方梨不要：“你拿著自己吃吧，我這都有。”
“你吃，我不愛吃甜的。”
“.......行行行。”
將東西收下塞進包裡，方梨就打算帶著沈子安去吃早飯。
剛才周老師給的票據她大概看了一眼，裡頭有不少糧票，想著這人一大早覺都不睡就來送自己，她再怎麼樣也得讓人吃飽了再回去。
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院裡傳來孩子們的嬉鬨聲，原來是附近村裡的學生提前來學校了，嘰嘰喳喳的聲音充滿了活力。
久違的校園氛圍讓方梨難得的感慨了一句：“真好，有學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