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清迅速將符紙藏進袖中,用屈伯庸的巫袍蓋住他的屍體,自己則坐在地上,裝作被嚇得發抖的樣子。牢門被打開,趙高帶著四個獄卒走進來,手裡拿著一道明黃色的聖旨,聖旨上蓋著始皇的玉璽,卻沒有李斯的印鑒——這是假的,李斯想在始皇知道前,先斬了她。
“巴寡婦清,你可知罪?”趙高的聲音尖細,像是捏著嗓子說話,眼睛卻一直盯著青銅柱的方向,顯然是在找九鼎殘片。巴清低著頭,指尖在袖中掐住符紙的一角,丹砂的溫度透過紙背傳來,像是在提醒她:該動手了。
她突然抬起頭,指尖的鮮血滴在地上,正好落在鼎耳殘片畫出的地形圖上。“我何罪之有?”巴清的聲音裡帶著楚係巫祝特有的顫音,“倒是你,趙高,拿著假聖旨來斬我,就不怕始皇知道了,扒了你的皮?”
趙高的臉色變了,揮手讓獄卒上前:“少跟她廢話,押走!”
就在獄卒的手碰到巴清的瞬間,符紙突然從袖中飛出,懸在半空中。符紙上的三種血——屈伯庸的心頭血、巴清的指尖血、九鼎的汞血——突然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暗紅的光帶,纏在獄卒的身上。獄卒們發出一聲慘叫,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銀白,像是被汞毒侵蝕了一般,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沒了呼吸。
趙高嚇得後退了幾步,轉身想跑,卻被光帶纏住了腳踝。“你……你施展的是什麼妖術?”趙高的聲音發抖,看著符紙上亮起來的紋路,眼神裡充滿了恐懼——他在始皇身邊待了多年,見過不少方士的巫術,卻從沒見過這麼詭異的符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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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清站起身,走到符紙前,指尖撫過“玄鳥銜日”的紋路:“這是楚係巫醫的換命術,我用屈伯庸的命,換了我的命。現在,我的罪名,都轉移到了他身上——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他的屍體,上麵會有謀逆的證據。”
趙高半信半疑地走到屈伯庸的屍體旁,掀開巫袍——隻見屍體的胸口,竟不知何時多了一塊刻著“楚”字的玉牌,玉牌上還綁著一封寫著“反秦檄文”的帛書。他的臉色瞬間慘白:“這……這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巴清的聲音冷了下來,“李斯讓你用假聖旨斬我,就是想嫁禍給始皇,讓天下人以為始皇容不下功臣。現在屈伯庸成了謀逆的凶手,你覺得始皇還會相信李斯的話嗎?”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馬蹄聲,是始皇的禁軍統領蒙毅來了。蒙毅衝進牢門,看到地上的屍體和懸在空中的符紙,臉色一變:“陛下有旨,即刻帶巴寡婦清回懷清台,任何人不得阻攔!”
趙高還想說什麼,卻被蒙毅的手下按住了肩膀。“趙公公,”蒙毅的眼神裡帶著警告,“陛下剛才收到密報,說有人在廷尉獄藏了九鼎殘片,意圖謀反。現在看來,謀逆的不是巴寡婦清,而是另有其人啊。”
巴清看著蒙毅,知道這是始皇的意思——鼎耳殘片的異動讓始皇起了疑心,他不想失去自己這個掌控丹砂的棋子,更不想讓李斯得了九鼎的秘密。她走到屈伯庸的屍體旁,將鼎耳殘片和符紙收好,對著屍體深深鞠了一躬:“屈巫祝,你的仇,我會報的。”
蒙毅帶著巴清走出詔獄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馬車行駛在鹹陽的街道上,巴清掀開窗簾,看著遠處的驪山——那裡的汞氣已經凝聚成雲,像是要下雨一般。她摸了摸袖中的符紙,背麵的秘道圖硌著她的手心,像是在催促她:快去驪山,看看始皇在水銀河裡藏了什麼。
【四:殘符藏秘,清歸台基】
馬車駛進懷清台時,台基下的青銅柱正在發出低鳴,那是九鼎的共鳴。巴清走下馬車,守在台門口的墨家工匠墨離立刻迎了上來,手裡拿著一個青銅盒子:“主母,這是昨天從礦洞送來的,說是在青銅鼎裡發現的。”
巴清打開盒子,裡麵是一卷用丹砂寫就的帛書,上麵是墨家的“機關文”。墨離解釋道:“這是墨家的‘地脈圖’,標注了驪山的礦脈走向,還有驪山地宮的機關分布。我們的人在礦洞深處發現了一個秘道,能直接通到地宮的水銀河——跟您之前說的墨家機關城,正好在同一個方向。”
巴清的眼睛亮了起來,她將帛書和符紙放在一起,突然發現符紙背麵的秘道圖,竟與墨家的地脈圖完全重合。她立刻帶著墨離走進書房,將兩張圖鋪在案上,用丹砂筆沿著線條描摹——當丹砂筆碰到“水銀河”的儘頭時,紙上的線條突然亮了起來,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光帶,光帶的儘頭,是一個刻著“鼎心”的標記。
“原來始皇在水銀河裡藏的是鼎心。”巴清的心跳加速了,“他讓徐福東渡,其實是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鼎心,早就被他藏在了驪山地宮的水銀河裡。李斯想要九鼎殘片,就是想找到鼎心,用鼎心的力量,控製住鹹陽的地脈。”
墨離的臉色變了:“主母,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是李斯真的找到了鼎心,後果不堪設想。”
“彆急。”巴清拿起符紙,指尖蘸了一點鼎耳殘片上的汞液,塗在符紙的“玄鳥銜日”紋上,“屈伯庸說過,鼎耳殘片能吸收屍氣,從殘片裡能看到李斯的秘密。我們現在就去礦洞,用墨家的機關,激活鼎耳殘片,看看李斯到底在謀劃什麼。”
兩人來到礦洞深處時,裡麵的汞氣已經濃得化不開,銀霧凝聚成球,在青銅鼎周圍打轉。巴清將鼎耳殘片放在青銅鼎的凹槽裡,墨離則啟動了墨家的“機關陣”——隻見青銅鼎的四周升起四道石柱,石柱上刻著墨家的“八卦紋”,與鼎耳殘片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陣法。
就在陣法啟動的瞬間,鼎耳殘片突然發出一陣強光,光中浮現出李斯的身影——他正站在驪山地宮的水銀河邊,手裡拿著一個青銅盒子,盒子裡是一塊拳頭大小的鼎心,鼎心周圍纏著銀白的汞液,像是有生命一般。
“隻要拿到鼎心,再熔了九鼎殘片,就能鑄出十二金人,到時候整個鹹陽的地脈,都由我掌控。”李斯的聲音從光中傳來,“寡婦清以為她能守住丹砂,卻不知道,沒有鼎心,她的丹砂產業,不過是一堆廢土。”
巴清的臉色冷了下來,她關掉陣法,將鼎耳殘片收好:“李斯想拿鼎心,沒那麼容易。我們現在就去驪山地宮,用墨家的機關,守住水銀河的入口。隻要鼎心還在我們手裡,李斯就翻不了天。”
墨離點了點頭,轉身去準備機關器械。巴清走到青銅鼎前,看著裡麵的汞液,突然想起屈伯庸的臨終遺言:“守住九鼎的秘密,就是守住六國最後的希望。”她握緊了拳頭,指尖的丹砂印在鼎壁上,形成一道淡淡的紅紋——那是楚係巫醫的“鎮魂紋”,也是她對屈伯庸的承諾。
就在這時,懷清台的上空突然響起一陣雷聲,遠處的驪山方向,汞氣凝聚成的雲開始下雨,雨滴落在地上,竟泛著銀白的光——那是九鼎的“汞雨”,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巴清抬頭看向天空,眼神裡充滿了堅定:“李斯,始皇,還有那些想打九鼎主意的人,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們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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