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巫紋燎原,商旗遍起】
懷清新台的朱砂穹頂下,巴清剛用續脈膏裹好左臂的疤痕,案上的七枚九鼎殘片便齊齊震顫,發出蜂鳴般的低嘯。殘片表麵的青銅紋路亮起赤金色光,竟與她臂間休眠的巫紋產生共鳴,疤痕下的牧野哀嚎聲陡然清晰,像是有無數亡魂在血管裡衝撞。
“主母,六郡急報雪片般傳來!”赤霄軍斥候撞開殿門,玄色披風上沾著的血漬還未乾透,手中竹簡的墨跡被汗水暈開,“蜀郡、黔中、南郡……十二郡同日爆發起義,叛軍皆舉玄鳥旗,兵器上刻滿殷商巫紋,喊著‘代秦立商’的口號!”
巴清猛地攥緊案沿,指節泛白。左臂的疤痕發燙,那些刻在皮肉裡的牧野圖景仿佛活了過來——倒戈的奴隸、燃燒的青銅戈、帝辛的怒喝,與斥候描述的起義場景重疊。她抓起案上的汞鏡,鏡麵流轉間,映出千裡之外的亂象:
南郡的城樓上,一麵玄鳥旗獵獵作響,旗麵繡著殷商古篆“商”字,旗杆底部嵌著半塊九鼎殘片。叛軍士兵手持青銅劍,劍身上的巫紋與巴清臂間的紋路同源,揮舞時竟有赤金色光刃劈出,輕易斬斷了秦軍的鐵盾。更詭異的是,叛軍士兵中箭後,傷口處會浮現巫紋,血珠倒流回體內,傷勢瞬間愈合。
“是‘血紋護體術’。”楚墨湊到鏡前,指尖撫過鏡背的星圖,“這種秘術需要以九鼎殘力為引,將巫紋刻入兵器與血脈。當年殷商滅亡後,此術已隨紂王自焚失傳,怎麼會重現?”
荊無命按在腰間的赤霄劍上,劍穗係著的鼎耳殘片也在震顫:“末將剛收到黔中郡密報,叛軍首領自稱‘商王後裔’,手中握著一柄三星堆神樹杖,能操控巫紋士兵,連弩箭都傷不了他們。”
巴清的目光落在汞鏡中叛軍的青銅劍上。那些巫紋並非簡單複刻,而是經過改良的“噬秦紋”——紋路末端帶著秦篆“秦”字的變體,像是在吞噬秦朝的氣運。她忽然想起殷墟地宮裡的青銅棺槨,棺壁上的巫紋正是這種樣式,當時楚墨說,這是紂王用來對抗周軍的終極秘術。
“不是失傳,是有人故意複活。”巴清聲音發冷,左臂的疤痕突然刺痛,像是被巫紋反噬,“李斯的殘魂雖被鎮壓,但他寄存在鼎片裡的秘術圖譜還在。楚係貴族拿到了圖譜,又聯合了殷商遺民的後裔,借著‘代秦立商’的口號煽動民心。”
話音未落,又有斥候來報:“主母,鹹陽宮八百裡加急!趙高借起義之事彈劾您,說您是殷商餘孽,暗中資助叛軍,胡亥公子已下旨,命您即刻率軍鎮壓,十日之內若不能平定叛亂,便削去您的懷清君爵位,押解鹹陽問罪!”
巴清冷笑一聲,將加急文書扔在案上。趙高這是趁火打劫,既要借叛軍之手削弱她的實力,又要借皇權除掉她這個“心腹大患”。可她清楚,叛軍的巫紋軍械與九鼎殘力相連,普通秦軍根本無法抵擋,十日之內平定十二郡起義,無異於癡人說夢。
“傳我命令。”巴清站起身,左臂的疤痕雖痛,眼神卻愈發決絕,“荊無命率五萬赤霄軍,兵分三路,馳援南郡、黔中、蜀郡,重點保護丹砂礦脈和水銀運輸通道,切記不可與叛軍硬拚,隻許牽製;楚墨率墨者,帶著九鼎殘片前往殷墟,加固地宮的防禦工事,防止叛軍奪取棺槨中的鎮鼎紋;我親自前往鹹陽,麵見胡亥,拖延時間。”
“主母萬萬不可!”荊無命急忙勸阻,“趙高早已布下天羅地網,您此去鹹陽,怕是有去無回!”
“我若不去,趙高正好有借口派禁軍圍剿懷清新台。”巴清抬手按住臂間的疤痕,巫紋的共鳴漸漸平息,“叛軍的目標是殷墟的鎮鼎紋和驪山的九鼎陣,隻要我能拖住鹹陽的腳步,你們就能爭取時間,找出破解巫紋軍械的法子。”
楚墨從懷中掏出一個青銅符牌,上麵刻著墨者的“隱身咒”:“主母,此牌能暫時遮蔽您身上的巫紋氣息,避免被鹹陽宮的巫士察覺。末將已安排好墨家的密道,若事有不妙,您可從密道撤離。”
巴清接過符牌,貼身藏好。她走到案前,拿起那柄斷紋刃,刀刃上的汞光與九鼎殘片的光芒交相輝映:“告訴赤霄軍的將士們,叛軍雖有巫紋軍械,但他們借殷商之名行叛逆之事,屠戮無辜百姓,根本不配繼承殷商的榮光。我們不是在為秦朝賣命,是在守護天下蒼生。”
次日黎明,巴清身著秦製朝服,乘坐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朝著鹹陽方向疾馳而去。車窗外,田野裡的百姓扶老攜幼,朝著叛軍所在的方向逃亡,偶爾能看到被叛軍燒毀的村莊,斷壁殘垣間,插著的玄鳥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旗麵上的巫紋閃爍著詭異的光。
馬車行至函穀關時,關卡的秦軍正在盤查過往行人。巴清看到,幾名叛軍士兵混在百姓中,他們的腰間彆著刻有巫紋的青銅刀,刀身的紋路在陽光下泛著赤金色,與關卡的秦軍鐵盾一碰,便將鐵盾劈出一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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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巫紋刀!”秦軍士兵驚呼著後退,不敢上前阻攔。
巴清坐在馬車內,左臂的疤痕再次發燙。她能感覺到,叛軍刀身上的巫紋正在召喚她臂間的殘紋,像是在呼喚同類。她握緊藏在袖中的斷紋刃,心中暗驚:這些巫紋軍械的力量,竟比她想象的還要強大,若不能儘快破解,用不了多久,“代秦立商”的火焰就會燒遍整個天下。
【二:鹹陽暗算,赤霄亮劍】
鹹陽宮的章台殿內,胡亥斜倚在龍椅上,手中把玩著一枚用丹砂製成的玉佩。趙高站在一旁,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時不時湊到胡亥耳邊低語幾句,而殿內的文武百官,皆是神色凝重,不敢多言。
“陛下,巴清已到宮門外。”內侍尖細的聲音打破了殿內的寂靜。
胡亥抬了抬眼皮,語氣慵懶:“讓她進來。朕倒要看看,這位‘懷清君’是如何解釋十二郡起義的。”
巴清走進章台殿,一身秦製朝服襯得她身姿挺拔,左臂的疤痕被朝服遮掩,臉上看不出絲毫慌亂。她對著胡亥行跪拜之禮,聲音平靜:“臣巴清,參見陛下。”
“免禮。”胡亥擺了擺手,目光落在她的左臂上,“聽聞你近日強毀巫紋,遭了反噬?如今十二郡爆發起義,叛軍皆舉殷商玄鳥旗,兵器上刻滿巫紋,你身為殷商後裔,可有話說?”
巴清起身,抬頭迎上胡亥的目光:“陛下,叛軍雖借殷商之名作亂,但與臣無關。臣早已斬斷巫紋,一心向秦,此次起義,分明是楚係貴族與六國餘孽勾結,意圖顛覆大秦,嫁禍於臣。”
“嫁禍?”趙高上前一步,眼中閃過陰鷙的光芒,“懷清君此言差矣。據密報,叛軍的巫紋軍械與你臂間的巫紋同源,甚至能與九鼎殘片產生共鳴。若不是你暗中泄露秘術,叛軍怎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趙高,你血口噴人!”巴清怒喝一聲,左臂的疤痕因情緒激動而刺痛,“臣的巫紋早已休眠,何來泄露秘術之說?倒是你,身為中車府令,掌管宮中禁軍,卻對叛軍的動向視而不見,任由起義蔓延,分明是另有圖謀!”
趙高臉色一變,隨即又恢複了諂媚的笑容:“懷清君,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老臣一心為大秦,怎會另有圖謀?倒是你,手握赤霄軍重兵,又與九鼎殘力相連,如今叛軍四起,你若不能儘快鎮壓,便是通敵之罪!”
殿內的文武百官議論紛紛,有人支持巴清,認為她是大秦的功臣,不應被輕易定罪;也有人懼怕趙高的權勢,紛紛附和趙高的說法,要求胡亥嚴懲巴清。
胡亥被吵得心煩,猛地一拍龍椅:“夠了!巴清,朕給你十日時間,平定十二郡起義。若十日之內不能凱旋,朕便治你通敵之罪,抄沒你的丹砂產業,誅殺你的所有部下!”
巴清心中一沉,胡亥果然被趙高蠱惑,給她設下了一個必死之局。十日之內平定十二郡起義,根本不可能完成。但她知道,此時再多辯解也無濟於事,隻能先接下聖旨,再做打算。
“臣遵旨。”巴清低頭領旨,心中卻已盤算好了對策。
離開鹹陽宮後,巴清沒有立刻返回懷清新台,而是前往赤霄軍在鹹陽的駐地。駐地內,赤霄軍將士們早已整裝待發,個個精神抖擻,看到巴清前來,紛紛單膝跪地:“參見主母!”
巴清抬手示意將士們起身:“將士們,陛下命我們十日之內平定十二郡起義。叛軍雖有巫紋軍械,但他們殘害百姓,倒行逆施,不得人心。我們赤霄軍,既要守護大秦的疆土,也要保護天下的蒼生。此次出征,我不需要你們死戰,隻需要你們牽製叛軍的兵力,為楚墨他們爭取時間,找出破解巫紋軍械的法子。”
“末將遵命!”將士們齊聲高呼,聲音震天動地。
巴清看著眼前的將士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這些將士,大多是從丹砂礦場裡走出來的礦工,跟著她南征北戰,早已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她最信任的親人。她拔出腰間的赤霄劍,劍身上的紅光與將士們兵器上的寒光交相輝映:“出發!”
赤霄軍兵分三路,朝著南郡、黔中、蜀郡的方向疾馳而去。巴清則乘坐馬車,沿著密道返回懷清新台。途中,她收到了荊無命發來的急報:赤霄軍在南郡與叛軍遭遇,叛軍的巫紋軍械果然威力無窮,赤霄軍將士們雖奮勇作戰,但還是傷亡慘重,不得不暫時撤退。
巴清看著急報,心中焦急萬分。她知道,若不能儘快找出破解巫紋軍械的法子,赤霄軍的傷亡會越來越大,十日之期也會越來越近。她抬手摸了摸臂間的疤痕,疤痕下的牧野哀嚎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她似乎從哀嚎聲中聽到了一絲線索——“鼎心”“血祭”“鎮鼎紋”。
“難道破解巫紋軍械的關鍵,就在殷墟地宮的鎮鼎紋?”巴清心中一動,立刻下令馬車改道,前往殷墟。
【三:鼎紋共鳴,陰謀昭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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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墟地宮的入口隱藏在一片茂密的柏樹林中,入口處的石門上刻滿了殷商巫紋,與巴清臂間的紋路同源。巴清走到石門前,抬手按在石門上,臂間的疤痕發燙,巫紋的力量順著指尖流入石門,石門緩緩打開,露出一條幽深的通道。
通道內彌漫著潮濕的黴味,牆壁上掛著的螢石發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巴清沿著通道往前走,越往裡走,巫紋的共鳴就越強烈,左臂的疤痕刺痛難忍,牧野的哀嚎聲也越來越清晰。
走到通道的儘頭,是一座巨大的地宮。地宮中央,擺放著一口巨大的青銅棺槨,棺槨上刻滿了鎮鼎紋,與巴清在汞鏡中看到的叛軍巫紋軍械上的紋路截然相反,像是在克製巫紋的力量。棺槨周圍,擺放著八枚九鼎殘片,殘片上的青銅紋路亮起,與棺槨上的鎮鼎紋形成呼應,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主母,您來了。”楚墨從棺槨旁站起身,臉上帶著疲憊,“末將已按您的吩咐,加固了地宮的防禦工事。但叛軍的先鋒部隊已經逼近殷墟,最多三日,就會攻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