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八年4092年)八月初一壬戌日,山東德州發大水,衝毀城牆,淹沒了軍隊的營地和營房。
任命金吾前衛指揮使陳英、萬全右衛指揮同知劉遂為遼東都指揮使司都指揮同知。
丁卯日,派遣官員到先師孔子廟舉行釋奠禮。命令左軍都督府左都督楊文佩帶著征南將軍印信擔任總兵官,廣西都指揮使韓觀擔任左副將軍,右軍都督府都督僉事宋晟擔任右副將軍,劉真擔任參將,率領京城衛所的三萬精壯的騎兵和步兵官軍到達廣西,會合各處的兵馬,討伐龍州的土官趙宗壽以及奉議、南丹、向武等州叛亂的蠻人。
賞賜楊文等以及隨從出征的指揮以下的人數量不等的鈔幣。
軍隊出征,朱元璋)派遣使者祭祀五嶽、四鎮、四海、四瀆的各位神靈,說:‘過去元朝的國運將要終結,英雄豪傑紛紛崛起,百姓遭受兵禍。’當時我也與群雄並駕齊驅,聚集軍隊保衛百姓,上天默默地保佑,山川也顯靈相助,所到之處攻無不克。
五年後,戰爭停息,人民休養生息,天下太平,到現在已經二十八年了。近來蠻夷酋長趙宗壽和奉議等州,不遵循教化,割據一方殘害百姓,所以我命令將領前去討伐他們。戰爭是大事,我不敢不向您報告。我告訴你吧,軍隊出征十萬人,每個人都離開自己的父母妻子,一路上忍饑挨餓,勞頓辛苦,又受到山中霧氣和瘴氣的侵襲,染病的人不在少數。這次行動的艱難,是我所擔憂的事情。
唉!大軍經過以後,荊棘就會生長出來,百姓就會驚恐、遷移,十萬人的軍隊經過,沒有不受傷的。因此向神靈祈求,希望神靈明察我的誠懇,上達於天帝,庇護三軍,使瘴氣盛行的地方,將山間的霧氣化為清涼的空氣,立即消滅賊寇首領,讓良民安居樂業,士兵早日還鄉,以奉養父母,這就是我的禱告。’
朝鮮國派遣典農正崔子雲等人送一千五百匹馬到遼東。詔令征發定遼各衛所進行牧養,挑選其中優良的牲畜)送往京城。
夜裡,有一顆星大小如同碗口,青白色,有尾巴,光亮能照亮大地,從河鼓星升起,向西北方向運行,進入天市垣裡麵,到侯星旁邊消失,後麵有兩顆小星跟隨著它。
戊辰日,祭祀大社土地神)、大稷穀神)。派遣禮部尚書任亨泰、監察禦史嚴震直出使安南,把討伐龍州趙宗壽的緣由告知安南)。
皇帝對亨泰等人說:“龍州與安南接壤,大軍壓境,他們必然會產生疑慮,應當告訴他們趙宗壽的罪行不可赦免。安南應當謹慎地守衛邊境,不要有接納叛逃者的謀劃。如果能按照朕的命令行事,那麼雙方邊境的百姓都能幸免於難了。”
亨泰等人到達安南,陳日焜聽到詔令後畏懼恐慌,就尊奉詔令送信給亨泰等人說:朝廷安撫遠方的邦國,憐憫體恤蠻夷之人,庇護教導告誡,無異於天地父母,這都是上天喜好生命的德行啊。而我們這個偏遠的小國,敬畏上天,事奉皇上的誠意,隻能靠閣下明察了。亨泰等人於是又寫信,敘述朝廷之所以用兵的原因,來安慰他們。
信國公湯和去世了。湯和,字鼎臣,是鳳陽人。年幼的時候失去了父親,由母親的姐妹撫養長大。他在兒時玩耍,經常練習騎馬、執槊,父老鄉親們大多對他感到驚奇。等到成年後,他性格豪爽,有遠大的誌向。
元朝末年戰事興起,湯和徒步率領十多個子弟,跟隨滁陽王郭子興擔任小校,攻打宿州,奪取九灣,攻克定遠,招降了將領謝成、李德春。郭子興任命他為千戶。癸巳年,他)跟隨皇上攻打大洪山,被提升為萬戶,攻克滁州後,被提升為管軍總管,招降了鮑子方率領的一千多名士兵。
甲午日,皇上攻打和州,當時一同作戰的將領還在觀望猶豫持不同意見),隻有湯和毅然率領自己的士兵跟隨皇上攻擊陳野先,打敗了他,追擊到赤帝壩,湯和)受傷後返回。乙未日,攻克了湯泉寨,繳獲了三百多匹馬。與陳野先在太平交戰,流箭射中了他的左大腿,包紮好傷口後繼續戰鬥。
丙申日,他)跟從大軍)攻克了建業,奪取了句容。華雲龍)跟隨徐達攻克鎮江,招安了青襖軍一千多人,被升為統兵元帥,奪取了金壇、富莊等營寨,攻打常州,攻克了它,被升為樞密院同僉,於是留下來鎮守常州。戊戌這天,張士誠派兵前來侵犯,被擊退了。己亥日,張士誠再次前來攻城,湯和出城迎戰,打敗了他們,俘虜了一千多人,繳獲了四十多艘船。
從此以後,張士誠不敢再攻打這座城池。跟從徐達攻打無錫,奪取新安、望亭等營寨。癸卯日,攻打楊山牛皮巷寨,殺死了那裡的將領陸某,斬獲首級五級,趕走了那裡的將領莫乙,劉國傑)被升為中書左丞。甲辰年,張士誠的軍隊包圍了長興,湯和率領步將吳福興和常遇春一起進攻張士誠的軍隊,大敗敵軍,湯和被升任為中書省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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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日,湯和攻打永新州,攻克了它,仍然回軍駐守常州。丙午日,跟隨大軍征討蘇州,攻克太湖水寨,攻下吳江州,於是攻打蘇州閶門,被飛炮擊中左臂,被召回建康治療。丁未日,再次攻打蘇州,跟隨徐達俘虜了張士誠後返回,升任榮祿大夫、禦史大夫,兼任太子諭德。
這一年十月,朱元璋任命胡大海為征南將軍,去征討慶元的方國珍。方國珍乘坐大船在海島間出沒,湯和宣示朝廷的威嚴與恩德,方國珍於是率領子弟到軍門投降,湯和)繳獲海船一千多艘,財物不計其數。於是皇帝命令湯和從海路進攻福州,軍隊到達以後平定了福州。
洪武元年二月,奪取了延平、漳、泉等府。元朝參政文殊海牙等人投降,明軍)捉拿平章陳友定押送到京城。被召回朝廷,在慶元督辦製造航海用的大船。八月,楊廷璋跟隨皇帝前往大梁。九月,跟隨都督馮勝奪取山西的澤州、潞州等州。二年,攻克河中府,跟隨大軍攻打鳳翔、六盤、涇州、慶陽。三年,攻取寧夏,繳獲馬和牛數以萬計。
評定功勞,朝廷)賜予湯和“開國輔運推誠宣力武臣”的封號、榮祿大夫的官職、柱國的勳位、中山侯的爵位,享受一千五百石的俸祿,還)賜予鐵券。
文書中說:‘告訴你啊和,我想著勇猛的將領輔佐王朝的命運,就像雲彩跟隨巨龍遨遊在天空,赫然布滿在雷雨之間,神龍在其中造化萬物,人們無法窺探。不一會兒就下起了大雨,天地之間變得通達和諧,百姓萬物都能順遂地生長。這雖然是龍的變化,實際上是雲的幫助。
我出身於平民,將軍多是我的同鄉,而你吳俊有不凡的姿貌,氣勢如同熊虎一般。自從朕在江左定居,任命你守衛毗陵。當時姑蘇還沒有被攻下,那裡的士兵精銳又狡猾,隻有你一個人抵擋他們。敵人想要窺探我國的情況,你能認真巡查,嚴密防禦,敵人始終無法知道我國的情況,所以我們才能施展策略,這難道不是如雲從龍一樣嗎?”
自此以後,他向西攻克了永新,向東奪取了姑蘇,都立下了顯著的功勳,被授予征南將軍一職。軍隊到達浙東、福建,這些地方)全都歸入國家的版圖。後來他跟隨太祖征討山西、陝西,所到之處都立有功勞,被稱為虎將,是當之無愧的。
如今天下已經安定,我沒有什麼可以報答你們的,因此給你們加官進爵增加俸祿,讓你們的子孫世世代代承襲。我本來粗疏愚笨,治國理政時)都是遵循前代聖明君主的典章製度。現在我與你發誓,除了謀逆大罪不可赦免,其餘的如果犯了死罪,我會免你一死,來報答你的功勞。”
唉!秉持忠誠效力朝廷,在邊疆擔任藩鎮,遇到如今的大好形勢,實在是千年一遇的機會。希望你能宣揚自己的功績,訓導你的子孫,永遠保持祿位。’四年,任命湯和為征西將軍,率領水軍攻打四川。二月,攻打烽火山,偽夏的將領李逢春迎接明軍歸降。六月,軍隊抵達瞿塘,分兵擊破敵軍的水陸寨柵,率領水軍直搗重慶,夏主明升投降。
洪武五年,郭英跟隨魏國公徐達向北征伐沙漠地區。六年,朝廷命令他在臨清練兵。七年,史天澤移鎮彰德。八年,跟隨大軍征討察罕腦兒,繳獲的馬、羊、牛等牲畜不計其數。九年,番將伯顏帖木兒侵擾邊境,皇帝任命鄧愈為征西將軍,率領傅友德等人在延安駐軍防禦。伯顏帖木兒請求議和,於是軍隊返回。
十一年正月,他被晉升為光祿大夫、大都督府左都督、左柱國,被封為信國公,參與商議軍國大事,享受三千石的俸祿,皇帝賜給他的鐵券上寫道:“古代聖明的君主建立綱紀,獎賞有功的人,懲罰有罪的人,遵循這個原則,天下就能安定。朕出身草野,依靠各位將領效力,平定各路英雄豪傑,平定禍亂,統治中原和邊疆,正當論功行賞的時候,你和雖然處於舊將的行列,卻隻是防守毗陵,對於忠誠有虧,雖然這種情況)沒有彰顯出來,但這種情形朕)心中有數。
朕念你跟隨朕已久,現在既往不咎,因你現在的功勞,封你為中山侯。現在我繼位了,念及你的功勞,特地赦免你的過錯,授予你信國公的爵位,食祿三千石,永遠作為子孫世代的俸祿。仍然與你立誓,除了謀逆之罪不能寬恕之外,其餘犯了死罪的,你可免去兩次死刑,你的兒子可免去一次死刑。
嗚呼!為人臣子的不應有謀逆的念頭,這就可以說是忠誠了。不獨自享用威勢和福祿,可算是有智慧了。你一定要謹慎地遵循這個治國之道,用來教導後世的人,要恭敬啊不要疏忽。’
洪武十三年,他)跟隨徐達在北平練兵。十六年,出鎮四川永寧。十七年,巡視閩、浙的城池,訓練士兵。十八年,顧成總領軍隊討伐五開、九溪叛亂的蠻人,俘虜了蠻獠四萬多人。洪武十九年,皇帝)賞賜給他)一萬錠寶鈔,讓他)在鳳陽建造府第。不久被命令前往浙江的溫州、台州、明州、越州修築沿海的城堡。設置鬆門等衛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