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之後，一隻巨大的肉球出現在此處，在珊瑚礁以及遊魚的背景下，扭曲的惡心血肉在此出現。
原本的怒潮級牧主們此時抱在一團，血肉交融，像是融化的蠟燭，相互滲入身體。
看出些許原本的形體，四肢退化，五官模糊，隻能從隱隱能稱之為口的位置看出空氣的進出。
他們像是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上，蠕動著身體，熟悉著自己的感官，用古怪的聲帶以及怪異的形體發出仿佛嬰孩般卻粗獷的咿呀聲音。
扭動，融合。
眼珠排出身體，漂浮在海水中，被路過的遊魚吃掉……
他們的身體變成各不相同的形狀，若是陳歲等人在此，一定能認出其中相當一部分形體的樣子。
那是奇孽的雛形。
然後整個肉球一點點融化，消失了。
……
人魚祖地。
隻剩下將聲浪連成線的轟鳴，兩道高大的身影在不斷攻擊，拳腳相加，人魚國王也不是個善茬，僅僅用一根長戟，兩隻手臂，就能短暫地頂住浪花的攻擊。
此時，陳歲退的很遠，隻能看到二者所在的地麵深坑不斷凹陷擴大。
一節節一段段發出轟鳴的碎裂聲。
四周已經沒有其他任何建築物了，無論是峽穀的山崖還是什麼，都被掃了個乾淨。
就連原本的迷霧都被驅散了個乾淨，這二者硬生生將四周的流體物質打得無法近身，形成一片巨大的真空。
乃至快要將人魚祖地這裡的整片海都抬起來。
紋術的光影在人魚國王的拳頭上瘋狂旋轉，在光暈之間轉出一道道尖銳的聲音，光線連成一片。
轟隆一拳砸在浪花的身上。
浪花不閃不避，硬生生使用肉身接下這一記，氣勁從他的身體貫穿而出，渾身血肉因為強大的力道而震出段段仿佛水波一樣的漣漪。
即便如此，浪花根本一個眉頭都不皺。
趁此機會，同時出拳打在人魚國王身上。
拳鋒帶著恐怖的力道，四周仿佛鏡麵一般的地麵上，不斷升騰起星點，進入他的拳頭，無形的風更添一層扶持。
陳歲緊緊盯著戰場中的畫麵，渾身緊繃。
實話說，人魚國王的堅挺程度，確實超乎了他的想象，雖然是投影，但是依然攜帶著生前的高超戰鬥技巧。
無論是見招拆招還是臨場應變的領悟力來說，都是頂級。
完全拋卻了野蠻的本能戰鬥，每一拳每一腳都帶著智慧生物應有的狡猾。
這是天賦以及大量的戰鬥經驗堆疊出來的效果。
不得不說，確實是一個天才。
但是……
轟。
人魚國王整個身體倒飛出去。
落在地麵上仿佛一顆炮彈墜地。
陳歲遠遠凝望，眼神不變。
浪花也不是溫室裡養出來的，大量的戰鬥經驗，以及钅昔者手指超越思考速度的反應力，讓他完全能夠彌補這一點，更彆提，浪花此時，有六根手臂。
這一擊，人魚國王的身影變得更加虛幻。
他掙紮著想要重新起身，但手臂支撐起來，出現哢哢裂紋，隨即碎裂消散。
人魚國王抬起目光，看向不遠處的陳歲，眼神之中那沒有情緒的光終於消失，帶上了某種複雜的意味，最終低下頭，緩緩消散。
陳歲感覺到對方應當還有一戰之力，怎麼就這樣退場了？
“是……知道自己敗局已定了？”
似乎除此之外，沒有彆的解釋了。
隻是，剛才那一眼，陳歲似乎看到了些許彆的意味，他讀不懂，但他覺得，人魚國王應該是認出自己了。
隨著思考的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