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點中,高價值目標是違禁品倉庫、走私品倉庫,以及特殊從業人員的安置所。”
“這些目標是幫派的重資產所在地,一旦遭受打擊,輕則能夠癱瘓幫派生意,從而中斷幫派現金流,導致其內部不穩定。”
“重則能夠降低幫派市場占有率,讓其他犯罪組織獲得成長空間,更甚之引發幫派之間的摩擦和戰爭,導致新老勢力交替。”
“您當前最應該做的,就是清理這些目標,且保持自身置身事外。”
小帥的回答十分周全,但江鋒卻仍舊不滿意,他繼續問道:“他們的倉庫可不少,我也沒法一口氣乾掉全部,你覺得應該襲擊哪幾個地方?”
“170街區的加羅爾幫倉庫,171街區的鐵手幫倉庫。”
“相鄰的街區,先後襲擊,製造時間差,隻需要一點懷疑,就能讓兩個幫派互相猜忌,覺得是對方在試圖擴大地盤,您就可以漁翁得利。”
“還有呢?”江鋒淡淡追問道。
小帥秒回:“其他目標風險過大,收益不成正比,不推薦嘗試。”
江鋒歎了口氣,這兩個目標,他可以說小帥選得很好,和他所想一模一樣。
畢竟,沒什麼是比要交貨的時候交不出來更尷尬,更能削弱合作雙方信任度的事情了。
但除此之外,江鋒還認為可以對付兩個目標,這兩個目標,才是真正的絕殺!
“027號貧民窟,加羅爾幫在41街區有一座算力中心,是幫派聘請的黑客團夥常年駐紮的地方,負責替他們製造輿論,封鎖不利信息,以及其他私活。”
“033號貧民窟,鐵手幫在112街區有一座大型地下賭場,目的是對標‘三條黑絲襪’,那裡富豪如雲,是鐵手幫的臉麵,還有鐵手團的安保隊伍進行守備。”
“我要對它們動手。”
江鋒眼裡閃爍著冷光,既然要做事,那就要做大事。
幫派也罷,黑產也好,一切都逃不過一個字:“錢!”
隻要順著錢最多的地方,把流水一掐,乾涸的池塘裡,魚兒就會自己打架。
“抱歉,我並未看出攻擊這兩個據點的好處。”小帥運算片刻,反駁道。
“我們並沒有足夠的力量攻擊這兩個據點,因此一旦動手,失敗的風險極高,幾乎是淨投入,而且還會暴露‘第三勢力’的存在,讓兩個幫派警惕。”
“雖然失去算力中心能夠使加羅爾幫遭受重創,但算力中心可以租借,並不能傷筋動骨。”
“而地下賭場則風險更大,該區域魚龍混雜,一旦有意料之外的勢力被牽扯進來,對您並無好處。”小帥詳細地分析道。
“攻擊這兩個據點,何必攻擊其本身?”江鋒無奈地聳聳肩。
“抱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不攻擊加羅爾幫的算力中心,我把它最近的民用電力設施破壞掉,行不行?”
小帥遲疑片刻:“但這並無實際效益,算力中心有備用電力。”
“從心理方麵來看,這會帶來恐慌的。”江鋒對小帥的智能水平愈發失望,他隻能解釋道。
“加羅爾幫肯定儲存了大量議員黑料,這些數據,不可能在雲服務器上,不安全,有泄露的風險,因此必然是存儲在本地,哪兒也不會去。”
“一旦電力設施遭遇攻擊,加羅爾幫的緊張之情,不需要我多講,這就像是一個大漢,在宅男的私密文件夾旁邊搞來搞去,你說宅男能放鬆下來嗎?”
“無論加羅爾幫選擇收縮防禦,還是選擇大肆搜查進攻,都能給我一個借口。”
江鋒眼神越來越亮:“我會在那之後,攻擊鐵手幫的地下賭場,依然是不需要造成殺傷……”
小帥忽然插嘴:“攻擊地下賭場的電力設施?那的確會引發恐慌,甚至兩個幫派……”
“你沒明白。”江鋒歎了口氣,對‘幽靈協議’提供的ai更加渴望了。
“抱歉,請您繼續。”小帥的眼睛藍光常亮,風扇的嘯叫愈發尖利。
“我要攻擊的是地下賭場的下水道係統,隻要能夠讓下水道發生爆炸,汙水橫流,這就足夠了。”江鋒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富豪們會認為自己的臉麵受到了羞辱,而他們會把所有責任歸咎於鐵手幫,而鐵手幫要是想找個替罪羊也很簡單,加羅爾幫!”
“此時的加羅爾幫,剛剛才被驚動,正在大肆調查算力中心外電力設施的破壞,這麼一對上,剛好兩個幫派都能找到是彼此動手的理由。”
“屆時,我想自然有‘第三方’、‘第四方’,甚至更多勢力看到機會,他們不僅僅會趁虛而入,還會努力煽風點火,讓兩大幫派陷入火並。”
“到了那時,想必無論是鐵手幫,還是加羅爾幫,都無法分神顧及我了。”
“更甚之,‘三條黑絲襪’俱樂部也能從中獲利,考慮到我們現在和茉莉的關係,俱樂部越是強大,我能從中得到的庇護和好處也就越多。”
“你明……”江鋒鼻子動了動:“……什麼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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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轉頭,小帥眼睛不斷頻閃著,風扇高速旋轉,從背後噴出焦糊的氣味。
“關機,強製重啟!”江鋒立刻喊叫道。
金包銀倏然竄入了後座,按下了小帥頸後的開關按鍵。
隔了半晌,小帥才完成重啟。
它眼中的藍光穩定下來,斷斷續續道:“抱歉,我並未看出攻擊這兩個據點的好處。”
“好嘛,都白解釋了。”江鋒眼前一黑,頓時提不起興趣了。
他擺擺手,對小帥笑了笑:“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沒好處就算了。”
“您的決定非常明智。”小帥認真地評價道:“我們應該利用優勢,以巧妙的手段製衡這兩個幫派,才能為您贏得生存空間。”
金包銀歪著頭,忽然揚聲器裡傳出兩聲大叫:“汪汪……”
小帥並不理解,藍眼睛和藍眼睛對視,彼此沉默。
江鋒搖頭失笑,伸手摸了摸金包銀的鐵腦袋。
前方,公寓樓已經出現在視野範圍內。
緩緩刹車,江鋒嘴角翹起,心中早已決定。
‘這場遊戲,贏家隻會有一個。’
…………
韓兆邦的辦公室很暗。
百葉窗緊閉,隻留下幾道細長的縫隙,街上的霓虹透入,把他陰沉的臉切割成碎片。
桌上的威士忌已經見底,冰塊融化後留下的水漬,像是尿床般在紅木上蔓延。
門被推開的時候,他甚至沒有抬頭。
“老板,您的客人到了。”
女秘書曲線玲瓏,是個好生養的美人。
韓兆邦這才抬眼,那一瞬間,就好似電影裡的吸血鬼從棺材裡蘇醒,無聲卻駭人。
皮靴砸在地上,一個女人站在門口,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一頭亂糟糟的短發像是隨手抓出來的,嘴裡嚼著口香糖,臉頰微微鼓起,眼神卻銳利得像把刀。
她左看看,右看看,才跨步走進來。
韓兆邦不是沒有見過漂亮女人,作為兆邦貿易的董事長,他睡過的美女比許多人吃過的鹽都多,但即便如此,他的眼中還是閃過一絲驚豔。
那是一種本能的勃發,即便是兒子失蹤的痛苦,也不能壓抑。
“韓先生,是吧?”
女人拉開椅子坐下,自然地翹起二郎腿,拿過了桌上的酒瓶。
她是聲音帶著一絲慵懶,像是剛睡醒,又像是根本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誰。
“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個偵探?”
“那個破過數百起案件,替許多無解懸案畫上句號的偵探?”
韓兆邦聲音沙啞,聽起來卻像是十足的挑釁,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嗤笑了一聲。
“你要是出來賣,我肯定天天數錢給你。”
女人聳聳肩,似乎對韓兆邦的惡語不以為意:“蘇雯。”
她自我介紹:“不過名字對你來說並不重要,反正你想要的,無非就是找到你兒子。”
韓兆邦揉了揉眼睛,“兒子”這兩個字,讓他沉甸甸的心頭變得更加沉重。
他終於坐直了身子:“抱歉,我酒喝多了。”
蘇雯輕輕眨眼,嘴角勾出一絲冷嘲熱諷,連那種話都說得出來,想必是平時羞辱人已經成為了習慣,這可不是什麼“酒後失言”,更像是“酒後吐真言”。
“你說的對,我要你幫我找到我兒子,韓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