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萬籟俱寂,唯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打破了這寂靜的氛圍。
謝逸凡如同一隻慵懶的大字,直挺挺地趴在床上,四肢隨意地舒展著,仿佛要將這一天的疲憊都通過這舒展的姿態釋放出去。
好不容易得了這片刻的空閒,他趕忙集中精神,開始細細翻看前身那如同亂麻一般、雜亂無章且還缺東少西的記憶。
這記憶一被打開,就好似觸碰到了潘多拉魔盒的開關,各種紛繁複雜的畫麵、情緒和事件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沒完沒了地在他腦海中浮現。他就像一個被卷入信息漩渦的迷失者,完全無法控製這記憶的流淌速度。
這一看,便直接沉浸其中,直到大半夜,窗外早已是月色朦朧,繁星點點。
等好不容易把記憶翻完,謝逸凡隻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整個人像被抽了筋似的,軟綿綿地癱在床上。
他長歎一聲,那歎息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是他內心無奈的宣泄。
自言自語道:“好家夥!難怪他們瞅我眼神都不對勁,就像看一個怪物似的,原來我這前身乾的事兒,簡直沒法看啊!這哪是一個正常人能乾出來的事兒,簡直就是人渣中的戰鬥機。”想到這兒,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臉上滿是懊惱和嫌棄。
謝逸凡可是謝建國的心頭寶,是謝家三代單傳的獨苗一根。
在謝家,他就像是被放在蜜罐裡長大的,那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一大家子人都把他寵上了天,要什麼給什麼,仿佛他就是這個家的太陽,所有人都得圍著他轉。
他的母親在末世還沒降臨的時候,就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重病,撒手人寰了。臨終前,母親緊緊拉著謝建國的手,眼神中滿是擔憂和不舍,千叮嚀萬囑咐,死活不讓他再娶,就怕謝逸凡被後媽給欺負了,受一丁點兒的委屈。
所以啊,就算謝建國後來憑借著自己的能力和膽識成了寨主,也沒再動過娶媳婦的念頭,心中始終裝著對亡妻的承諾和對兒子的疼愛。
更何況,家裡最寵謝逸凡的,就是謝建國本人。那寵溺程度,簡直沒邊兒了,就像一個無限縱容孩子的家長,要星星不給月亮,謝逸凡要啥,他二話不說就給啥,仿佛隻要兒子開心,讓他做什麼都願意。
謝逸凡這人,長得那叫一個帥氣,身材高大挺拔,猶如一棵傲立的白楊;麵容俊朗,眉如遠黛,眼似星辰,一笑起來,仿佛能讓整個世界都變得明亮起來。
可就是平時穿著打扮,鬆鬆垮垮的,衣服總是穿得歪歪扭扭,活脫脫一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兒,仿佛對什麼都不在乎,隻在乎自己的快樂。
末世前,謝逸凡頂多就是吃喝玩樂,整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他就像一個無底洞,把家底兒敗得差不多了,家裡的積蓄在他的揮霍下如流水般逝去。
末世一來,嘿,他直接成了龍脊寨的少寨主,這下可算是徹底放飛自我了,仿佛找到了一個可以儘情撒野的樂園。
他喜歡穿著一身華麗的皮衣,那皮衣的材質光滑柔軟,在燈光下閃爍著迷人的光澤;戴著各種昂貴的飾品,金項鏈、銀手鐲在身上叮叮當當作響,在寨子裡那叫一個招搖過市,仿佛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有錢似的,就像一隻開屏的孔雀,想要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末世裡,什麼東西最金貴呢?排第三的是黃金和藥品,黃金在末世雖然失去了原本的貨幣功能,但依然是一種硬通貨,可以用來交換各種物資;藥品更是救命的東西,在傷病肆虐的末世,一瓶小小的消炎藥可能就能挽救一條生命。
第二珍貴的是糧食,還有汽油、柴油,糧食那可是吃一點就少一點的寶貝,幾斤糧食說不定就能讓一家人活下來,或者讓人為了它拋棄所有的尊嚴;汽油和柴油則是末世中交通工具的動力源泉,沒有它們,車輛就無法行駛,人們的活動範圍就會受到極大的限製。
最最珍貴的,那必須是槍支彈藥啊!在末世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槍支彈藥就是生存的保障,就是實力的象征。
可這位謝少寨主呢,壓根兒就沒把這些寶貝玩意兒當回事兒。他經常帶著幾個跟班護衛,穿著那叫一個時尚的便裝,那些便裝看起來花裡胡哨,卻一點都不實用,跑到幾十公裡外的交易集鎮去瀟灑。
這瀟灑的內容可豐富了,吃喝嫖賭一樣不落,還得加上抽煙——當然啦,抽的是現在比金子還貴的奢侈品——香煙。那香煙在末世簡直就是身份的象征,一包香煙能換來不少珍貴的東西。
他把寨子裡大部分黃金都像扔廢紙似的扔在了賭場上,每一次下注都毫不心疼,仿佛那些黃金對他來說就是一堆沒用的石頭。
害得他爹謝建國為了填補他留下的窟窿,差點都得去要飯了,每次想到這兒,謝建國都氣得咬牙切齒。
要知道,在末世,糧食那可是吃一點就少一點的寶貝,每一粒糧食都凝聚著生存的希望。幾斤糧食說不定就能讓一家人熬過一段艱難的時光,或者讓人為了它拋棄所有的尊嚴,去乞討、去偷搶。外麵那些住帳篷的人,吃的可都是野菜粥,那野菜粥稀得能照見人影,裡麵隻有幾片可憐的野菜葉子,那滋味,想想都苦,仿佛每一口都是在咀嚼生活的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