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的另一邊,昏黃的燭火在空氣中不安地跳動,猶如一隻詭異的幽靈,將郝有才那張因極度興奮而漲得通紅的臉映得愈發陰森可怖。
他那雙閃爍著貪婪與野心的眼睛,像掃描儀一般迅速掃過在座的幾人,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巨大的聲響如同炸雷一般,在寂靜的屋內轟然回蕩,仿佛是叛亂的號角在黑暗中驟然吹響。
“他奶奶的!”郝有才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吼道,唾沫星子隨著他的怒吼四處飛濺,
“咱們苦等的機會終於來了!謝逸凡那小子都離開山寨兩天了,孤身在外,一點消息都沒有,短時間內根本彆想回來。這不就是咱們動手的絕佳時機嗎?”
“隻要把杜月明那家夥乾掉,山寨的民政大權不就穩穩落在咱們手裡了?那些當兵的,都是一群沒腦子的蠢貨,隨便幾句甜言蜜語,再給點小恩小惠,他們就會像狗一樣乖乖聽咱們的話。”
“到時候,咱們再從那些軍官裡挑幾個有點野心的,許以重利,讓他們幫咱們控製軍隊。就算謝逸凡那小子回來又怎樣?到時候連他一起收拾了,這山寨就是咱們的天下了!”
說到這兒,郝有才激動得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像一頭暴怒的野獸般,“噌”地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揮舞著手臂,唾沫橫飛地繼續咆哮。
“各位,這上萬人的大勢力馬上就要被咱們收入囊中了!以後大家的日子,那可就滋潤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咱們一起乾,把這山寨打下來!”
在場的幾個人也被郝有才的激情徹底點燃,紛紛滿臉通紅地站了起來,七嘴八舌地附和起來。
“就是啊!”一個瘦高個咬牙切齒,眼睛裡閃爍著惡毒的光芒,惡狠狠地說道,“這麼好的山寨,怎麼能讓那些沒頭腦的土包子說了算?他們懂個屁的管理,咱們這麼有本事的人,就該掌權!”
“郝科長,您的才能那可比那個杜月明強百倍都不止!”一個胖乎乎的家夥滿臉諂媚,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討好地說道,
“杜月明那家夥,就會按部就班,一點創新都沒有,哪像您,足智多謀,智慧超群,簡直就是咱們山寨的救世主啊!”
“我早就受夠了!”一個滿臉橫肉的家夥揮舞著拳頭,臉上的橫肉隨著他的動作劇烈顫抖,扯著嗓子吼道,
“今天必須把杜月明乾掉,讓郝科長上位。以後咱們就跟著郝科長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看彆人的臉色了!誰敢不聽,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
此時,畫麵一轉,郝有才進屋的時候,杜月明正端坐在桌子前,專注地寫著什麼,眉頭微微皺起,仿佛在思考著什麼至關重要的事情。
“杜部長,您還沒休息啊?”郝有才臉上堆著虛偽的笑容,他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杜月明抬起頭,用那深邃而銳利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又繼續伏案疾書,頭也不抬地說:“是啊,寨主不在,我更要努力工作,不能讓他失望啊。你不也沒休息嗎?”
郝有才拿起桌子上的茶壺,一邊慢慢走到杜月明身邊,一邊假惺惺地說道:“是啊,寨主把所有民政都交給咱們,我這心裡壓力可大了,生怕出一點差錯,辜負了寨主的信任。每天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就怕出什麼亂子。”
杜月明瞟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淡淡道:“有壓力是好事,能讓我們始終保持警惕,這樣才能把事情做好。不過,也彆給自己太大壓力,畢竟事情要一件一件做。”
郝有才笑著附和道:“您說得對,不過壓力太大……有時候真怕自己扛不住。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被這壓力壓爆了。”
他嘴上說著,手卻像一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悄悄伸進衣服裡,慢慢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匕首在昏暗的燭光下閃爍著寒光。
“壓力太大……我給你減減壓……”郝有才一邊說著,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像一頭惡狼般猛地用力把匕首刺向杜月明的後背心臟的位置。
“嗵”一聲悶響,仿佛是刺中了厚實的牛皮,震得郝有才虎口生疼,手一麻,匕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郝有才驚得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臉上滿是驚恐和不可置信,仿佛看到了鬼一般,嘴裡喃喃自語道:“這……這怎麼可能?”
杜月明又瞟了他一眼,手裡的動作始終沒停,繼續在紙上寫著什麼,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那沉穩的模樣,就像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
直到把最後幾個字寫完,他才把筆輕輕放下,慢慢轉身,冷冷地看著郝有才,那眼神就像兩把冰冷的利劍,直直地刺進郝有才的心裡。
半晌,杜月明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寨主跟我說你有問題,我當時還不相信,還勸他說,不能因為將來的你可能犯錯而懲罰現在的你。他同意了我的說法,但賜給我一種能力,就是這個能力今天保護我免遭你的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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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明站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踱步,步伐沉穩而有力,感慨道:“昔日,劉備曾說馬謖言過其實,不可大用。諸葛亮卻不以為然,後來有了街亭之敗。如今看來,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啊。我們總是容易被表象所迷惑,而忽略了內在的危險。”
說到這裡,杜月明才把目光轉向郝有才,眼神中充滿了失望和憤怒:“寨主臨走前斷定你這幾天一定會殺我,我卻不信,覺得你就算有野心,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如今看來,是我錯了。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沒有看出你的狼子野心。”
他仰天長歎:“如今看來,我雖遠遜於諸葛亮,寨主卻比劉備要強啊!他早就看穿了你的心思,而我卻還對你抱有幻想。我真是愚蠢至極,差點釀成大禍。”
郝有才渾身巨震,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恐懼、悔恨、不甘……他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幾乎站立不穩。
謝逸凡竟然早就知道我的想法,他……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驚恐地看著杜月明,嘴裡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正在郝有才驚恐之際,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嗬斥聲,緊接著,他的幾個同黨被田小虎等人像拎小雞一樣帶進來,跟他站在一起。
那些同黨一個個垂頭喪氣,臉上滿是絕望,仿佛被判了死刑一般,有的甚至雙腿發軟,差點癱倒在地。
這時,張文斌邁著輕飄飄的步伐走進來,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就像一隻狡猾的狐狸,笑道:“杜部長,這些人去殺你的另一個副手,結果被當場擒獲。他們還偽造了遺書,上麵承認是你副手殺的你,殺了你之後也畏罪自殺。”
“要是他們得逞的話,明天山寨的民政大權就會落在郝有才這幫人手裡。他們這計劃可真是周密啊,可惜還是被我們識破了。他們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卻不知道我們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
杜月明一聽,氣得渾身發抖,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都泛白了,半晌才悔恨道:“幸虧寨主早有安排,否則我就是山寨的罪人呐。是我太大意了,沒有及時發現他們的陰謀。我真是該死,差點讓山寨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張文斌微微一笑,眼神中帶著一絲神秘:“寨主臨走時說你屆時肯定會自責,讓我轉告你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