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特殊的“外賣”訂單——護送任務
柳仙子那番意有所指的話語，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我心中漾開層層漣漪，久久無法平息。西北山區，古老遺留之物，危險莫測……這些詞不斷在我腦海中盤旋，與山洞幻陣、黑煞門弟子的鬼祟身影交織在一起。
然而，現實是，沒有足夠的靈石，彆說探尋真相，連像樣的情報都買不起。五十塊下品靈石的地下情報報價，像一盆冷水，澆得我心頭發涼，卻也激起了更強的鬥誌。
“媽的，不就是靈石嗎？賺！往死裡賺！”林瘋狂在我腦海裡嗷嗷叫，“等咱有錢了，拿靈石砸死那幫黑炭頭！用情報埋了那個奸商！”
話雖如此，但流雲坊市的快遞競爭比想象中更激烈。那些擁有馱獸或是擅長禦物飛行的修士，早已瓜分了大部分常規運輸市場。我們“閃電黃”雖然速度有優勢，但外形奇特，收費也不算最低畢竟林瘋狂強調‘技術含量’和‘速度溢價’），接到的多是一些零散的、要求時效的急件，賺的都是辛苦錢。
就在我計算著照這個速度，得猴年馬月才能攢夠“情報費”時，一個意想不到的委托找上了門。
那是一個午後，我們剛給東街的王婆送完她孫子從隔壁仙城捎來的特產蜜餞，正琢磨著是去公告板碰碰運氣，還是回住處修煉一會兒。一個穿著半舊法袍、麵容帶著幾分風霜之色的中年修士，略顯遲疑地攔住了我們。
他的目光先是在我蒙著麵紗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隨即落在林瘋狂那極具辨識度的亮黃色機械蟲形態上，眼神裡充滿了好奇、審視，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請問…閣下便是‘閃電快遞’的蘇道友？”他拱手問道，聲音略顯沙啞。
“正是，道友有何委托？”我保持著警惕，微微頷首。流雲坊市人多眼雜，黑煞門的探子未必不會偽裝。
中年修士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此處不便詳談，可否借一步說話？”
我略一沉吟，點了點頭，示意他跟隨我們來到坊市邊緣一處相對僻靜的茶攤角落。林瘋狂切換回省電的電動車形態，安靜地停在一旁，但他的意識卻在瘋狂吐槽：“妹子，小心點！這大叔看著挺樸實，萬一是想騙我們到偏僻地方然後劫財劫色呢？雖然咱沒啥財，你的色也被麵紗擋了七分…”
我沒理他，隻是靜靜看著對方。
那修士坐下後，顯得有些局促，雙手下意識地搓著：“在下姓張，是一名散修。此次冒昧打擾，是有一事相求…聽聞道友的坐騎速度極快，且…似乎頗為堅固，能適應複雜地形？”
“確實如此。”我點頭，“張道友是需要送件？”
“不…不完全是。”張修士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我想雇傭道友，護送我穿越黑風林，前往林外的‘青木集’。”
護送？
我微微一怔。這倒是新鮮。之前的委托都是送東西，這次是送活人？
黑風林我知道，是流雲坊市西北方向的一片廣袤山林，因其深處常年籠罩著一種詭異的黑色瘴氣而得名。那裡是低階妖獸的樂園，也是許多散修采集靈草、獵取妖丹的地方，同樣意味著危險。坊市內雖有通往其他城鎮的傳送陣，但費用高昂，並非所有修士都負擔得起。徒步穿越黑風林是很多底層修士的選擇，但通常需要結伴而行。
“護送任務？”我還沒說話，林瘋狂先興奮起來了，“哎呦喂！業務升級了啊！從快遞小哥晉升為鏢師了！這稱呼霸氣！妹子，問他報酬！重點問報酬！”
我無視了腦海裡那個聒噪的聲音，冷靜地問道：“張道友為何會選擇我們？坊市內亦有專精護衛的小型傭隊。”而且看起來比我們這“人車組合”可靠得多。
張修士臉上露出一絲苦澀：“一來，那些傭隊收費不菲，且近期似乎業務繁忙，抽不出人手接我這等小活兒。二來…我需要的不僅是護衛，更是速度。我必須在天黑前趕到青木集，有急事。聽聞道友的坐騎速度冠絕同儕，故而…”
他頓了頓，補充道：“報酬方麵，我願意出三十塊下品靈石。先付十塊作為定金，到達後再付二十。”
三十塊下品靈石！
這價格對於一次短途護送來說，絕對算得上豐厚了！幾乎相當於我們辛苦跑好多天普通快遞的總和！
“接！必須接！土豪啊這是！”林瘋狂已經開始計算這能買多少斤靈乳酥了。
我心動了。這筆靈石足以讓我們的“情報資金”大大前進一步。但風險也需要評估。
“黑風林外圍常見的大多是一階下品、中品妖獸，如影狼、毒爪蝟之類。”我沉吟道，“以我們的速度，隻要不主動招惹，或者被大規模獸群圍困，順利穿越應該問題不大。張道友是何修為？”
“練氣六層。”張修士連忙道，“絕不會給道友拖後腿。我隻需道友能憑借坐騎的速度和防護，助我快速通過幾處較為危險的妖獸聚集地帶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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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氣六層，修為比我還略高一點。看來他擔心的並非自身實力不足，而是可能被妖獸糾纏拖延了時間。
“妹子，盤他！問他具體急事是啥？會不會有彆的仇家追殺的爛俗橋段？”林瘋狂還在瞎出主意。
我自然沒那麼直接，但還是委婉地問道：“穿越黑風林雖有風險，但若隻是求快，張道友為何如此急切？莫非另有隱情？”萬一他惹了麻煩，我們可不想被牽連。
張修士猶豫了一下，歎了口氣：“實不相瞞，是為了救人。我一位至交好友在青木集附近遭了妖獸毒手，身中奇毒，危在旦夕。我傾儘家財購得一枚解毒丹，必須儘快送去。每拖延一刻，他就多一分危險…”他眼中焦急不似作假。
救人？這個理由倒是讓人難以拒絕。
我仔細觀察他的神色，又用神識略微感知了一下，氣息平穩，情緒焦慮但並無陰戾邪惡之感。看起來不像說謊。
“好，這個委托，我們接了。”我最終做出了決定。三十塊靈石的誘惑，以及對方救人的理由，說服了我。至於風險…修仙之路，何處無風險？
“太好了！多謝蘇道友！”張修士大喜，立刻掏出十塊下品靈石作為定金，毫不拖泥帶水。
約定好次日清晨在坊市西門集合後，張修士便匆匆離去，似乎還要去做些準備。
“三十塊靈石！妹子，咱要發了！”林瘋狂美滋滋地說，“等這單成了，距離咱買情報的偉大目標就又近了一步！說不定還能給你買點漂亮首飾…呃，還是買點實用符籙吧。”
我搖搖頭，對他的跳脫早已習慣。心中開始盤算起來：黑風林的環境，林瘋狂的機械蟲形態比電動車形態更適用，那六隻金屬節肢在複雜林地地形如履平地，而且防禦力足夠應對一階妖獸的撲擊。我的九節鞭在中短距離也能提供不錯的控製和殺傷力。隻要不遇到二階妖獸，安全應當無虞。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我們準時到達西門。張修士已經等在那裡，身邊還跟著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修為隻有練氣三層，臉上帶著緊張和期待。
“蘇道友，這位是小徒阿木。他不放心，非要跟著一起去。”張修士無奈地介紹道。
我微微蹙眉，多一個人，尤其是修為較低的，意味著多一分變數和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