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北境風光與極寒挑戰
決定既下，便再無猶豫。
我與林瘋狂離開了那處暫居了數月、已然熟悉的山穀，義無反顧地踏上了北上的旅程。
初始的一段路程尚算順利。我們沿著人煙相對稠密的修士聚集區邊緣飛行，偶爾落下補充些靈食淨水。越是往北，空氣中的涼意便越是明顯，但尚在築基圓滿境修士的靈力護體可輕鬆抵禦的範圍內。下方的景色也從蒼翠的山林，逐漸變為色調更顯硬朗的褐黃山脈與廣袤的荒原。
林瘋狂依舊是那副沒心沒肺的話癆模樣，一路喋喋不休。
“嘖嘖，這北邊的樹葉子都快掉光了，看著真蕭條…誒妹子你看那邊山頭，光禿禿的像不像個禿頂老道的腦門？哈哈哈！”“這風吹得，呼呼的…不過還行，起碼沒沙子，想當年我送外賣碰上沙塵暴，那才叫一個酸爽，回家擤鼻子都能和半斤泥…”“咱們這速度可以吧？按照這個靈力消耗和速度平衡點，預計抵達北境邊緣的時間還能比計劃提前半天！本王這導航和能耗管理，絕對是專業級的！”
我盤坐在他硌人的坐墊上，大部分時間閉目凝神，一方麵繼續鞏固修為，揣摩《紅塵百媚圖》的奧妙，另一方麵也是為了節省靈力，應對前方可知的嚴峻環境。偶爾睜開眼，俯瞰著下方不斷變遷的地貌，心中那份因未知而產生的些微忐忑，也逐漸被堅定的心念所取代。
如此飛行了約莫十數日，周遭的環境已然大變樣。
綠色幾乎絕跡，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覆蓋著枯黃苔原和裸露岩石的蒼茫大地。強勁的北風如同不知疲倦的巨手，持續不斷地推拒著我們前行的方向，飛行阻力大增。氣溫更是急劇下降，嗬氣成霜，即便持續運轉靈力，那股子仿佛能鑽透骨髓的寒意依舊絲絲縷縷地滲透進來。
“我滴個乖乖…這降溫也太不講究基本法了！”林瘋狂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明顯的、屬於機械造物應對極端環境時的“吃力感”，“風速增強，環境溫度驟降…靈力消耗比預估增加了百分之十五！不行，得降點高度，高空風太猛了！”
他操控著機械蜻蜓形態，開始降低飛行高度。下方的地麵已然可見斑駁的積雪，如同大地披上了一件破舊的白色裘襖。
又過了兩日，眼前的世界徹底變成了一片銀白。
真正的雪原到了。
無邊無際的皚皚白雪覆蓋了山川、平原、河流，天地間仿佛隻剩下純粹的白與灰藍的天空。太陽高懸，卻毫無暖意，陽光照射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奪目的光芒。寒風變得更加強勁和酷烈，如同無數冰冷的細針，無孔不入地試圖穿透靈光護罩。
我不得不加大了靈力的輸出以維持體溫和護罩的穩定。靈力消耗的速度明顯加快。
“我去…這鬼地方…”林瘋狂的聲音透過呼嘯的風聲傳來，帶著明顯的“哆嗦”音效，雖然我知道他一個鐵疙瘩根本不會哆嗦，但這擬聲詞完美表達了他此刻的狀態，“比我們那冬天頂著西北風開電驢送外賣還離譜！這風刮得，我感覺我的翅膀都要被凍出脆性了！電量…呃，妹子，你的靈力還頂得住不？”
“尚無大礙，但消耗確實遠超預期。”我沉聲回應，神識高度集中，時刻關注著自身靈力海的狀態，以及周圍的環境。這裡的寒冷已經超出了普通冰雪的範疇，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能侵蝕靈力的極寒氣息。
“必須再降低高度，找個背風的地方休息恢複一下！”林瘋狂判斷道，“長時間高靈力消耗飛行，萬一遇到突發情況就抓瞎了！”
我表示同意。他立刻操控機身，向著下方一處被巨大風雪侵蝕出的、岩壁相對陡峭的山穀俯衝而去。
降落的過程並不輕鬆，山穀中亂流湧動，風雪彌漫。林瘋狂憑借其出色的機動性和堅固的機身，有驚無險地落在了一處背靠巨大岩壁、相對避風的凹陷處。
一落地，那股子酷寒更是變本加厲地湧來。腳下的積雪深可沒膝，冰冷的寒氣順著腿部急速蔓延。
“快！妹子，打坐恢複！本王給你警戒！”林瘋狂迅速變形，節肢深深插入雪地下的凍土中穩定車身，同時複眼閃爍著警惕的光芒，掃描著四周白茫茫的世界。
我立刻盤膝坐在他冰涼卻此刻能提供一絲心理慰藉的坐墊上，吞服下一顆恢複靈力的丹藥，全力運轉功法，吸收著天地間稀薄且夾雜著濃鬱寒氣的靈氣，艱難地轉化為自身靈力。此地的靈氣雖然不算稀薄，但那股極寒屬性煉化起來格外費力，恢複速度遠不如南方。
林瘋狂也沒閒著，他嘗試著揮動節肢，快速地將周圍的積雪推向四周，清出一小片空地，然後又試圖挖掘身後岩壁的積雪，看能否弄出個更深的避風洞。機械蟲形態在這種時候展現出了極大的便利性，堅硬的節肢堪比最好的挖掘工具。
約莫一個時辰後，我緩緩睜開眼，靈力恢複了大半，但神魂深處卻縈繞著一絲難以驅散的疲憊感，那是持續對抗極端環境帶來的精神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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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妹子？好點沒？”林瘋狂立刻問道，他的複眼轉向我，光芒似乎都因為周遭的低溫而顯得有些黯淡。
“嗯。”我點點頭，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此地不宜久留，必須儘快趕到寂滅寒淵外圍完成交付，否則長時間滯留，你我都會被這極寒環境不斷削弱。”
“明白！我也覺得這地方邪門得很，待久了感覺我的潤滑係統都要凍住了！”林瘋狂表示嚴重同意，“那就繼續出發！不過得改變策略了，不能一直高空高速飛行，得采用低空貼地飛行和短途衝刺結合的方式，節省靈力消耗，反正這片雪原也沒什麼高大障礙物。”
再次升空，我們采納了新的行進策略。林瘋狂幾乎是貼著雪地數丈的高度飛行，利用地麵的起伏和偶爾出現的冰蝕柱、雪堆來規避部分強風。速度雖然慢了一些，但靈力的消耗的確得到了有效的控製。
就這樣，我們在這片仿佛沒有儘頭的酷寒雪原上，艱難地向著更北方前進。飛飛停停，不斷地恢複，不斷地對抗著無孔不入的寒意。
天地間仿佛隻剩下風雪呼嘯的聲音，以及林瘋狂時不時為了驅散死寂氛圍而冒出的碎碎念。
“哎，你說這地方有北極熊嗎？呃…不對，這是修仙界，應該有雪原巨熊、冰牙豹之類的吧？怎麼一個都沒見著？”“這雪也太白了，看久了眼睛疼…得，我自動調節一下光學感應器色差…”“妹子，要不我給你唱首歌提提神？‘我像隻魚兒在你的荷塘…’嗷！彆用鞭子抽我屁股！雖然是坐墊但也怕疼啊！”
我懶得理會他的耍寶，全部心神都用於維持自身狀態和警惕四周。在這片看似死寂的雪原上，我的靈覺卻隱隱感知到了一些隱藏在冰雪之下或極遠之處的、晦澀而強大的氣息。那是適應了這片絕地的生靈，它們潛伏著，等待著。
未知的危險，或許就在下一座雪坡之後。
我們必須時刻準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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