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霍炎的驚歎
“叮叮——當當——”
尚未走近霍炎的鐵匠鋪，那熟悉的、富有節奏感的打鐵聲便傳入耳中，其間還夾雜著某種能量核心被錘鍛時發出的獨特嗡鳴。即使在夜晚，這位煉器大師似乎也沒有停歇的意思。
鋪子門口依舊如故，堆放著一些常見的礦石邊角料和半成品，看起來亂糟糟的。但當我和林瘋狂停在他鋪子門前那不大的空地上時，那規律的打鐵聲，驟然停頓了。
緊接著，鋪子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金屬物件被碰倒的叮當亂響。
“哐當！”
鋪門被猛地從裡麵拉開，霍炎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依舊是那副不修邊幅的樣子，頭發亂糟糟，臉上還帶著煙熏火燎的痕跡，身上那件看似普通的皮圍裙散發著淡淡的火氣和靈礦味道。
然而，他此刻的表情，卻與他平日裡那副懶散中帶著精明的模樣截然不同。
他的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微微張開，手裡還拎著一把閃爍著赤紅符文、顯然正在鍛打中的靈錘，錘頭上蘊含的熾熱能量讓周圍的空氣都微微扭曲。但他的全部注意力，顯然已經不在他的錘子上了。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鐵屑，死死地釘在了林瘋狂的身上。從上到下，從前到後，仔仔細細地掃視著，那眼神熾熱得仿佛不是在打量一個坐騎，而是在欣賞一件絕世瑰寶，或者說，是在研究一件超越了他認知的、不可思議的造物。
“這……這是……”霍炎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他往前走了幾步，幾乎要貼到林瘋狂的車身上，但又怕唐突似的停在了一步之外，伸出一根手指，似乎想觸摸，又有些猶豫，“你小子……真的把那個……‘吃’掉了？還……還變成了這樣？”
林瘋狂很配合地保持著一個帥氣的姿勢雖然他本來就是一輛車），星空屏幕轉向霍炎，用一種故作淡然的語氣說道：“霍大師，好久不見啊。怎麼樣，我這新造型，還入得了您的法眼吧？”
霍炎沒有理會他的嘚瑟，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林瘋狂車身的細節吸引了。他湊近那些緩緩流淌的星輝，鼻翼翕動，仿佛在嗅聞什麼，眼神中的震驚越來越濃。
“星辰之力……如此內斂而活躍的星辰之力……竟然完美地融入了本體材質之中？不，不對！不像是融入，更像是……共生？或者說，這材質本身，因為吞噬了那星辰核心，而發生了一種本質上的……進化？”他喃喃自語，像是陷入了某種學術研究的狂熱狀態。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我：“蘇丫頭，他……他吞噬那殘片的過程，是怎樣的？有沒有出現法則符文顯化？能量衝突劇烈嗎？本體結構是否重組？”
我一時間被他這一連串專業問題問得有些懵，隻能簡略回答：“過程……看起來不太輕鬆，車身震顫得很厲害，時而發紅時而結霜。至於法則符文和結構重組……我的神念無法穿透他的核心，看不真切。”
霍炎聞言，又猛地轉向林瘋狂，眼神更加熱切：“小子，放開你的核心防護，讓老夫探察一番！就一下！老夫可以用三塊……不，五塊‘火熔金’交換！”
林瘋狂的星空屏幕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紅色叉號，車身還往後縮了縮：“想都彆想！霍大師，我的核心可是最高機密，概不外借！給多少仙金都不行！”
霍炎臉上露出極度失望和抓狂的表情，像是一個看到了絕世秘籍卻不能翻閱的書癡。他圍著林瘋狂又開始轉圈，這次速度更快，嘴裡不停地念叨著：
“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
“自行吞噬，自行進化！這絕非尋常器靈能夠做到！”
“器靈蘊養，需依托法寶本體，循序漸進，吸收天地精華或主人溫養。但這小子……他這是在‘吃’！吃掉高級材料，直接轉化吸收，強化自身，甚至……觸摸法則？”
“這已經超出了煉器學的範疇！這更像是……某種天生的、擁有無限成長潛力的……金屬生命體？”
“不對，他又有明顯的機械構造和核心意識……難道是某種失傳的‘機械傀儡’與‘元素之靈’的結合產物？也不對，那種結合不可能如此完美……”
他越想越糾結，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看向林瘋狂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震驚，變成了混雜著極度好奇、研究欲、以及一絲……敬畏的複雜情緒。
“霍大師，您就彆猜了。”我忍不住開口，打斷了這位顯然已經陷入思維風暴的煉器大師，“林瘋狂的來曆……有些特殊，恐怕很難用現有的煉器理論來解釋。”
霍炎這才仿佛從魔怔中清醒過來，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眼中的狂熱，但目光依舊時不時瞟向林瘋狂車身的星輝流轉處。
“特殊……何止是特殊！”他感歎道，“老夫煉器數千載，自認見過的奇物異寶不在少數，仙器、魔器、甚至沾染了神性的古寶，都曾有幸觀摩一二。但像他這樣的……獨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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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語氣變得無比鄭重：“蘇丫頭，老夫之前或許還存著幾分研究的心思，但現在……老夫可以明確告訴你，你這坐騎，了不得！其潛力，恐怕遠超你我想象！好好待他，未來他或許能成為你在仙界最大的依仗！”
能得到霍炎這位明顯品階不低的煉器大師如此高的評價，我心裡也是微微一動。看來，林瘋狂的這次進化，帶給霍炎的衝擊，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多謝霍大師提點，我明白。”我點頭應道。
“嘿嘿，霍大師，現在相信我不是普通的鐵疙瘩了吧？”林瘋狂適時地插話，語氣洋洋得意。
霍炎這次沒有反駁，反而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是老夫之前眼拙了。你這跟腳……恐怕牽扯甚大。以後若是還需要什麼‘食材’，儘管來找老夫，老夫幫你留意。當然，價格好商量！”
他終究還是個商人，最後不忘補上一句。
“那就先謝過霍大師了！”林瘋狂立刻順杆爬。
又寒暄了幾句，主要是霍炎還在不死心地旁敲側擊，想多打聽點關於林瘋狂進化機製的細節，都被我和林瘋狂含糊其辭地應付了過去。
最後，在我們告辭離開時，霍炎還站在鋪子門口，望著林瘋狂遠去的、星輝流轉的車影，久久沒有動彈，嘴裡似乎還在無意識地念叨著：“金屬生命……法則嵌入……自行進化……這到底是什麼大道？難道與那傳說中的‘機械仙界’有關？……”
離開霍炎的鋪子一段距離後，林瘋狂才得意地哼了一聲：“看見沒，妹子！連霍大師都被咱震住了！以後咱在熔火鎮，那也是有名號的坐騎了！”
“是是是，你厲害。”我敷衍地應了一句，心中卻在思索著霍炎最後那句無意識的低語。
機械仙界？那是什麼？難道林瘋狂的來曆，真的與某個未知的、與煉器、機械相關的高等仙界有關？
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目前信息太少，無從考證。當務之急，還是儘快適應提升後的實力，並尋找新的機會。
而機會，似乎總是眷顧有準備的人和車）。
就在我們回到臨時租住的小院，準備好好鞏固一下此次升級的收獲時，院門外，傳來了一陣熟悉的、略帶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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