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這種源自神魂深處的自毀，根本無從阻止！
“噗——”
一聲並不響亮，卻讓人毛骨悚然的悶響，如同熟透的果子落地般，從那名首領的頭部傳出。
他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潰散，瞳孔放大，失去了所有神采。緊接著，一股黑煙從他的七竅中嫋嫋升起，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神魂燃燒殆儘的焦糊味。他整個人的氣息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消散，身體軟塌下去，再無聲息。
幾乎是同一時間，旁邊那名被我製住、重傷的灰衣人，也發生了同樣的變化！他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悄無聲息地失去了生命，七竅冒出的黑煙更為濃烈一些。
轉瞬之間，兩名俘虜，儘數神魂俱滅！
場麵一時間陷入了死寂，隻有裂風峽穀那永恒的罡風，依舊在不知疲倦地呼嘯著，仿佛在嘲笑著我們的徒勞。
我看著地上兩具迅速冰冷、失去所有生命氣息的屍體，眉頭緊鎖，心中寒意彌漫。如此果決、如此徹底的自毀，這背後的組織，其嚴密和殘酷程度，遠超我的想象。這絕不是什麼普通的仙盜或者敵對勢力，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死士！
“媽的！”林瘋狂屏幕上的紅光閃爍了幾下，顯示出他的鬱悶，“下手真夠快的！連一點反應時間都不給！這禁製設置得極其精妙，與神魂完全綁定，稍有外力觸及或者他們心念一動，就會立刻啟動，根本防不住。”
他車頭燈照射著兩具屍體，進行著最後的掃描：“生命體征完全消失，神魂徹底湮滅，連一點殘魂碎片都沒留下。乾淨得就像……從來不存在一樣。”
我走上前，仔細檢查了一下屍體。除了那身毫無特征的灰衣和已經失去靈光的普通仙甲，他們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物品。就連那柄烏黑短刺和之前自爆的青銅小盾碎片，也都隻是比較偏門但並非獨一無二的仙器，無法追溯來源。
“看來，對方早就做好了任務失敗即滅口的準備。”我沉聲道，聲音在罡風中顯得有些飄忽，“如此訓練有素，如此狠辣果決……仙廷內部的水，比我們想的還要深。”
林瘋狂沉默了一下，屏幕光芒穩定下來：“雖然沒抓到活口，但也不是全無收獲。首先，確認了確實有這麼一個隱藏在暗處、針對巡天司密令的組織存在。其次，見識了他們的行事風格和部分手段。最後……”
他頓了頓，車頭轉向峽穀入口的方向：“那個被我用能量束廢掉關節的家夥，好像還沒死透？”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個最初被擊飛、後來試圖施展秘法同歸於儘，卻被林瘋狂精準打斷並廢掉四肢的灰衣人，果然還躺在遠處的岩壁下，雖然氣息萎靡，但確實還活著！他顯然也觸發了神魂禁製，七竅中有淡淡的黑煙冒出，但似乎因為傷勢過重，或者他本身的禁製設置有所不同，並未立刻徹底湮滅神魂，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生命波動！
“他傷勢太重，禁製似乎沒能完全爆發！”我眼中一亮，立刻閃身過去。
林瘋狂也緊隨其後，能量護盾將我們和那名垂死的灰衣人籠罩在內，隔絕了部分罡風。
這名灰衣人躺在地上，四肢關節處還在滲血，眼神渙散，麵部籠罩的能量雲霧已經因為神魂的潰散而變得極其稀薄，隱約能看到一張頗為年輕、卻毫無血色的臉。他嘴唇翕動，似乎想說什麼，但隻能發出嗬嗬的氣流聲。
“快！他神魂正在快速消散！試試看能不能在他徹底湮滅前，捕捉到一點信息！”林瘋狂急道，車頭再次伸出探針，這一次更加小心，隻是懸浮在對方眉心附近，試圖捕捉那逸散的、殘破的神魂波動。
我也蹲下身，將一絲精純的仙元力渡入他體內，並非為了救他這已經不可能），而是試圖穩住他最後一絲生機，延緩神魂徹底消散的速度，同時靈覺高度集中，試圖感知他殘存意識中的碎片。
他的身體微微抽搐，渙散的眼神中似乎閃過一絲極度的恐懼和痛苦，嘴唇艱難地張合。
“……影……影……”一個極其微弱、模糊的音節，從他喉嚨裡擠了出來。
“影？什麼影？”我立刻追問。
“……殿……主上……永恒……”他又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不連貫的詞，眼中的光芒如同風中殘燭，迅速黯淡下去。
與此同時，林瘋狂的探針捕捉到了一段極其混亂、破碎的神魂影像碎片。屏幕上快速閃過一些模糊不清的畫麵：一座籠罩在無儘陰影中的巨大宮殿輪廓……無數身著灰色、黑色服飾的身影在黑暗中穿梭……一雙冰冷、漠然、仿佛俯視眾生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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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支離破碎，且充滿了扭曲和噪點，根本無法辨認細節。
最後，所有的畫麵和聲音都歸於沉寂。
那名灰衣人身體最後抽搐了一下，瞳孔徹底擴散，最後一絲生命氣息也消散了。七竅中冒出的黑煙也漸漸淡去。
第三名追蹤者，也徹底死亡。
我們最終還是沒能得到任何確鑿的證據和信息，隻得到了幾個模糊的關鍵詞——“影”、“殿”、“主上永恒”，以及那段混亂不堪的神魂影像碎片。
“影殿？”我站起身，喃喃自語，在記憶中搜索著與這個詞相關的信息，卻一無所獲。仙界大小勢力無數，但從未聽說過一個叫做“影殿”的組織。要麼是化名，要麼……就是一個隱藏得極深的、不為人知的秘密結社。
“還有那雙眼睛……”林瘋狂屏幕上的畫麵定格在那雙冰冷眼眸的模糊截圖上，“光看這眼神，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感覺比黑煞門那個魔尊還要讓人不舒服。”
他收起探針，語氣凝重：“妹子，看來我們不小心捅了一個馬蜂窩啊。這個‘影殿’，恐怕比我們之前遇到的任何敵人都要麻煩。”
我將目光從三具屍體上移開，望向峽穀之外，那片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洶湧的仙界天空。仙廷巡天司的密令，神秘莫測的“影殿”死士……我們似乎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
“麻煩已經找上門了，躲是躲不掉的。”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當務之急，是儘快將玉簡送到寒霜哨所，完成巡天司的任務。之後……再見機行事吧。”
林瘋狂也表示同意：“沒錯，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先把眼前這單‘外賣’完美送達再說！至於這個什麼狗屁‘影殿’，敢來招惹我們‘閃電快遞’，遲早把他們老巢都送上天！”
他恢複了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亮黃色的車身在灰暗的峽穀中顯得格外醒目。
我們將三具屍體就地掩埋，抹去了大部分戰鬥痕跡。雖然沒能得到活口，但這次裂風峽穀的反伏擊，至少重創了這支追蹤小隊，短期內應該能擺脫他們的糾纏。
稍作休整，檢查了一下林瘋狂的損耗主要是能量消耗，機身並無大礙），以及我自身的狀態仙元消耗不大，主要是精神高度集中後的些許疲憊）後，我們不再耽擱，再次啟程，化作一道流光，衝出了裂風峽穀，朝著北冥雪原的方向，全速前進。
身後的峽穀，罡風依舊，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但我們都清楚，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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