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林瘋狂的輔助角色
手握金屬纜繩，拖著徹底沉寂、輪子偶爾在凹凸不平的法則塵埃上磕絆一下的林瘋狂，我開始了在神界的第一次“配送”之旅。速度嘛……比起仙界風馳電掣的機械蜻蜓，比起凡界穿街走巷的電動小驢，此刻隻能用“龜速”來形容，甚至不如一個強壯點的凡人步行快。
但這已經是目前能做到的極限。我既要維持自身隱匿狀態，又要分出一部分心神感應背包空間內“貨物”的穩定雖然與林瘋狂連接後穩定了很多，但仍需偶爾關注），還要時刻警惕周圍環境，實在無法全力趕路。
林瘋狂此刻扮演的角色，嚴格來說，不能算“輔助”，更像是一個特殊的“貨物”本身，以及一個被動的“穩定器”。
然而，就在這緩慢而艱難的行進中，我逐漸發現，他這個“穩定器”的作用，比預想的還要微妙和重要。
碎星神墟的環境極其混亂，各種破碎的法則交織碰撞，形成無形的漣漪和亂流。這些法則亂流對於有形之物影響相對較小，但對於我識海中維持的神念結構比如那個情緒容器），以及我自身的神魂，卻有著持續的、細微的乾擾。就像身處一個充滿雜音的環境，讓人心神不寧。
但當我靠近林瘋狂，或者說，當我通過那根金屬纜繩與他保持著物理連接，並且靈魂契約中那絲與機械之心的穩定連接也持續存在時，我驚訝地發現，那些無形的法則乾擾，似乎被削弱了！
並非完全隔絕，而是某種……“濾波”效果？
那些最雜亂、最無規律的法則漣漪，在靠近林瘋狂車身一定範圍時，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場撫平了些許，變得相對有序了一些。這種效果極其微弱，若非我神魂感知敏銳，幾乎無法察覺。但它確實存在！
這導致的結果是，我維持自身神念穩定、抵抗環境侵蝕所需要消耗的神力，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降低。同時，背包空間內那縷“喜悅”情緒，也更加“安然”地待在裡麵，仿佛外界的一切混亂都與它無關。
“機械之心……絕對理性……秩序……”我若有所思。林瘋狂的本質，似乎與神界這種混亂的基調天生相克，或者說，他的“秩序”特性，在這種混亂環境中，反而成了一種稀缺的“資源”，能夠在一定範圍內，營造出一個小小的、相對穩定的“秩序場”？
雖然這個“秩序場”範圍極小，可能隻局限於他車身周圍數尺，強度也弱得可憐，但在此刻，對於需要精細維持“情緒貨物”穩定、並且自身狀態不佳的我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
這大概就是他目前最重要的“輔助”角色了——一個被動型的“法則抗乾擾緩衝墊”。
另外，他那堅固無比的車身，在某種程度上，也成了一種……嗯，“掩體”和“試探工具”。
有一次，我們需要穿過一片布滿了細碎空間裂縫的區域。那些裂縫肉眼難辨，神識感知也因其環境混亂而受到乾擾。我小心翼翼地在前探路，但難免有疏漏。突然，林瘋狂的一個後輪碾過一處看似平靜的地麵，那裡瞬間泛起漣漪，一道細如發絲的空間裂縫出現，切割在他的輪胎上！
我心裡一緊，以為輪胎要報廢了。卻隻聽“嗤”的一聲輕響，那空間裂縫如同切在了最堅韌的神金上，隻是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痕，連輪胎皮都沒破！而林瘋狂的車身連晃都沒晃一下，繼續被我拖著前行。
我愣了一下，隨即恍然。這家夥，在仙界就已經是頂級材料打造，經過仙帝級能量和功德之力洗禮，飛升神界雖然被壓製，但材質本身的強度恐怕遠超一般神人境的造物！這些自然生成的、微弱的空間裂縫，還真奈何不了他。
於是，在後續的路途中，我乾脆調整了一下策略。在一些明顯可能存在物理或能量陷阱，但又不得不經過的區域，我會稍微讓林瘋狂“走”在前麵一點，或者用他的車身去觸碰一些可疑的點。他那堅固的“身板”，成了最好的探路石和擋箭牌。雖然這麼做有點“不厚道”，但想到這家夥平時嘴欠的樣子，以及他現在反正沒意識，我也就……心安理得了。
“喂，瘋子，你這身骨頭還挺硬朗。”我一邊拖著他繞過一灘散發著惡臭的腐蝕性粘液，一邊低聲吐槽，“看來以前給你升級的材料沒白費。等以後你醒了，可以考慮開個‘神界陷阱測試’的副業，保證虧不了。”
當然，沒有任何回應。隻有車輪碾過碎石的細微聲響。
除了“穩定器”和“探路石”，他那背包空間也發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中途，我曾感應到一股不弱的神識從遠處掃過，帶著明顯的探究意味。我立刻停下，全力隱匿，同時心念溝通背包空間，將其隔絕特性開啟到最大。那股神識在我們所在區域徘徊了幾息，似乎對林瘋狂這輛“破銅爛鐵”和狀態低微的我沒什麼興趣，最終移開了。我鬆了口氣，背包空間不僅能保存“貨物”，還能在一定程度上輔助隱匿，混淆探查。
就這樣，我拖著他，他以一種沉默而被動的方式，履行著他作為“快遞車”的職責。速度慢得令人發指，路途枯燥而危險，但每一步，都在向著目標靠近。那五塊劣質神晶，如同黑暗儘頭的一點微光，驅動著我前進。
我偶爾會低頭看看他毫無生氣的車身，心中暗道：“雖然你現在是個‘拖油瓶’，但好歹還有點用。等賺到神晶，第一個給你‘加油’，讓你早點醒過來吵我。”
不知走了多久，根據我對自身生命本源流逝的模糊感知，可能已經過去了相當於凡間大半天的時間。前方，那片由無數破碎鏡麵般物質構成的區域，已經隱約在望。無數大小不一的鏡麵碎片懸浮著，折射著神墟永恒昏暗的光線，顯得光怪陸離，又帶著一種詭異的寂靜。
目的地，就要到了。
我停下腳步，鬆開纜繩，將林瘋狂安置在一處較大的金屬殘骸後麵隱藏好。接下來交付“貨物”的過程，不需要他露麵，我一個人行動更方便。
調整了一下呼吸，將狀態恢複到最佳，我目光堅定地望向那片“破碎鏡麵區域”。
第一單業務的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交付，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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