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成功交付！
中年神人——或者說，這位落魄的神器修複師，聽到我的問話，渾濁的眼睛裡那抹銳利的光芒更盛了幾分。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尤其在我扶著的、造型古怪且沾滿灰塵的林瘋狂身上停留了片刻，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對我們的組合和狼狽狀態感到十分意外。
“是我。”他點了點頭，聲音依舊沙啞，帶著一種長期缺乏交流的乾澀感，“你們…拿到了？”他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懷疑，顯然不認為我們這兩個看起來比他還落魄的家夥，能弄到他所需要的那種“嬌貴”物品。
我能理解他的懷疑。在碎星神墟，正麵情緒本就是稀缺資源，尤其是還要達到“純淨”標準，足以作為神器修複引子的，更是難尋。估計他發布這個需求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一直無人問津。
“幸不辱命。”我平靜地回答，同時暗中調整氣息，儘量讓自己顯得從容一些。雖然體內神力近乎枯竭，身體也疲憊不堪，但此刻不能露怯。
我小心翼翼地引導著識海中那縷被紅塵法則包裹的“喜悅”碎片，將其緩緩分離出一絲最精純的氣息，通過神念，如同展示樣品般，傳遞向那位修複師。
一道淡金色的、溫暖而明亮的微光，從我眉心緩緩滲出，在空中凝聚成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細小光絲，如同擁有生命的陽光精靈，輕輕搖曳著，散發出令人心神寧靜、不由自主想要微笑的奇異波動。
這縷氣息出現的瞬間，作坊內那沉悶、壓抑，充斥著金屬腥氣和失敗藥劑味道的空氣，仿佛都被淨化了一絲。連旁邊工作台上那些黯淡無光、靈性近乎沉寂的神器碎片，似乎都微不可查地輕輕震顫了一下。
修複師原本帶著疲憊和懷疑的臉上，瞬間被震驚所取代。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幾乎將臉湊到了那縷淡金光絲麵前，渾濁的雙眼死死盯著它，鼻翼翕動，仿佛在嗅聞著世間最珍貴的香氣。
“這…這純度…”他喃喃自語，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竟然…竟然真的如此純淨！沒有絲毫雜念沾染，沒有絕望的陰影，沒有貪婪的汙濁…隻有最本初的，因美好回憶而生的溫暖喜悅…完美！簡直是完美的‘晨曦引’！”
他猛地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我，之前的懷疑和審視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狂熱的急切：“快！快把它完整地給我！時間不多了，它正在緩慢消散！”
不用他提醒，我也能感覺到識海中那主體碎片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維持它存在的消耗，比預想的還要大。
“完整的‘貨物’在此，請閣下查驗。”我凝神靜氣，不再猶豫，將識海中那團被紅塵法則小心包裹的、雞蛋大小的淡金色光團，整個引導出來。光團脫離識海的瞬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溫暖了幾分，它像個小太陽般，散發著柔和而穩定的光輝，緩緩飛向那修複師。
修複師屏住呼吸，雙手有些顫抖地抬起，指尖流淌出微弱但極其精密的銀色神力絲線，如同最靈巧的織工，在空中編織成一個微小而複雜的神紋陣列，穩穩地接住了那團“喜悅”。
光團落入神紋陣列的中央，如同找到了歸宿，光芒內斂，變得更加穩定。修複師小心翼翼地捧著這個神紋陣列，如同捧著世間最珍貴的瑰寶，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又無比滿足的表情。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他反複念叨著，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複雜，“你們…你們是怎麼做到的？在神墟這種地方，捕捉到如此純淨的喜悅…這幾乎不可能！”
“機緣巧合，加上一點特殊的方法。”我含糊地回答道，自然不會透露《紅塵百媚圖》和林瘋狂機械之心的秘密。目光掃過一旁安靜主要是沒能量動彈）的林瘋狂，心想這次能成功，這嘴欠的家夥確實功不可沒。
修複師也意識到自己問得唐突了，在神界，打探彆人的秘密是大忌。他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而是珍而重之地將那個承載著“喜悅”的神紋陣列，引導向工作台上一件看起來像是胸甲核心部位、但中間有一道巨大裂痕、靈性全無的神器碎片。
當淡金色的光團緩緩融入那道裂痕時，奇跡發生了。原本黯淡無光、死氣沉沉的胸甲碎片，驟然亮起了一層微弱的、卻充滿生機的金色光暈。裂痕邊緣開始蠕動，仿佛有無形的力量在對其進行修複，雖然速度極其緩慢，但那重新煥發出的、微弱的靈性波動，卻清晰可辨！
“活了！靈性開始複蘇了！”修複師激動得滿臉通紅，看向我的眼神更加不同，“太好了！有了這‘晨曦引’，最多三天，我就能初步修複這‘不屈壁壘’的核心！閣下，您可是幫了我大忙了！”
他稱呼都從“你”變成了“您”。
我心中也鬆了口氣，總算沒有白忙活一場。看著那神器碎片重新煥發生機，我也感到一種莫名的成就感。這神界的“快遞”，送的“貨物”還真是千奇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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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物既已送達，並確認有效，那麼…”我適時地提醒道，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忙活了這麼久，差點把命搭上，為的可不就是那點報酬麼。
修複師立刻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和歉意：“瞧我，光顧著高興了。”他連忙放下手中的神紋陣列，在身上那件油膩的短褂上擦了擦手雖然並沒什麼用），然後從腰間解下了一個看起來比他的衣著還要破舊的小布袋。
他小心翼翼地從布袋裡倒出了五塊拇指大小、形狀不規則、表麵布滿了細密裂紋、光澤也十分黯淡的晶體。
正是神晶！雖然隻是最劣質的下品神晶，而且看起來品相極差，像是邊角料或者能量快要耗儘的殘次品，但它們確確實實散發著精純相對而言）的神力波動！
五塊！整整五塊！
雖然看起來寒酸，但我知道，這在碎星神墟的底層，絕對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至少，能解我們的燃眉之急！
“按照約定，這是報酬，五塊下品神晶。”修複師將神晶遞了過來，語氣鄭重，“雖然品相不太好，但裡麵蘊含的神力是實打實的。還請不要嫌棄。”
我強壓下心中的激動，麵色平靜地接過那五塊帶著他體溫的、觸手溫潤卻又有些粗糙的神晶。入手微沉，能清晰地感受到裡麵流淌著的、雖然微弱卻本質極高的能量。
“交易成立。”我將神晶握在手中，感受著那真實不虛的觸感，一直緊繃的心弦終於放鬆了一絲。神界的第一單業務，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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