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名號與麻煩
從那個充斥著壓抑汲取感和未知風險的汲能礦坑深處成功“刮”到了一小撮低品質法則結晶礦渣，並狼狽擺脫了幾波石喉族的“熱情挽留”後，我和林瘋狂帶著一身疲憊我的）和幾道新增的劃痕他的），終於重返碎星神墟相對“繁華”或者說，混亂）的區域。
休整了幾日，用那點可憐的礦渣換來十幾塊下品神晶，勉強填補了之前的消耗，但距離購買“凝魂玉髓”或者支撐我們前往萬法交流會的路費，還差得遠。迫於生計，我們隻能繼續在碎星神墟接取各種千奇百怪的訂單。
也不知是之前哪一單做得還算漂亮，還是神界底層的信息流傳本就帶著一種扭曲的放大效應，我們這“一人一車”的古怪組合，居然在這片混亂之地混出了一點微末的名聲。當然，不是什麼威震八方的赫赫威名，而是一個聽起來有點滑稽的綽號——“情緒速遞二人組”。
這名字的由來，大概是因為我接的訂單裡，有好幾單都是需要配送各種抽象的情緒能量或者特殊的精神狀態。畢竟，我的紅塵法則在捕捉、引導乃至暫時“封裝”特定情緒方麵，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而林瘋狂那經過礦坑之行後似乎更顯穩固的車身和依舊可靠的在神界標準下）速度，則保證了配送過程的“時效性”和“完整性”。
這天，我們剛在一個由幾塊巨大星辰殘骸搭建的簡陋“信息集散地”補充完基礎能量主要是林瘋狂），他的公共頻道接收器就捕捉到了一條新的委托信息。
發布者匿名，要求將一枚“詛咒神念種子”送至位於碎星神墟西北邊緣的“哀嚎峽穀”，指定交給峽穀入口第三根風蝕石柱下的“接引使者”。報酬是二十塊下品神晶，在這個級彆的任務裡算是相當豐厚了。
“詛咒神念種子……”我看著林瘋狂屏幕上顯示出的訂單詳情，眉頭下意識地皺起。那玩意光看名字就透著一股子陰邪不祥的氣息，通常是由精通詛咒法則的存在，將惡毒的詛咒意念高度壓縮凝聚而成，一旦觸發，輕則神魂受損，重則直接淪為詛咒的奴隸，形神俱滅。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林瘋狂的電子音響起，帶著他慣有的冷靜分析：“…訂單報酬高於市場均價百分之三十五。風險初步評估：中高。‘哀嚎峽穀’為已知險地，常年彌漫哀傷法則，能侵蝕心神。匿名發布者與指定交接方式，增加了任務的不確定性。建議……”
他頓了頓，屏幕數據流滾動，“…建議拒絕。此單疑點頗多，可能存在預設陷阱或隱藏風險。性價比不符合最優原則。”
我盯著那“二十塊下品神晶”的報酬，心裡天人交戰。二十塊！足夠我們稍微奢侈地補充一次能量，還能剩下幾塊攢起來。萬法交流會日漸臨近，我們急需積累資本。
“我知道有風險，”我歎了口氣，“但報酬太誘人了。而且，瘋子，你不覺得這單子本身就很奇怪嗎？誰會花錢請人送一個詛咒種子？接收方又是誰？這背後會不會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
“…好奇心是導致生存概率下降的重要因素之一。”林瘋狂毫不客氣地打斷我，“我們的第一要務是生存與積累，而非探究神界底層陰暗角落的謎團。此單疑似針對我們‘情緒配送’名頭的釣魚單，或是某些底層勢力設下的圈套。”
他的分析總是這麼理性，這麼……正確。但我看著那二十塊神晶，想著交流會可能存在的機遇，以及神魂深處那道雖然穩定卻依舊存在的細微裂痕，一股不甘心湧了上來。
“萬一……隻是某個修煉詭異功法的家夥急需這玩意呢？”我試圖說服他，也說服自己，“你看這交接地點，在峽穀入口，不算深入。我們速度快，送到就走，絕不糾纏。隻要小心一點……”
林瘋狂的屏幕暗了下去，幾秒後重新亮起，語氣帶著一種近乎無奈的平穩：“…數據分析顯示，在你出現‘萬一’、‘隻要’等詞彙時，後續行動偏離安全軌道的概率提升至百分之七十八點四。……明白了。既然你已決定，我會調整方案，以應對潛在風險。但請注意，一旦情況不對，立即撤離，優先級高於任務完成。”
我知道，這就是他妥協的方式了。他總是這樣，嘴上說著最理智的分析，但最終還是會選擇陪我冒險。
“放心，”我拍了拍他冰涼的車把，“我也惜命得很。走吧，‘情緒速遞二人組’，接單了！”
林瘋狂發出一聲低沉的、仿佛歎息般的嗡鳴，車身調轉方向，向著西北方的哀嚎峽穀駛去。我坐在他身後，感受著神界那混亂卻浩瀚的法則之風拂過麵頰，心中那點因為豐厚報酬而升起的熱切，漸漸被一絲若有若無的不安所取代。這單子，總覺得透著一股邪氣，像是黑暗中某個存在，朝著我們這兩個剛剛冒出點頭的小蝦米，拋下了一個帶著毒餌的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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