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滿目瘡痍的蒼藍界
那如同潮水般湧來的黑影，速度極快，帶著令人作嘔的腥風，轉眼間就衝到了我們近前。
看清了它們的模樣，連我這見慣了仙界妖獸和神界異種的人，都感到一陣生理上的不適。那是一種類似犬類，但體型更大、更加扭曲的生物。它們通體覆蓋著暗紅色的、仿佛被剝了皮又粗糙愈合的肌肉組織，裸露的血管如同蠕蟲般在體表扭動。頭部沒有眼睛，隻有一個不斷開合、布滿獠牙的巨大口器，滴落著具有腐蝕性的粘液。四肢著地，爪子鋒利如刀，在焦黑的地麵上刨出深深的溝壑。它們身上散發著濃鬱的、與這片天地同源的深淵魔氣，充滿了對一切生者血肉和靈魂的渴望。
“深淵魔犬，最低等的魔物之一，但數量眾多，嗅覺靈敏，對生靈氣息極度渴望。”玉簡中的信息瞬間閃過腦海。看來我們剛才穿越壁壘時產生的能量波動和生者氣息，就像在黑暗的房間裡點亮了火炬，把這些“鬣狗”給引來了。
數量不少，粗略一看，至少有二三十頭，而且遠處還有更多的黑影在彙聚。
“嘖，開門紅啊，一來就送‘歡迎大隊’。”林瘋狂雖然能量還沒完全恢複，但語氣已經恢複了往日的跳脫，“妹子，正好拿它們試試手，也檢驗一下這蒼藍界的魔物成色！”
“速戰速決，彆戀戰，節省能量。”我沉聲道，從車身上一躍而下，心念一動，那根已經成為林瘋狂一部分、但也與我心意相通的九節鞭，如同靈蛇般從他車身一側彈出，落入我手中。鞭身流淌著暗金色的光澤，在注入神力後，發出輕微的嗡鳴。
幾乎在我落地的同時，衝在最前麵的幾頭魔犬已經咆哮著撲了上來，腥臭的口涎幾乎要濺到我的臉上。
我沒有動用消耗巨大的神通，隻是手腕一抖，九節鞭劃出一道刁鑽的弧線，如同毒蛇出洞，精準地抽打在當先那頭魔犬的脖頸處。
“啪！”
一聲脆響，蘊含著神力的鞭擊，輕而易舉地撕裂了那看似堅韌的肌肉組織，直接將這頭魔犬的脖子抽斷了大半，暗紅色的汙血噴濺而出。魔犬發出一聲短促的哀嚎，龐大的身軀如同破麻袋般摔倒在地，抽搐了兩下就不動了。
“攻擊有效，但防禦比同階妖獸要弱，主要依靠魔氣的腐蝕性和數量。”我心中瞬間有了判斷。
與此同時，林瘋狂也沒閒著。他雖然沒切換形態，但車頭燈光驟然亮起，射出兩道凝練的能量光束，如同利劍般貫穿了兩頭從側麵撲來的魔犬。能量光束中似乎還夾雜了一絲秩序火種帶來的淨化特性，被擊中的魔犬傷口處發出“嗤嗤”的灼燒聲，魔氣逸散的速度明顯加快。
“嘿嘿，看來咱們的‘貨’對它們有特效啊！”林瘋狂得意地晃了晃車燈。
我們一人一車，背靠著背，在這片焦黑荒蕪的大地上，與蜂擁而至的魔犬群展開了廝殺。我舞動九節鞭，或抽、或纏、或點，鞭影縱橫，每一擊都必然有一頭魔犬倒下。林瘋狂則利用能量光束和偶爾發動的、覆蓋著能量護盾的衝撞，清理著靠近的敵人。
這些低等魔物雖然凶悍，但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並不能對我們構成真正的威脅。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二三十頭魔犬就已經變成了一地殘缺不全的屍體，汙血浸染了大地，散發出更加濃烈的惡臭。
戰鬥結束，我微微喘息，感受著體內神力的消耗。不算大，但在這個魔氣彌漫、靈氣或者說可供吸收的正常能量）近乎枯竭的環境裡，恢複起來會比在神界慢很多。這又是一個不利因素。
林瘋狂則開始掃描這些魔犬的屍體，分析數據：“能量反應微弱，結構簡單，魔氣汙染度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基本可以判定為深淵力量催生或轉化的本土生物。威脅等級：低。但建議儘量避免被它們的血液和粘液直接接觸，具有輕度腐蝕和精神汙染特性。”
我點了點頭，用神力凝聚出一小團火焰，將手上的汙血灼燒乾淨。環顧四周，心情更加沉重。
天空是永恒不變的暗紅色，仿佛凝固的血液，看不到日月星辰，隻有濃稠的、緩緩翻滾的魔雲。大地乾裂，植被早已枯萎腐朽，隻剩下一些扭曲的、如同鬼爪般的黑色枯枝頑強地刺向天空。遠處依稀可見一些倒塌的建築廢墟，風格奇特，但如今隻剩下斷壁殘垣，被魔氣侵蝕得斑駁不堪。
空氣中除了硫磺和血腥味，還彌漫著一種更深沉的“死寂”。那是希望被徹底碾碎後，留下的絕望餘燼。偶爾能聽到遠方傳來的、不知名魔物的嘶吼，更添幾分陰森。
玉簡中描述的、那個曾經擁有繁榮文明、生機勃勃的蒼藍界，如今隻剩下眼前這片滿目瘡痍的景象。深淵的侵蝕，不僅僅是物理上的破壞，更是一種對世界本源、對生命秩序的徹底玷汙和扭曲。
“這地方……比資料裡描述的還要慘啊。”林瘋狂屏幕上的光芒都似乎黯淡了一些，語氣帶著難得的唏噓，“簡直就像個巨大的、正在腐爛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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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法則節點，是這座墳墓裡僅存的幾盞微弱燈火。”我輕聲道，握緊了手中的玉簡，“我們的任務，就是讓這些燈火重新亮起來，甚至……燎原。”
“任重道遠啊。”林瘋狂歎了口氣，隨即又打起精神，“不過來都來了，活兒總得乾。妹子，我先用廣域掃描看看我們在哪兒，順便找找去‘生命母樹’遺跡的路。”
他車身發出微弱的波動，開始對周圍環境進行大範圍掃描。我則警惕地注視著四周，防止再有魔物被吸引過來。
片刻後，林瘋狂給出了結果：“根據地形匹配和微弱的法則流向分析，我們目前位於蒼藍界‘赤岩荒原’的東部邊緣。好消息是，距離第一個節點‘生命母樹’遺跡不算太遠，直線距離大約三千神界裡約等於地球上的十五萬公裡左右，考慮到位麵壓製和環境，實際路程會更長）。壞消息是，這片荒原似乎是魔物活躍區，掃描顯示方圓千裡內，有多個大型魔物聚集點，能量反應都不弱。”
三千神界裡……在這個無法進行長距離空間跳躍容易引起強大存在注意且消耗更大）的位麵，隻能靠飛行或者地麵行進，這距離可不近。而且沿途危機四伏。
“規劃一條相對安全、又能儘快抵達的路線。”我下令道。
“正在計算……最優路線生成。需要繞開三個大型魔巢和一處疑似空間裂縫的不穩定區域。預計全速前進，需要……呃，大概五天時間。這還是在沒有遇到大規模攔截的情況下。”林瘋狂報出了一個不算樂觀的數字。
五天……神界時間三十天，路上就要耗費近六分之一。時間緊迫。
“不能再快了？”
“除非咱們直接撞進魔物老巢，或者從那空間裂縫上跳過去，賭一把會不會被傳到節點附近。”林瘋狂屏幕顯示出一個聳肩的表情，“妹子，穩妥起見，還是繞路吧。畢竟咱們是來送貨的，不是來開無雙的。”
他說得有道理。我們是配送員，不是清剿軍團。目標是安全送達，而不是殺光所有敵人。
“好，就按你規劃的路線走。”我做出了決定，“出發前，我們再確認一下秩序火種的狀態。”
林瘋狂打開背包空間，那三枚秩序火種靜靜地懸浮其中，散發著穩定而溫暖的秩序之光，與外界汙濁的魔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它們的存在，仿佛是這個絕望世界裡唯一的慰藉。
“火種狀態穩定，能量充盈。”林瘋狂確認道。
我點了點頭，重新跨上他的車身：“走吧，瘋子。讓我們開始這趟……穿越地獄的配送之旅。”
林瘋狂發出一聲低沉的轟鳴，輪胎碾過焦黑的土地，留下淺淺的轍印。他切換到了更適合複雜地形的機械蟲形態依舊是飛行昆蟲類，但貼地低空飛行，更節省能量且隱蔽），載著我，按照規劃好的路線，化作一道低空掠過的影子，衝入了這片被魔氣籠罩的、滿目瘡痍的天地。
身後，是剛剛結束戰鬥的狼藉；前方，是未知的艱險與漫長的征途。蒼藍界的悲慘現狀，如同沉重的巨石壓在我們心頭，但也更加堅定了我們完成任務的決心。這不僅僅是為了那份“編製”和獎勵，更是因為，目睹了這般末日景象後，身為“巡狩者”哪怕隻是臨時的）的那一絲責任感和對生命本身的憐憫，無法容許我們袖手旁觀。
這單“地獄配送”，我們接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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