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深淵的追蹤者
清洗乾淨後的林瘋狂，車身光潔如新，仿佛連帶著心情也煥然一新，推進器噴吐的湛藍光焰都顯得格外歡快活潑，載著我們朝著神界仲裁庭的方向疾馳。丘陵地帶的清泉與嬉鬨被遠遠拋在身後，蠻荒位麵的原始景象在下方飛速掠過，逐漸被更加穩定、但也更加單調的位麵壁壘景象所取代。
歸途本該是輕鬆愉快的，畢竟剛剛完成了一個近乎“創世”級彆的特殊訂單，還順便解決了林瘋狂的“個人衛生”危機。然而，一股若有若無的陰冷感，如同附骨之疽，始終縈繞在我心頭，驅之不散。起初，我以為是穿梭位麵壁壘時殘留的空間亂流不適感，但以我如今天神初期的修為，以及對空間法則日益加深的理解，這種不適感理應很快消退才對。
我微微蹙眉，神識如同最精細的網，以我和林瘋狂為中心，向四周緩緩鋪開，仔細感知著每一絲能量的流動，每一縷法則的漣漪。
“怎麼了妹子？”林瘋狂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沉默和警惕，內部頻道裡響起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剛洗完澡般的慵懶和愜意，“還在回味剛才給我搓澡的手感？嘿嘿，是不是覺得我這車身經過你的神力滋養，更加絲滑亮澤了？”
若是平時，我少不得要懟他兩句，但此刻我卻沒這個心情。“閉嘴，瘋子。感覺有點不對勁。”我沉聲道，神識捕捉到了一縷極其隱晦、幾乎與位麵穿梭產生的背景波動融為一體的異常氣息。
那氣息陰冷、汙穢，帶著一種純粹的混亂與毀滅特質，像是……深淵的味道！
“不對勁？”林瘋狂也立刻嚴肅起來，車身自檢係統瞬間全開，掃描著自身每一個部件，“哪不對勁？我車軸沒鬆吧？還是剛才水仗打太嗨，哪裡線路進水了？不對啊，老子是神界注冊在案的特殊構裝生命體，防水等級ax好吧！”
“不是你的問題。”我的神識死死鎖定住那縷氣息的源頭——它並非直接附著在我身上，而是如同一條無形的毒蛇，纏繞在林瘋狂右後輪的車軸連接處，那裡結構複雜，縫隙細微，極難察覺，就連剛才的親密清洗都未能將其徹底衝刷掉。“是深淵的氣息！從蒼藍界帶回來的！”
“什麼？！”林瘋狂的電子音陡然拔高，車身猛地一顫，推進器光焰都閃爍了一下，“怎麼可能？仲裁庭那幫家夥不是檢查過了嗎？說清理乾淨了才給我們發的獎勵和戶口！”
“它太隱蔽了，而且……似乎擁有某種極高的隱匿特性，連仲裁庭的常規檢測都瞞過去了。”我心中凜然，這絕非普通的深淵魔氣殘留。它沒有直接攻擊性，也沒有試圖侵蝕林瘋狂的機體，更像是一個……追蹤道標，或者說，一個窺探的眼睛。
它不斷地向周圍散發著極其微弱的靈魂低語，這低語並非聲音，而是一種直接作用於感知層麵的誘惑與挑撥。若非我修煉《紅塵百媚圖》，對情緒和意念波動異常敏感，恐怕也難以發現。
“媽的！陰魂不散！”林瘋狂罵了一句，立刻嘗試調動能量護盾，想要將那縷氣息排斥出去。然而，那氣息如同虛無，能量護盾穿過它，毫無作用。他又嘗試用空間跳躍產生局部震蕩，那氣息也隻是微微波動，依舊牢牢黏附。
“沒用的，瘋子。”我阻止了他徒勞的嘗試，“它並非實體能量，更像是一種惡意的意念聚合體，常規手段很難清除。而且……”我頓了頓，臉色更加凝重，“它似乎對我們的情緒，特彆是我們之間的……聯係，格外‘感興趣’。”
那低語的內容斷斷續續，模糊不清，但核心卻指向性明確——它在試圖放大我的疑慮，挑撥我對林瘋狂的信任，甚至……在窺探我們之間那份日益複雜難言的情感紐帶。
“聯係？什麼聯係？債主和坐騎的革命友誼嗎？”林瘋狂嘴上還在跑火車，但屏幕上的光芒卻快速閃爍著，顯示他正在高速分析應對方案，“它想乾嘛？難道深淵也缺外賣騎手，想挖牆腳？”
“它似乎在以負麵情緒為食，並試圖引誘我們產生更多的負麵情緒，比如猜忌、恐懼、憤怒……”我緩緩說道，感受著那低語如同冰冷的蛇信，舔舐著我的神識，“而且，它對你的‘存在形式’表現出了一種……異乎尋常的‘好奇’。”
“好奇老子是鐵打的還是鋼鑄的？”林瘋狂操控車身，嘗試了數種已知的能量頻率衝擊，甚至動用了九節鞭變大後產生的法則波紋去掃蕩，但那縷氣息依舊頑強地存在著，如同一個甩不掉的幽靈。
幾次嘗試無果後，林瘋狂也沉默了。我們都能感覺到，這玩意不像物理攻擊或者能量攻擊那樣可以直接對抗。它更像是一種心靈層麵的病毒，潛伏著，等待著爆發的時機。
歸途的氣氛一下子從輕鬆變得壓抑。原本覺得絢麗的位麵流光，此刻看來也蒙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那縷深淵氣息如同一個無聲的警告，提醒著我們，來自深淵的威脅並未因蒼藍界一役而徹底終結，它以一種更隱蔽、更棘手的方式，再次纏上了我們。
“妹子，”良久，林瘋狂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罕見的嚴肅，“看來咱們這‘萬界外賣’的生意，風險比想象中還要大啊。這都開始附帶‘心靈汙染’套餐了。”
我看著前方逐漸清晰的、屬於神界仲裁庭管轄範圍的宏偉大世界光暈，感受著車軸上那如影隨形的陰冷，深吸了一口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甩不掉，那就想辦法‘治’好它。”
隻是，該如何“治療”一種以情緒為食的深淵意念？這恐怕比對付一個強大的魔將還要麻煩。我們必須儘快找到方法，否則，這個潛伏的“追蹤者”，遲早會給我們帶來大麻煩。
林瘋狂加快了速度，湛藍光焰劃破虛空，朝著神界的方向全力衝刺。我們必須儘快返回相對安全的神界，再從長計議，解決這個黏人的“尾巴”。而那縷隱秘的深淵低語，依舊在無聲地蔓延，如同黑暗中窺視的眼睛，等待著可乘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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