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深入靜默，殘骸異變
戰錘神王提供的消息，無疑給我們的任務蒙上了一層更厚的陰影。
那片本就如禁區般的法則靜默區，如今竟異化成了連神族精銳小隊都有去無回的死亡魔域？空間陷阱，精神汙染，還有被魔氣異化的壓製力場……這幾乎是將所有探索者最懼怕的要素湊齊了。
“失聯小隊最後傳回的信息是什麼？”我追問，任何一點情報都可能關係到我們的生死。
戰錘神王艱難地調動著所剩不多的神力，在空中勾勒出一幅模糊的能量殘影圖：“這是他們最後捕捉到的畫麵片段……很不清晰，乾擾太強了。”
殘影圖中，是一片扭曲的、彌漫著灰黑色霧氣的空間，大地是病態的暗紫色，布滿了如同血管般搏動的詭異脈絡。空中漂浮著破碎的、閃爍著不詳紅光的晶體碎片。隱約能看到一些扭曲的、由金屬和血肉胡亂拚接而成的怪異影子在霧氣中穿梭。畫麵的最後，是一道驟然亮起的、充滿混亂與瘋狂意味的暗紅色光束，隨即通訊便徹底中斷。
“那種暗紅色光束，”戰錘神王指著畫麵終點，“根據逃回來的隊員描述，帶有極強的精神侵蝕性，能引動心魔，甚至扭曲認知。他們小隊就是被一道突然出現的光束掃中，內部瞬間失控，自相殘殺……”
林瘋子的屏幕數據流狂飆，他正在將這幅殘影圖與他數據庫中的靜默區原始數據，以及深淵魔氣的能量特征進行比對分析。片刻後，他沉聲道：“確認了。靜默區的底層法則結構正在被深淵力量侵蝕並重構。那種霧氣是高度濃縮的魔氣與靜默區原生法則碎片混合的產物，兼具能量壓製和精神汙染雙重特性。那些搏動的脈絡……像是某種活著的能量輸送管道。至於那些扭曲的影子……”
他頓了頓，屏幕顯示出幾個高亮標記的紅點：“能量反應與‘世界引擎’殘骸之前散落的某些金屬構件類似，但生命特征……混亂，充滿了深淵的暴虐。初步判斷，是殘骸的‘守護者’一類的東西，被徹底魔化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情況比預想的還要糟糕。世界引擎殘骸不僅是在被動吸收深淵能量，它自身的防禦機製或者附屬構造，似乎都已經被汙染、扭曲，變成了這片死亡魔域的一部分。
“看來，‘淨化’選項的可能性，正在無限增大。”我低聲對林瘋子說道。
林瘋子屏幕閃爍了一下，沒有直接回應，而是轉向戰錘神王：“大塊頭，給我們指明最快抵達靜默區邊緣，並且相對‘安全’的路線。剩下的，交給我們。”
戰錘神王看著我們，尤其是多看了幾眼林瘋子那與周圍慘烈戰場格格不入的電動車形態，最終還是重重點頭：“好！我相信仲裁庭的眼光，也相信你們的能力！”他迅速通過神念，將一條標注著危險等級和魔物分布圖的路線傳給了我們。
“這條路線是我們用鮮血摸索出來的，相對魔物較少，空間結構也暫時穩定。但隻能到靜默區外圍，再往裡……就看你們自己了。保重！”他用力拍了拍自己完好的那條手臂的胸甲，發出沉悶的響聲，這是神族戰士預祝凱旋的禮節。
“你也保重，守住防線。”我衝他點點頭，不再多言，翻身跨上林瘋子。
“坐穩了！”林瘋子低吼一聲，車身瞬間被一層凝實的能量護盾籠罩，不再是之前隱匿時的微光，而是如同實質的水晶般流轉——這是為了應對可能遭遇的突然襲擊。下一刻，他動力全開，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沿著戰錘神王提供的路線，義無反顧地衝向了那片連光線都仿佛被吞噬的、更加深邃的黑暗區域——寂滅寒淵的方向。
越是靠近寂滅寒淵，周圍的環境就越是詭異。戰爭的喧囂逐漸被一種死寂取代，但這種死寂並非空無，而是充滿了某種粘稠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天空中的暗紅色能量流更加密集，如同一條條通往地獄的瀑布，轟隆隆地注入下方那片被灰黑色霧氣籠罩的區域。
魔物的形態也開始發生變化，不再僅僅是常見的各種深淵生物，而是多出了一些身上鑲嵌著金屬碎片、或者肢體被改造成鋒利刀刃的怪異變種，它們的氣息更加狂暴，眼神也更加混亂，仿佛是被某種力量強行催化、扭曲而成的怪物。
林瘋子將速度提升到極致，靈活地規避著零星衝來的魔物和地麵上不時突然裂開的能量陷阱。他的探測係統功率開到最大，不斷掃描著前方，提前預警。
“注意！前方三公裡，進入靜默區異化力場邊緣！神力壓製效應開始顯著增強！”林瘋子發出警告。
我立刻感覺到，周身流轉的神力像是陷入了泥沼，變得晦澀遲緩，調動起來比平時困難了數倍。神識探出的範圍也被急劇壓縮，從原本的覆蓋數十裡，迅速被壓製到不足百米！這種感覺，比上次進入時還要強烈！
林瘋子的車身也微微一沉，速度不可避免地被減慢。屏幕上的數據顯示出各項性能參數都在下滑。“媽的，這鬼地方的‘規矩’越來越嚴了！”他罵了一句，努力調整著能量輸出，適應著這種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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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我們衝破了那層無形的界限，正式進入了異化後的靜默區範圍。
眼前的一切，與戰錘神王提供的殘影圖相差無幾，但親身置於其中，那種直觀的衝擊力與毛骨悚然的感覺，是任何圖像都無法比擬的。
天空是壓抑的、仿佛隨時會塌下來的暗紅色，看不到日月星辰，隻有不斷蠕動的、如同臟器內壁般的雲層。大地是令人作嘔的暗紫色，踩上去有一種軟中帶硬的詭異觸感，那些搏動的、如同血管般的脈絡遍布視野所及的每一寸土地，隱隱還能聽到其中傳來液體流動的汩汩聲。灰黑色的霧氣濃得化不開，不僅阻擋視線，連聲音都被吸收了大半，使得這片區域陷入一種詭異的“半靜音”狀態。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混合了金屬鏽蝕、血腥、以及某種難以形容的腐爛機油般的惡臭。最讓人不適的，是那種無處不在的精神壓迫感，仿佛有無數充滿惡意的低語directy在腦海中響起，攪動著情緒，引動著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與負麵念頭。
我立刻運轉紅塵法則，一股清涼中帶著暖意的力量流轉全身，將那些試圖侵入心神的精神汙染隔絕、消弭。紅塵萬象，包容善惡，這點程度的混亂，還動搖不了我的本心。
林瘋子的機械之心也散發出穩定的波動，抵禦著精神侵蝕。但他顯然更不適應這種環境，電子音帶著明顯的煩躁：“這地方真他媽邪門！比概念位麵那群杠精還讓人難受！”
我們不敢大意，保持著高度警惕，沿著記憶中世界引擎殘骸所在的大致方向，緩慢而堅定地前進。林瘋子切換到了適應複雜地形的機械蟲形態雖然飛行能力在這裡被壓製得幾乎無法使用，但多足形態更適合在這種崎嶇詭異的地麵移動），我則手持九節鞭，走在他身側，神識儘可能地向四周延伸，警惕著可能出現的襲擊。
行進了約莫小半個時辰，除了環境帶來的壓抑感越來越強，並未遇到實質性的攻擊。那些在霧氣中若隱若現的扭曲影子，似乎隻是在遠處窺視，並未靠近。
“它們是在觀察我們？”我心中疑惑。
“更像是在……等待命令。”林瘋子分析道，“它們的行動模式很統一，沒有一般魔物的混亂和無序。”
就在這時，我們前方不遠處，一片相對開闊的、布滿了巨大金屬殘骸的區域，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能量波動！
那波動……帶著世界引擎殘骸特有的、古老而蒼茫的氣息，但其中卻混雜了令人心悸的深淵魔能的暴虐與混亂！
“是殘骸核心的方向！”林瘋子立刻確認道。
我們加快速度，小心翼翼地靠近。穿過幾片如同扭曲肋骨般聳立的金屬巨構，眼前的景象讓我們的心神俱震！
隻見那片熟悉的、曾經矗立著世界引擎核心殘骸的空地上空，懸浮著一個巨大的、不規則的暗紅色能量團！能量團的核心，正是那塊我們曾經接觸過的、如今卻布滿了詭異黑色紋路的殘骸主體！它如同一個病態的心臟，劇烈地搏動著，每一次搏動，都引得周圍空間的灰黑色霧氣翻湧，大地上的那些“血管”脈絡也跟著亮起、輸送著能量！
而更讓人震驚的是，在那暗紅色能量團的下方，殘骸的基座周圍，不知何時，竟然建立起了一座簡陋、粗糙，卻散發著濃鬱深淵氣息的祭壇！祭壇由不知名的黑色石頭和扭曲的金屬搭建而成，上麵刻畫著褻瀆的符文，流淌著粘稠的、如同血液般的暗紅液體。
祭壇周圍，跪伏著數十個身影。它們不再是遠處窺視的扭曲影子，而是能夠看清具體形態——正是那些被魔化的、由金屬與血肉胡亂拚接而成的“守護者”！它們此刻如同最虔誠的信徒，朝著上方那搏動著的“心臟”頂禮膜拜，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混合著金屬摩擦和血肉蠕動的嘶啞低語。
它們在祭祀！祭祀那被汙染、或者說正在主動吸納深淵力量的世界引擎殘骸！
眼前這褻瀆而詭異的一幕，徹底證實了我們的猜測。世界引擎殘骸，這片古老造物的碎片，已然墮落，或者說，其內部某種機製被深淵激活，正在主動地、有意識地，與深淵力量結合，進行著某種不可告人的……蛻變或召喚！
而我們的到來，似乎驚動了這場邪惡的儀式。所有跪伏的魔化守護者，在同一時間，齊刷刷地轉過頭，它們那由破碎晶體或腐爛眼球構成的“視覺器官”，瞬間鎖定了我們這兩個不速之客。充滿了純粹的、冰冷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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