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精準投送與悖論消弭
時間,在那座城堡的露台上,仿佛被無限拉長。
王子艾爾文手中的羽毛筆,蘸滿了濃黑的墨汁,筆尖因為他的決心和內心的掙紮而微微顫抖。陽光照射在筆尖上,反射出一點刺目的亮光。那位深淵顧問的嘴角,已經勾起了一抹幾乎無法察覺的、計謀得逞的陰冷笑意。北方蠻族使者的眼中,閃爍著野性與貪婪的光芒。而南方精靈長老,則麵露深深的憂慮與無奈,他似乎想再說什麼,但被王室侍衛無形的氣勢所阻。
就在那承載著王國命運的筆尖,距離羊皮紙隻有毫厘之差,王子艾爾文的指尖即將發力按下的一瞬間——
“就是現在!”林瘋狂在我心神中發出一聲低吼。
沒有驚天動地的光芒,沒有空間撕裂的巨響。隻有一股極其微妙的、源自時間法則本源的修正之力,通過我們穩固的時間錨點作為中轉,如同手術刀般精準地、無聲無息地“投遞”到了那個關鍵的時間節點上。
這股力量並非直接作用於王子的意誌,也不是攻擊那位深淵顧問,而是以一種更巧妙、更符合時間流自我修複邏輯的方式介入——它輕微地撥動了“巧合”的弦。
“砰!”
露台下方,王室花園裡,一名正在修剪花枝的老年花匠,或許是因為年邁體弱,或許是因為心神不寧,手中那沉重的鐵質花剪突然脫手掉落,砸在了一塊精心擺放的景觀石上,發出了一聲清脆而突兀的金屬撞擊聲。
這聲音並不響亮,但在露台這片因為重大抉擇而顯得異常寂靜壓抑的空間裡,卻如同平地驚雷!
王子艾爾文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手腕一抖,筆尖在羊皮紙上劃出了一道無關緊要的、小小的墨痕。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目光越過露台的欄杆,看向了聲音來源的方向。
他的視線,恰好與樓下那位聞聲抬頭、一臉惶恐看向露台、準備請罪的老花匠對上了。老花匠那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卑微、驚恐,還有一絲對打擾到王子的深深不安。那眼神,像極了艾爾文早已逝去的、一直忠心耿耿侍奉王室的老管家。
一瞬間,某種被深淵顧問蠱惑而強行壓抑的情感——對這片土地和人民的責任感,對王國長遠未來的考量,如同被這意外打斷和那熟悉的眼神撬開了一道縫隙,猛地湧上了艾爾文的心頭。
他再次低頭,看向手中那份北方盟約。那上麵看似優厚實則包藏禍心的條款,此刻在他眼中變得格外刺目。他想起了老國王,他的父親,臨終前握著他的手,叮囑他要做一個“對得起祖宗基業和王國百姓的明君”。
而與此同時,那股無形的“曆史修正因子”的力量,也開始在更深層次發揮作用。它並未抹殺深淵顧問的存在,也沒有直接增強精靈長老的說服力,而是如同潤滑劑般,減少了時間流中那些導致王子走向錯誤選擇的“摩擦力”,放大了那些引導他向正確方向思考的“可能性”。
艾爾文眼中閃過一瞬間的清明。他猛地將羽毛筆從北方盟約上移開,重重地放在了硯台之上。這個動作,讓那位深淵顧問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弗拉德顧問,”王子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重新找回的堅定,“我想,與北方蠻族的盟約,還需要再仔細斟酌一下其中的細節。尤其是關於邊境關稅和軍事通行權的部分。”他不再看臉色變得難看的蠻族使者和顧問,轉而看向那位麵露驚喜的精靈長老,“長老閣下,關於聯合開發魔晶礦脈的提議,我認為很有建設性。可否請您移步書房,我們詳細談談合作的具體方案?”
曆史的車輪,在即將墜入深淵的前一刻,被一股微小卻精準無比的力量,輕輕地、卻又堅定不移地撥回了正確的軌道。
在我們時間的觀測視角中,那原本因為王子即將錯誤簽署盟約而劇烈震蕩、散發出無數混亂悖論分支光芒的時間節點,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撫平。那些代表錯誤未來的時間支線迅速枯萎、消散,而那條代表著相對穩定、和平發展的主流時間線變得清晰、穩固,並開始緩緩融入主時間流的懷抱。
圍繞在那個即將失穩時間錨點周圍的、如同壞掉膠片般反複播放和覆蓋的曆史片段,也終於停止了混亂的閃爍,開始按照修正後的軌跡,平穩地向前流淌。
“曆史道標偏移已糾正!時間悖論風險指數降至安全閾值以下!”林瘋狂的聲音帶著如釋重負的感歎,“咱們這單‘時間快遞’,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送達並簽收了!”
我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神魂中那根一直緊繃的弦終於鬆弛下來。持續維持臨時時間錨點,精準操控修正因子的投放,以及對自身乾預衝動的極致克製,都消耗了巨大的心神。但成功帶來的成就感,以及親眼目睹一個文明避免了悲劇未來的欣慰感,衝刷掉了所有的疲憊。
“任務完成,準備撤離。”我說道,目光最後掃過那片已經恢複穩定的時間區域。年輕的王子正與精靈長老並肩走向書房,他的背影雖然依舊單薄,卻似乎挺直了許多。
林瘋狂開始操控我們的臨時時間錨點,準備與那個剛剛被我們修複的古老時間錨點脫離連接,啟動返程程序。時空通道的光芒再次在我們周圍亮起,那由無數可能性組成的浩瀚長河重新變得清晰。
然而,就在我們即將脫離這片時間區域的刹那,我敏銳地感知到,那個剛剛穩定下來的古老時間錨點,似乎因為與我們的深度連接以及成功完成修正,向我們傳來了一段並非求救、也非信息流的、更加隱晦的“印記”。這印記如同一個淡淡的標簽,附著在我們的時空坐標上,暫時無法解析其具體含義。
“瘋子,你接收到什麼異常信號了嗎?”我立刻警惕地詢問。
林瘋狂的機械之心掃描了一下:“嗯?一個微弱的標識信號…像是…‘已修正,觀察者蘇輕雨、林瘋狂’?啥意思?給咱們蓋個章,表示此單已完結?”
“可能沒這麼簡單。”我蹙起眉頭,“先回去再說,小心點。”
返程的時空通道,似乎比來時平穩了一些,但那新出現的“印記”,卻像一粒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我心中蕩開了些許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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