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一位身穿金色神甲、氣息如太陽般熾烈的神尊開口：“證據確鑿。這不是誤判。”
他看向白發神尊：“太虛，你早就知道邊緣異常，為何隱瞞至今？”
被稱為太虛的白發神尊平靜回答：“炎陽，我之前也認為那是自然周期。若非這兩位發現‘人為乾預’的證據，我依然會如此認為。而自然周期不可逆，告之無益，隻會引發恐慌。”
“但現在不是自然周期。”另一位籠罩在朦朧水光中的女神尊說，“是攻擊。針對整個宇宙的攻擊。”
“攻擊者是誰？”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那是一位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隻有一雙幽綠色眼睛可見的神尊。
“未知。”我回答，“我們隻能確定，感染是多點擴散、有程序化特征、可能受中央源頭控製。但對控製者的身份、位置、動機，一無所知。”
“需要調查。”一位身後浮現無數齒輪虛影、顯然精通機械與推算的神尊說，“但調查本身可能觸發更強烈的反擊——如那三個加速衰變的位麵所示。”
“所以必須謹慎。”太虛神尊說，“我提議，成立‘宇宙熵增危機應對委員會’，由在座所有勢力派代表參加，統籌情報收集、防禦建設、反擊研究等工作。”
“同意。”
“附議。”
“可。”
眾神尊紛紛表態——在這種存亡危機麵前，內部矛盾確實被暫時擱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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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接下來是具體分工。”炎陽神尊說，“我建議分三路：一路繼續深入調查感染機製，以遺忘星淵為重點；一路研究防禦和淨化方法，嘗試拯救已感染區域；一路尋找可能存在的‘控製源頭’，嘗試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調查組由我負責。”陰影中的神尊主動請纓，“我對隱秘和追蹤最擅長。”
“研究組我來。”機械神尊說，“需要大量計算和實驗，我的‘萬械天城’最合適。”
“尋找源頭……”太虛神尊看向我和林瘋狂，“這件事，可能需要借助二位的力量。”
我一愣：“我們？”
“你們建立的萬界平台，連接了眾多文明，覆蓋範圍遠超神界傳統勢力範圍。”太虛解釋，“如果源頭藏在宇宙的某個偏僻角落，或者以某種非常規形式存在，通過平台網絡進行大範圍篩查，可能比神界的搜尋更高效。”
林瘋狂眼睛一亮：“這個我們可以做！平台正在擴張，隻要增加信標密度，就能建立覆蓋更廣的監控網。如果再開發一些專門探測熵增異常的傳感器，連接到各個位麵……”
“資源和技術，神界可以提供。”機械神尊說，“但具體實施，需要你們來主導——畢竟平台是你們的造物，你們最了解。”
我看向林瘋狂，他點點頭。
“我們接受這個任務。”我說，“但需要支援——不僅僅是資源，還需要更多文明加入平台，增加監控節點。這可能需要神界以官方名義，向各個友好文明發出倡議。”
“可以。”太虛神尊點頭，“我會親自與幾個主要神界勢力溝通，讓他們協助平台擴張。另外……”
他看向眾神尊：“危機當前，有些規矩該打破了。我建議，向所有神王及以上修士公開部分情報，讓他們也參與到應對工作中來。多一份力量，多一份希望。”
這個提議引起了一些爭議。
“恐慌怎麼辦？”
“消息泄露，可能引起連鎖反應。”
“低級修士知道了也無用。”
但最終，在炎陽神尊的支持下，提議還是通過了——有限度地公開，重點是招募有特殊能力者加入各個工作組。
會議又持續了兩個時辰，討論各種細節：資源調配、情報共享機製、緊急聯絡方式、應對不同危機的預案……
我和林瘋狂也參與其中，主要是關於平台如何與神界體係對接，如何建立跨位麵神界的聯合指揮網絡。
當會議終於結束時，星空中已經過去了六個時辰。
眾神尊的投影陸續消散，他們需要回到各自勢力，開始部署。
太虛神尊留到最後。
“兩位。”他看著我們，“你們今天的表現很好。冷靜、清晰、有條理。這對年輕修士來說，很難得。”
“謝神尊誇獎。”我行禮。
“不是誇獎，是事實。”太虛說，“但接下來，壓力會更大。你們不僅要管理平台，還要主導源頭搜尋工作，還要協調與神界的對接……這擔子很重。”
“我們明白。”林瘋狂說，“但有些事，總得有人做。”
太虛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有這個覺悟就好。我會派一位得力助手協助你們——明日就會到平台報到。有任何需要，也可以通過他直接聯係我。”
“另外，”他頓了頓，“關於那三個加速衰變的位麵……我建議你們親自去一趟。不是救援，而是記錄。記錄下感染加速的全過程，這可能對研究防禦方法有幫助。”
“即使……看著它們走向毀滅？”我問。
“即使如此。”太虛的語氣帶著悲憫，但堅定，“有時候，見證死亡，是為了讓更多人活下去。”
我沉默片刻，點頭：“明白了。我們會去的。”
太虛神尊的投影最後看了我們一眼，也消散在星空中。
議會聖殿，隻剩下我和林瘋狂。
還有那片無垠的、但仿佛已經蒙上一層陰影的星空。
“走吧。”林瘋狂輕聲說，“還有很多事要做。”
我們踏入返回平台的傳送通道。
離開前，我最後回頭看了一眼。
那些玉質平台靜靜懸浮在星空中，仿佛亙古如此。
但我知道，從今天起，一切都不同了。
一場戰爭，一場關乎所有存在能否繼續存在的戰爭，已經正式打響。
而我和林瘋狂，站在了最前線。
回到平台控製室時，這裡依然平靜。
但我和林瘋狂都知道，這種平靜不會持續太久。
“先處理哪件事？”林瘋狂問。
我想了想：“三個位麵。太虛神尊說得對，我們需要第一手的感染加速記錄。而且……也許還有機會救下一些什麼。”
“哪怕隻是救下一些生命，一些文明的火種？”林瘋狂問。
“嗯。”我點頭，“哪怕隻是一點點。”
“那走吧。”林瘋狂切換回電動車形態，“這次，不開直播了。”
“嗯。”
我們再次踏上旅途。
但這一次，目的地不是探險，不是尋寶。
而是走向正在死去的世界。
去見證終結。
然後，從中尋找延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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