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安上前一步,沉聲問他:“你並沒有中毒,也不需要蝕骨清髓丹解毒吧?你可是饕餮啊!”
池暝垂下眼角,“是。”
陳安安再向前一步,“那天在城外,你和擎祝是故意被極靈捉到的吧?”
池暝依舊沒有抬眼看她,“是。”
陳安安再向前一步,這次她和池暝之間隻有十幾公分的距離,她的神識能夠看清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你為何接近我?”
池暝的睫毛輕顫了兩下,良久,他歎息一聲,身上早已沒有了那股撕裂空間而來的氣勢。
“一開始隻是好奇。”
陳安安收回了藤蔓,放開了池暝的四肢,這束縛他的藤蔓,本身都禁錮不了他,隻不過是她表明態度的手段。
“能詳細說一下嗎?”
她還記得,他當初在奪寶拍賣會拍下了一顆她需要的血菩提,之後,兩人才有了交集。
既然,他從未中毒,那麼拍下那顆血菩提,也隻不過是他為了和她產生交集故意為之。
池暝倏然睜開眼睛,看著陳安安,一字一頓的說:“因為往生閣裡接到了一個本以為輕輕鬆鬆的單子,卻屢次被目標反殺,損失慘重,所以,往生閣的閣主覺得有意思,就好奇了。”
他盯著陳安安的麵容,就像陳安安盯著他,兩個人死死的盯著對方,都想要從對方臉上發現些什麼。
儘管兩人都知道,修士如果想要說謊,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神識裡看到池暝的臉色很是蒼白,可他卻像是沒事人一樣。
陳安安忽然就釋懷了。
“所以,往生閣的閣主,現在親自跑來冥幽大陸,是要追殺我這個目標嗎?”
池暝搖了搖頭,一臉認真,“死了幾個堂主,損失慘重,我早就推了你這一單。”
陳安安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她當然知道池暝不會跑過來追殺她,否則,她活不到現在,也解不了封印。
”所以,你派人追殺過我幾次,又救過我幾次,還給我了不少好東西,咱倆算扯平了。”
她拍了拍手,示意極靈走開。
陳安安話音落下的瞬間,池暝的眼中驟然掀起驚濤駭浪!
一種近乎灼熱的驚喜猛地迸發,如同沉寂千年的死火山,噴發出滾燙的熔岩!
緊接著,那火焰般的驚喜深處,竟翻湧起濃得化不開的,令人心悸的感動!
最後,所有激烈翻騰的情緒,沉澱,融化,化作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那暖流帶著一種近乎慰藉的、穿透靈魂的溫暖,在他深邃的眼眸深處緩緩蕩漾開來,瞬間驅散了魔淵的森森寒意。
陳安安卻話音一轉:“不對,沒扯平!”
池暝的心瞬間被提起,又聽她接著說道:“其實,我不叫億靈,你知道的,我叫陳安安。”
她說完眨了眨眼,給池暝行了一個簡單的禮,算做兩人重新認識。
池暝嘴角彎彎,“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池暝。”
他也給陳安安抱拳行了一禮。
兩人相視一笑!
陳安安忽然對池暝說,“你先離遠點,我憋不住了,馬上就得渡雷劫!”
池暝錯愕了一瞬,眼角彎起,道了一聲,保重,瞬間飛出了魔淵。
如果他在陳安安道雷劫範圍內,無疑會給陳安安的雷劫增加難度,甚至可能他也會被雷給劈到,聽到陳安安要渡雷劫,他想都沒想的飛出了百裡遠。
他剛飛走,陳安安就放開了壓製的靈力。
天上的雷雲迅速凝聚起來,黑沉的空中,暗紫色的雷電不停遊走。
托了饕餮這隻凶獸的福,魔淵裡邊安全的很。
不過,這裡依舊是彌漫著黏糊糊的血霧。
轟隆!
第一道天雷就粗得像條紫龍,衝著陳安安兜頭砸下!
陳安安咬牙,雙手猛地一送,體內火靈力炸開,一朵巨大無比的火蓮,嘭地從她腳下燃起,硬頂著天雷!
火舌和雷光瘋狂撕咬,滋滋作響,熱浪烤得她臉皮發麻,頭發都焦了卷兒。
沒等陳安安喘口氣,第二道,第三道……天雷跟不要錢似的往下砸!
一道比一道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