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完畢,
感受著體內那奔流不息、遠超從前的磅礴力量,
葉霄雲隻覺得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勁,
就連走路的姿態,都不自覺地挺拔自信了許多,
腳步沉穩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能踏碎腳下的頑石。
夜色已深,月華如水銀般傾瀉在葉家府邸。
白日裡喧囂鼎沸的賓客大多已經散去,隻剩下零星幾處,
還有一些意猶未儘、或是關係格外親近的客人,
依舊三五一桌,推杯換盞,低聲談笑,享受著這難得的喜慶餘韻。
葉霄雲目光掃過略顯空曠的庭院,
最終在一個靠近角落、被些許陰影籠罩的石桌旁,
看到了一個與周圍熱鬨氛圍有些格格不入的孤寂身影。
那是一個少女,獨自一人坐在那裡。
她身著一襲略顯陳舊卻依舊難掩其清麗氣質的淡青色衣裙,
月光灑在她身上,仿佛為她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紗衣。
她並未像其他女眷那般精心打扮,墨玉般的長發隻是簡單地束在腦後,
幾縷發絲被夜風拂動,貼在微微泛紅的臉頰旁。
她手中端著一個白玉酒杯,正小口小口地啜飲著,
眼神有些迷離地望著遠處黑暗中搖曳的樹影,整個人仿佛籠罩在一層化不開的憂鬱與哀愁之中。
葉霄雲一眼便認出,那正是前些時日和他們一起從妖獸山脈回來的韓雪。
看著她那副借酒消愁的落寞模樣,葉霄雲微微皺了皺眉。
他本不是喜歡多管閒事之人,
但或許是剛剛突破心情大好,
亦或是同為年輕人,看到她這般境遇,心中生出了一絲不忍與同情。
略一沉吟,他還是邁步走了過去,十分自然地在她旁邊的石凳上坐下,
伸手拿起桌上閒置的一個酒杯,自顧自地斟滿了一杯香氣醇厚的靈酒。
“怎麼了?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
葉霄雲端起酒杯,語氣平和地問道,並沒有刻意安慰,仿佛隻是隨口一問。
韓雪似乎被突然出現的聲音驚動,微微側過頭,
迷離的醉眼看了一下,認出是葉霄雲。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澀而豔羨的笑容,聲音帶著一絲醉後的沙啞:
“真羨慕你啊……生在了葉家。”
葉霄雲聞言,沒有立刻接話,
隻是仰頭喝了一口杯中辛辣的靈酒,任由那灼熱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
他明白韓雪話裡的意思,
羨慕他有一個強大而團結的家族可以依靠,
羨慕他不必像她一樣,背負著血海深仇,流離失所。
韓雪見他不語,借著那股越來越上頭的酒勁,
壓抑在心底許久的痛苦與迷茫,如同找到了一個宣泄口,
忍不住繼續說了下去,聲音帶著哽咽:
“長夜漫漫,我還能坐在這裡,喝著你們葉家的酒……但是我的爹呢?
他現在是生是死,人在何方?
我韓家上下百餘口族人的血仇……至今還未得報!
我……我卻隻能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充滿了無力與自責,
眼眶微微泛紅,卻又倔強地沒有讓淚水流下來。
葉霄雲靜靜地聽著,又喝了一口酒,
感受著酒液在體內化開的暖意,以及那份屬於家族安穩所帶來的底氣。
他放下酒杯,目光看向遠處黑暗中依舊亮著燈的幾處院落,那是葉家子弟居住的地方,此刻安寧而祥和。
“其實……我能理解你。”
葉霄雲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種經曆過低穀的沉重。
韓雪有些意外地抬起頭看向他。
葉霄雲緩緩說道:
“在塵哥……就是我們族長崛起之前,
我葉家,雖然頂著青雲城三大家族之一的名頭,
但說句難聽的,那是有名無實,外強中乾。
彆說其他城池的勢力,就連青雲城內的一些散修,都不一定能瞧得上我們葉家。”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追憶:
“那時候,我們頭上壓著一個如日中天的王家,
他們對我們葉家極儘打壓之能事。
族人們活得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
不知道哪一天,王家就會徹底對我們下手。
那種朝不保夕的感覺……我懂。”
“所以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