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殘脈的晨霧還未散儘,混元台周遭的九盞定光神燈卻已提前半個時辰亮起——琉璃色的火焰本該穩定如磐石,此刻卻莫名跳動著,燈芯處偶爾竄出一縷極淡的金紅色火苗,像是在呼應某種即將到來的氣息。台麵上的五色土更顯奇異,原本均勻分布的青、赤、黃、白、黑五色,竟在東側邊緣悄然暈開一圈太陽紋,紋路中流淌的靈氣帶著灼烈的暖意,與當年東皇太一執掌的太陽真火氣息隱隱相合。
寅時五刻,天庭儀仗的金光刺破雲層,天帝張百忍座下的朝天犼剛踏上混元台,便突然不安地刨了刨蹄子,鼻息間噴出的白氣帶著忌憚,死死盯著東側的太陽紋。天帝眉頭微蹙,鎮天璽在掌心輕輕震顫,他側頭對太白金星低語:“天道氣息有異,你可有感知?”太白金星掐指推演片刻,臉色微變:“回天帝,推演中竟有一團金紅色迷霧,遮天蔽日,看不清源頭——像是……上古妖庭的氣息。”
話音未落,西方天際突然傳來一陣截然不同的動靜——不是青牛踏雲的溫潤,也不是奎牛嘶吼的霸道,而是萬千金羽破空的銳響。緊接著,一輪縮小版的“太陽”從雲層後升起,太陽表麵流轉著精密的符文,並非上古妖庭的混沌符文,而是帶著幾分規整的秩序感。太陽下方,一輛九龍輦緩緩駛來,輦身由萬年沉水木打造,雕刻的不是傳統的龍鳳,而是日月星辰的運行軌跡,輦上坐著一名身著金紋黑袍的男子——長發如瀑,發梢纏著幾縷淡淡的太陽真火,麵容與傳說中東皇太一彆無二致,可那雙金色眼眸中,卻沒有上古妖帝的暴戾,反而藏著幾分洞察世事的沉靜。
“東皇太一?”元始天尊手中的三寶玉如意猛地一沉,語氣中滿是難以置信,“你不是在巫妖終戰時,與帝俊一同隕落於歸墟了嗎?怎會重現洪荒?”
九龍輦穩穩落在混元台東側,金紋黑袍男子緩緩起身,周身的太陽真火自動收斂,化作一枚小巧的火焰印記懸在眉心。他抬手對著眾人稽首,聲音不高卻清晰傳遍全場,帶著一種跨越時空的厚重:“諸位道友,某乃東皇太一,卻非當年隕於歸墟的太一。三百年前,某自異世而來,附身於太一殘魂,幸得太陽星核心滋養,方才有今日之形。今日前來,非為爭奪洪荒權柄,隻為共護這新立的秩序——畢竟,巫妖戰的慘狀,某雖未親曆,卻也了然於心。”
這話一出,混元台瞬間炸開了鍋。鳳天率領的妖族殘餘勢力中,幾名年邁的狐族修士當即跪伏在地,淚如雨下:“陛下!真的是陛下的氣息!太陽真火的暖意,與當年一模一樣!”可也有修士提出質疑,廣成子上前一步,三尖兩刃刀指著東皇太一:“你既說來自異世,可有憑證?若你是假冒偽劣之輩,妄圖借東皇之名攪亂大會,休怪我闡教無情!”
東皇太一麵色不變,抬手對著空中一引,一縷金紅色火焰緩緩飄出,火焰中浮現出一幕幕畫麵——不是上古妖庭的征戰,而是一片從未見過的天地:高樓林立,車馬如流,人們無需修煉卻能飛天遁地乘坐飛機),手中拿著能傳遞影像的“方塊”手機)。畫麵一閃而逝,火焰重新收斂:“此乃某前世所處之界,道友若不信,可請老子聖人查驗——某的神魂中,除了太一殘魂,還有一縷異世印記,天道可證。”
老子眼中精光一閃,太極圖緩緩展開,一道白光落在東皇太一眉心。片刻後,老子收回白光,對著眾人點頭:“他所言非虛,神魂中確有異世印記,且太陽真火純淨無雜,絕非魔族或邪修所能偽造。”
通天教主騎著奎牛上前,誅仙陣圖殘片在袖中微微顫動:“不管你是哪來的太一,當年妖庭與截教素有往來,今日你既來參會,便該有個立場。方才天帝提議域界定責,中域歸天庭,東西北三域歸三教,南域歸妖族與散修——你覺得此提議如何?”
東皇太一目光掃過規則碑,突然指向北方:“某有一議,北域之外的‘北冥冰原’,不應歸入任何勢力。某前世曾見類似之地,冰原之下藏有‘幽冥裂隙’,每千年便會噴發一次魔氣,若歸單一勢力守護,一旦勢力衰落,裂隙便會失控。不如將北冥冰原定為‘公域’,由各勢力輪流派人駐守,所需資源由天庭統一調配——這樣既分散風險,也能避免某一勢力獨占冰原下的‘玄冰靈脈’。”
這話讓眾人陷入沉思。天帝沉吟片刻:“北冥冰原乃洪荒極寒之地,靈脈稀少,駐守成本極高,各勢力恐怕不願承擔。”
“並非如此。”東皇太一微微一笑,抬手取出一枚玉簡,遞給天帝,“某已探查過北冥冰原,冰原深處的玄冰靈脈雖寒,卻能淬煉法寶,尤其對防禦類法寶有奇效。且裂隙噴發時,魔氣雖凶,卻能與玄冰結合形成‘魔冰晶’,可入藥煉製‘清心丹’,抵消修煉走火入魔的風險。隻要製定合理的分配規則,各勢力隻會趨之若鶩,而非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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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接過玉簡查看,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此探查極為詳儘,連魔冰晶的用途都標注清晰——道友的異世之識,倒為洪荒提供了新思路。”
就在眾人準備討論北冥冰原的駐守規則時,東皇太一突然眉頭一皺,目光投向混元台地下:“諸位可有察覺?台麵下的靈氣流動有些異常,像是有東西在吸食五色土中的混沌氣息。”
眾人紛紛凝神感知,卻一無所獲。元始天尊搖頭:“混元台乃盤古脊椎所化,靈氣流動本就特殊,許是你多心了。”東皇太一卻不這麼認為,他指尖凝聚一縷太陽真火,輕輕點在五色土上——真火入土的瞬間,台下突然傳來一聲細微的嘶鳴,一道黑氣飛快地向西南方向逃竄,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果然有問題。”東皇太一臉色凝重,“那黑氣帶著‘噬魂魔紋’,與某前世所知的魔族氣息一致。看來,有人在暗中窺伺大會,且目標很可能是規則碑——畢竟,新秩序的規則若被汙染,洪荒隻會再次陷入混亂。”
天帝臉色一變,當即下令:“金甲天將,封鎖混元台四周,嚴查任何可疑人員!太白金星,即刻推演黑氣去向,務必找出其藏身之地!”
東皇太一卻抬手阻止:“天帝不必急於一時。那黑氣速度極快,且懂得隱匿氣息,強行追查隻會打草驚蛇。不如暫且按兵不動,待規則製定完成,再設下陷阱引它現身——某有一法,可在規則碑上刻下‘引魔符文’,一旦魔氣靠近,符文便會發光示警,屆時我們便能甕中捉鱉。”
眾人紛紛點頭,覺得此計可行。老子看向東皇太一,眼中多了幾分認可:“道友既有如此謀劃,便請一同參與規則製定——你的異世之識,或許能幫我們避開更多隱患。”
東皇太一頷首應下,走到規則碑前。此刻,定光神燈的火焰再次跳動,這一次,琉璃色的火焰中融入了一縷金紅色,像是在預示著,這位穿越而來的舊主,將為洪荒新秩序帶來不一樣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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