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鱗舟破開青藍色的海麵時,晨霧正順著船舷緩緩流淌,將甲板上的靈紋暈成一片朦朧的銀白。秦烈倚在船頭的龍首雕像旁,掌心的混沌珠還在微微發燙,珠身上五行殘片的光紋比半個時辰前更紊亂了些——木係殘片的綠芒雖因木靈引的緣故恢複了幾分,可土係殘片的棕光卻像蒙了層黑霧,連帶著金係殘片的金光都黯淡了少許,跳動的頻率慢得幾乎要與海麵的浪濤脫節。
“還在惡化。”太一不知何時走到他身旁,指尖輕輕點在混沌珠表麵,一絲微弱的五行靈力探入珠內,隨即眉頭又擰緊了幾分,“暗木界的邪力擴散速度比我預估的快三倍,你看——”他抬手朝著船舷外的海麵示意,原本澄澈的海水裡,竟漂浮著幾縷極細的黑絲,像是融化的墨汁在水中緩慢擴散,“這些是‘蝕靈餘韻’,隻有當暗木霧濃度達到一定程度,才會滲透到水體裡。從這些黑絲的密度來看,厚土嶺周邊的海域,恐怕已經被汙染了。”
秦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浪花翻湧的間隙,看到了那些不易察覺的黑絲。他伸手探入海中,指尖剛觸到海水,就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像是有無數根細針在紮著皮膚——這是蝕靈之力在侵蝕靈力的征兆。他急忙收回手,掌心的純金火瞬間燃起,將殘留的黑絲燒得乾乾淨淨,可那股刺痛感卻還留在指尖,久久沒有消散。
“比想象中更嚴重。”赤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剛檢查完船艙裡的備用靈晶,臉上帶著幾分凝重,“我們帶的靈晶有三分之一都出現了黑紋,雖然還能使用,但靈力輸出已經降了三成。如果再被蝕靈餘韻包裹,龍鱗舟的航行速度會越來越慢,恐怕要比原定時間晚兩個時辰才能到厚土嶺。”
藥老也從藥簍裡掏出一根銀色探針,將其浸入海中,不過片刻,探針的末端就變成了灰黑色,表麵還凝結出細小的黑霜。他收回探針,用靈力將黑霜震碎,語氣沉重:“這蝕靈餘韻比地脈窟裡的暗木霧更隱蔽,普通修士根本察覺不到,等發現靈力被侵蝕時,恐怕已經晚了。厚土嶺的金族修士大多擅長防禦,對這種隱蔽邪力的感知較弱,要是他們沒提前防備,後果不堪設想。”
秦烈握緊混沌珠,深吸了一口氣:“不能等。赤玄,你用冰脈在船體外凝結一層冰甲,隔絕海水裡的蝕靈餘韻;太一,你用五行殘片的光韻護住靈晶艙,彆讓靈晶再被汙染;藥老,你儘快煉製一些能檢測蝕靈餘韻的丹藥,我們到了厚土嶺後,先給金族修士分發下去。”
三人同時點頭,轉身去執行任務。赤玄走到船尾,雙手結印,口中默念法訣,隻見船舷兩側的海麵上突然升起無數道冰棱,冰棱相互交織,很快就形成了一層半透明的冰甲,將整個龍鱗舟包裹起來。冰甲表麵泛著淡藍色的光,海水拍在上麵,瞬間就被凍成了細小的冰粒,順著冰甲滑落,再也無法接觸到船體。
太一則走進靈晶艙,將混沌珠放在靈晶堆的中央。珠身上的五行殘片突然亮起,金、木、水、火、土五種光韻交織成一道五彩光罩,將所有靈晶都籠罩在內。那些原本帶著黑紋的靈晶,在光罩的作用下,表麵的黑紋竟緩緩消退了少許,靈力波動也恢複了些活力。
藥老則在甲板上鋪開煉丹爐,從藥簍裡取出幾株泛著綠光的草藥——這是從青木嶺帶回來的“醒木草”,能中和少量蝕靈之力。他將醒木草碾碎,加入融化的靈晶液中,再投入幾粒紅色的“焚蟲丹”殘渣,煉丹爐下的火焰瞬間變成了橙紅色,爐身表麵的靈紋也開始跳動起來。
秦烈站在船頭,看著三人有條不紊地忙碌,心中稍定。可就在這時,混沌珠突然劇烈震顫起來,珠身上的土係殘片竟發出一道刺眼的棕光,朝著厚土嶺的方向射去。他心中一緊,剛想喊住太一,就聽到船底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整個龍鱗舟都劇烈晃動起來,像是撞上了什麼巨大的東西。
“怎麼回事?”赤玄急忙收起冰脈,跑到船邊往下看。隻見海麵下突然升起一道巨大的黑影,黑影表麵覆蓋著厚厚的黑甲,甲片上布滿了暗紅色的紋路,正是被蝕靈之力汙染的海獸——“玄甲鯨”。這玄甲鯨原本是性情溫順的海獸,可此刻它的眼睛卻泛著暗紅的光,巨大的尾鰭朝著龍鱗舟狠狠拍來,掀起的巨浪幾乎要將整個船掀翻。
“小心!”秦烈縱身躍起,掌心的純金火化作一道巨大的火鞭,朝著玄甲鯨的尾鰭抽去。火鞭剛觸到黑甲,就發出“滋滋”的聲響,黑甲表麵的黑紋被火焰燒得焦黑,可玄甲鯨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尾鰭繼續朝著船身拍來。
“這海獸已經被蝕靈之力完全控製了,普通攻擊沒用!”太一抱著混沌珠跑出來,五行殘片的光韻再次亮起,“得攻擊它的靈核!玄甲鯨的靈核在頭部的黑甲下麵,隻有打破黑甲,才能淨化它體內的蝕靈之力!”
赤玄立刻會意,雙手結印,無數道冰棱朝著玄甲鯨的頭部射去。冰棱撞上黑甲,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卻隻在黑甲上留下幾道淺淺的痕跡,根本無法穿透。玄甲鯨怒吼一聲,張開巨大的嘴巴,噴出一道黑色的水柱,水柱中夾雜著無數細小的黑絲,朝著龍鱗舟射來——這是被蝕靈之力汙染的“濁水彈”,一旦被擊中,船體的靈紋就會被腐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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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老,焚蟲丹!”秦烈大喊一聲,同時催動木係殘片的光韻,在船身前凝結出一道綠色的光盾。濁水彈撞在光盾上,光盾表麵瞬間泛起黑紋,開始一點點融化。藥老剛煉好一爐“醒靈丹”,聽到喊聲,立刻從瓷瓶裡倒出三枚焚蟲丹,朝著玄甲鯨的嘴巴扔去。
焚蟲丹在空中炸開,化作一團暗紅色的火焰,火焰順著玄甲鯨的嘴巴進入體內。玄甲鯨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身體劇烈扭動起來,頭部的黑甲出現了幾道裂縫。秦烈抓住機會,縱身跳到玄甲鯨的背上,掌心的純金火與木係殘片的光韻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橙綠色的焰刃,朝著黑甲的裂縫狠狠劈去。
“哢嚓!”一聲脆響,黑甲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露出裡麵淡藍色的靈核。靈核表麵纏繞著厚厚的黑絲,正不斷吞噬著靈核的靈力。秦烈立刻將混沌珠按在靈核上,五行殘片的光韻化作一道五彩光流,注入靈核之中。黑絲遇到光流,瞬間就被淨化,靈核的淡藍色光芒也漸漸恢複了正常。
玄甲鯨的身體不再扭動,眼睛裡的暗紅光芒也消退了。它朝著秦烈點了點頭,緩緩沉入海底,海麵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秦烈跳回龍鱗舟,看著掌心微微發燙的混沌珠,土係殘片的棕光比之前亮了些,可那層黑霧依舊沒有消散。
“看來厚土嶺的地脈,已經被蝕靈之力汙染了。”太一走到他身旁,語氣凝重,“玄甲鯨生活在厚土嶺周邊的深海,它體內的蝕靈之力,應該是從地脈滲透到海水中的。地脈一旦被汙染,厚土嶺的防禦工事就會受到影響,要是金族大長老還沒察覺,情況會很危險。”
秦烈點了點頭,剛想下令加快航行速度,就看到遠處的海麵上出現了一道金色的光柱——那是厚土嶺的“金靈燈塔”發出的信號,隻有在遇到緊急情況時才會亮起。他心中一沉,看來厚土嶺的情況,比他們預想的還要糟糕。
龍鱗舟加快速度,朝著金靈燈塔的方向駛去。半個時辰後,厚土嶺的輪廓終於出現在視野中。可眼前的景象,卻讓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原本覆蓋著金色靈紋的城牆,此刻竟泛著淡淡的黑暈,城牆上的金族修士大多麵色蒼白,手中的武器都帶著一絲黑紋,顯然已經被蝕靈之力侵蝕。城門緊閉,城樓上的防禦靈炮也沒有啟動,隻有幾盞金色的靈燈在風中搖曳,顯得格外淒涼。
“怎麼會這樣?”石峰的族弟石勇站在城樓上,看到龍鱗舟,立刻激動地大喊起來,“秦烈大哥!你們可算來了!大長老三天前就去了地脈深處,到現在還沒回來,城裡的靈脈波動越來越奇怪,好多修士都出現了靈力滯澀的情況,我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秦烈讓龍鱗舟停在城外的港口,帶著赤玄、太一和藥老登上碼頭。剛踏上厚土嶺的土地,就感覺到腳下傳來一陣細微的震動,地麵上的金色靈紋竟在緩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細小的黑紋,像是蚯蚓一樣在地麵下蠕動。
“蝕靈之力已經滲透到地表了。”藥老蹲下身,將醒靈丹碾碎,撒在黑紋上。丹藥接觸到黑紋,發出“嗤”的一聲輕響,黑紋暫時消退了些,可沒過多久,又從地麵下鑽了出來,比之前更濃了幾分,“這是‘地脈蝕紋’,說明地脈深處的蝕靈晶碎片已經開始擴散,普通丹藥隻能暫時壓製,根本無法根除。”
石勇帶著眾人走進城門,城裡的景象比城外更糟糕。街道上的修士寥寥無幾,大多數店鋪都關著門,偶爾能看到幾個修士扶著牆壁緩慢行走,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痛苦的表情,指尖泛著淡淡的黑暈。廣場中央的“厚土碑”——原本是厚土嶺的靈脈核心象征,此刻碑身上的金色靈紋已經變得黯淡,碑底還滲出黑色的液體,落在地麵上,腐蝕出細小的坑洞。
“三天前,大長老發現地脈波動異常,就帶著幾名親信去了地脈深處的‘土靈殿’,說是要查看土係殘片的情況。”石勇一邊走,一邊焦急地說道,“可他們走了之後,城裡的蝕靈之力就越來越濃,我們派了三批人去地脈入口接應,都沒有回來。最後一批人出發前,傳回來消息說,地脈入口被一道黑色的屏障擋住了,屏障裡有暗木藤在蠕動,他們根本無法靠近。”
眾人走到地脈入口前,果然看到一道黑色的屏障擋在通道口。屏障表麵布滿了暗木藤,藤蔓上的尖刺泛著暗紅的光,還滴著黑色的汁液。屏障周圍的金色靈紋已經完全消退,地麵上的黑紋彙聚成一道小溪,朝著通道深處流去。
秦烈伸出手,想要觸碰屏障,卻被太一攔住:“彆碰!這屏障是用蝕靈之力和暗木藤交織而成的,一旦接觸,就會被藤蔓纏住,蝕靈之力會順著手臂蔓延到全身。之前石勇他們派去的人,恐怕就是被這藤蔓困住了。”
藥老從藥簍裡取出一根長長的銀針,將醒靈丹的藥液塗在針上,小心翼翼地探向屏障。銀針剛觸到屏障,就被暗木藤纏住,針身上瞬間布滿了黑紋,藥液很快就被吸收殆儘。藥老急忙收回銀針,銀針已經變成了黑色,輕輕一碰就碎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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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屏障的腐蝕性比地脈窟的暗木霧強十倍。”藥老臉色凝重,“我的醒靈丹隻能堅持三息,根本無法打開缺口。想要進去,必須用更強大的靈力強行突破,而且還要防備藤蔓的反擊。”
秦烈看向赤玄和太一:“赤玄,你用冰脈凍住屏障表麵的藤蔓,減緩它們的移動速度;太一,你用五行殘片的光韻護住我們,防止蝕靈之力侵蝕;我來用純金火和木靈引的力量,強行破開屏障。”
兩人點頭,赤玄走到屏障前,雙手結印,體內的冰脈之力源源不斷地湧出,化作一道巨大的冰牆,將屏障表麵的暗木藤凍住。藤蔓被凍成冰塊,暫時無法移動,可冰塊表麵很快就泛起黑紋,開始一點點融化。
太一將混沌珠舉到身前,五行殘片的光韻交織成一道五彩光罩,將秦烈、赤玄和自己都籠罩在內。光罩剛一形成,就與屏障的蝕靈之力碰撞在一起,發出“嗡嗡”的聲響,光罩邊緣泛起淡淡的黑暈,但很快就被五行光韻淨化。
秦烈握緊木靈引,將其舉到身前。木靈引的綠色光韻瞬間暴漲,與掌心的純金火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橙綠色的光柱,朝著屏障狠狠射去。光柱撞在屏障上,發出“轟隆”一聲巨響,屏障表麵的暗木藤被火焰燒得焦黑,黑色的汁液順著屏障往下流淌,在地麵上腐蝕出一道道深溝。
“再加把勁!”太一喊道,同時將更多的五行靈力注入混沌珠。五彩光罩的光芒更盛,將屏障的蝕靈之力逼退了幾分。秦烈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的靈力全部注入光柱,光柱的直徑擴大了一倍,終於在屏障上破開一道缺口。
缺口剛一出現,就有無數道暗木藤從通道深處鑽出來,朝著眾人纏來。赤玄立刻催動冰脈,將藤蔓凍住,太一則用五行光韻將藤蔓淨化。秦烈趁機鑽進缺口,朝著通道深處跑去。
通道內壁布滿了黑色的蝕靈紋,原本金色的靈脈光韻已經完全消失,隻有偶爾能看到幾道微弱的金光在黑暗中閃爍——那是金族修士的靈力波動。秦烈順著金光的方向往前走,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突然聽到前方傳來“廝殺”聲。
他加快腳步,轉過一個拐角,就看到幾名金族修士正被暗木藤纏住,藤蔓上的尖刺已經刺入他們的身體,黑色的汁液順著傷口流入體內,他們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靈力也在快速流失。而在他們對麵,站著一個身穿灰黑色長袍的修士,修士手中握著一根黑色的法杖,法杖上鑲嵌著一枚細小的蝕靈晶碎片,正是枯木教的殘餘勢力——“蝕靈使者”。
“你們的大長老已經被我困在土靈殿裡了,識相的就乖乖交出厚土嶺的靈脈控製權,否則你們都會變成暗木藤的養料!”蝕靈使者冷笑一聲,法杖一揮,更多的暗木藤從地麵下鑽出來,朝著金族修士纏去。
秦烈心中一怒,掌心的純金火化作一道火鞭,朝著蝕靈使者的法杖抽去。火鞭剛觸到法杖,就將法杖上的蝕靈晶碎片燒得焦黑,蝕靈使者被震得後退幾步,驚訝地看向秦烈:“你是誰?竟敢壞我的好事!”
“守山族秦烈。”秦烈冷冷地說道,同時催動木靈引的光韻,將纏住金族修士的暗木藤淨化,“枯木教已經覆滅,你還敢在這裡為非作歹,就不怕落得和枯玄一樣的下場?”
蝕靈使者聽到“枯玄”兩個字,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隨即又變得瘋狂:“枯玄那個廢物,連枚蝕靈晶都守不住!我可不一樣,隻要我拿到土係殘片,打開暗木界的通道,就能得到暗木大人的賞賜,到時候彆說你一個守山族修士,整個修真界都要臣服在我腳下!”
他法杖一揮,體內的蝕靈之力瞬間暴漲,通道內壁的黑紋開始劇烈跳動,無數道暗木藤從四麵八方朝著秦烈纏來。秦烈縱身躍起,掌心的純金火與木靈引的光韻交織成一道焰刃,朝著藤蔓劈去。藤蔓被焰刃斬斷,化作黑色的飛灰,可很快又有新的藤蔓從地麵下鑽出來,源源不斷,根本殺不儘。
“沒用的!這通道已經被蝕靈之力完全汙染,隻要地脈還在,暗木藤就不會消失!”蝕靈使者狂笑一聲,法杖朝著地麵一跺,通道突然劇烈震顫起來,地麵上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黑色的暗木霧從縫隙中噴湧而出,朝著秦烈籠罩而來。
秦烈立刻催動混沌珠,五行殘片的光韻化作一道五彩光罩,將暗木霧擋住。可暗木霧的濃度越來越高,光罩的邊緣開始泛起黑紋,秦烈能感覺到體內的靈力正在快速流失。他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儘快擊敗蝕靈使者,阻止他繼續汙染地脈。
“太一,赤玄,你們快進來!”秦烈朝著通道入口大喊一聲。外麵的赤玄和太一聽到喊聲,立刻破開剩餘的屏障,衝進通道。赤玄剛進來,就看到彌漫的暗木霧,立刻催動冰脈,將霧氣溫凍成冰塊。太一則用五行殘片的光韻淨化冰塊中的蝕靈之力,通道內的能見度漸漸恢複。
蝕靈使者看到赤玄和太一,臉色變得難看:“沒想到你們還有幫手!不過沒關係,我已經通知了其他的蝕靈使者,他們很快就會帶著暗木界的軍隊過來,你們一個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