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玉泉鎮,鎮子邊緣,一處戒備森嚴的軍營大門矗立著。土黃色的圍牆,木質的崗樓,門口站著兩名持槍挺立、眼神銳利的哨兵。營門上掛著一塊白底黑字的木牌:中國人民解放軍第23軍69師206團一營駐地。
當閔政南拖拽著兩個被藤蔓捆得如同粽子、嘴裡塞著破布、臉上帶著驚恐和屈辱的鬼子軍官,身後跟著一頭龐大如山、獠牙猙獰的恐怖野豬出現在軍營大門外時,整個哨位都炸了!
“站住!什麼人?!乾什麼的?!”哨兵如臨大敵,嘩啦一聲拉動槍栓,黑洞洞的槍口瞬間對準了閔政南和他身後那如同洪荒巨獸般的“一號”!聲音因為震驚而微微變調。
軍營裡也瞬間被驚動!急促的腳步聲和拉槍栓的聲音響成一片!
閔政南停下腳步,將兩個還在掙紮的鬼子軍官像丟垃圾一樣扔在哨兵麵前冰冷的泥地上。他解下背上那兩支三八大蓋,也扔在地上,發出哐當的聲響。然後,他緩緩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聲音沉穩洪亮,穿透了清晨的薄霧:
“解放軍同誌!我是老營村村民閔政南!昨夜在張廣才嶺鬼見愁山坳,抓獲潛入的日本關東軍殘兵二十三名!繳獲槍支彈藥一批!這兩個是領頭的軍官!其餘俘虜和武器彈藥還在山裡,請部隊首長接收!這是繳獲的敵槍!”說著,他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三八大蓋。
哨兵和聞聲衝出來的幾名戰士,看著地上兩個被捆得結結實實、穿著破爛但明顯是日軍製式內衣的俘虜,再看看那兩支貨真價實的三八大蓋,最後目光落在那頭安靜地站在閔政南身後、散發著恐怖壓迫感的巨獸身上,全都驚呆了!
“你…你說什麼?日本殘兵?二十三個?”一個班長模樣的戰士難以置信地問道,聲音都變了。
“千真萬確!”閔政南斬釘截鐵,“請立刻報告你們營長!俘虜和武器都在山裡,需要部隊馬上派人接收,以防有變!另外,這兩個家夥,可能知道些情報!”
“快!快報告營部!拉警報!一級警戒!”班長終於反應過來,嘶聲大吼!尖銳的警報聲瞬間撕裂了玉泉鎮清晨的寧靜!
整個軍營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螞蟻窩,瞬間沸騰起來!士兵們全副武裝衝出營房,卡車轟鳴著發動!不到十分鐘,一個麵容剛毅、肩章顯示是營長的中年軍官帶著一群參謀和荷槍實彈的戰士衝到了大門口。
當營長陳衛國看到地上那兩個被捆的鬼子軍官和閔政南身後那如同神話中走出的巨獸時,饒是他身經百戰,瞳孔也驟然收縮!他迅速蹲下檢查俘虜,撕開其中一人的衣領,看到裡麵殘破的日軍軍銜領章時,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和激動!
“好!好小子!”陳營長猛地站起身,用力拍在閔政南的肩膀上,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毫不掩飾的讚賞,“你立了大功!天大的功勞!”他立刻轉身,雷厲風行地命令:
“一連!立刻集合!全副武裝!跟這位閔政南同誌進山!接收俘虜和武器!注意警戒!防止殘敵反撲!”
“二連!加強鎮子周邊警戒!巡邏隊擴大範圍!”
“通訊兵!立刻給團部、師部發電!急電!內容:我營於張廣才嶺鬼見愁山坳,在當地民兵閔政南同誌協助下,成功捕獲日軍關東軍潰散殘兵二十三名含軍官兩名),繳獲武器彈藥一批!詳情後續報告!”
命令下達,整個軍營高效運轉起來。一隊隊荷槍實彈的戰士跳上卡車,引擎轟鳴。閔政南也被請上了一輛吉普車。“一號”龐大的身軀無法上車,便沉默地跟在車隊後麵奔跑,沉重的蹄聲如同戰鼓,震撼人心。
當車隊在閔政南指引下抵達鬼見愁山坳時,石灘地上,二十多個鬼子依舊被藤蔓捆得結實,在晨光下如同待宰的羔羊,旁邊是堆積如山的武器彈藥。
看到這真實的、令人震撼的一幕,所有解放軍戰士都倒吸一口冷氣,隨即爆發出震天的歡呼!陳營長更是激動得滿臉通紅,親自指揮戰士將俘虜押上卡車,小心翼翼地清點、搬運那些鏽跡斑斑卻依舊危險的武器。
“閔政南同誌!”陳營長緊緊握住閔政南的手,聲音洪亮,“我代表206團一營,代表中國人民解放軍,感謝你!你為國家,為人民,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勳!這些喪心病狂的侵略者,終於落網了!你放心,你的功勞,部隊會如實上報!該有的表彰,一樣不會少!現在,還得麻煩你跟我們回營部一趟,詳細說明一下情況,做個筆錄!”
閔政南看著那些被押上卡車、垂頭喪氣的鬼子,看著戰士們搬運的武器,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蕩。國仇家恨,在這一刻,似乎得到了一絲慰藉。他點了點頭:“應該的。”
接下來的幾天,閔政南暫時留在了玉泉鎮的軍營裡。配合部隊做了詳細的筆錄,描述了發現、擒獲鬼子的過程隱去了“黃老爺”的真實作用,隻說是利用地形和濃霧突襲)。他上交了那支作為重要物證的五四手槍陳營長私下表示會為他申請保留或更換一支新的作為獎勵)。部隊對他非常禮遇,安排食宿,甚至派軍醫給“一號”檢查了傷勢,確認恢複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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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的生活規律而充滿陽剛之氣。每天清晨嘹亮的軍號,戰士們整齊的操練聲,都讓閔政南感到一種久違的、屬於秩序和力量的安全感。他偶爾會站在營房的窗口,望著遠處連綿的張才才嶺,心中盤算著未來的路。
幾天後,師部派來的專員帶著嘉獎令抵達了玉泉鎮營部。
簡陋的營部會議室裡,氣氛莊重。專員當眾宣讀了師政治部簽發的嘉獎令:
“……鑒於民兵閔政南同誌,英勇無畏,機智果敢,於深山之中發現並協助我軍成功捕獲長期潛伏、危害極大的日軍關東軍殘部二十三人,繳獲大批武器裝備,為國家清除隱患,為人民立下大功!特授予閔政南同誌‘剿匪除奸模範’榮譽稱號!記一等功一次!獎勵人民幣五百元!並授予‘民兵戰鬥英雄’獎章及證書……”
掌聲雷動!陳營長親自將紅彤彤的證書、一枚沉甸甸的銅質獎章和一個裝著厚厚一遝大團結的信封,鄭重地交到閔政南手中。
“閔老弟!好樣的!”陳營長用力拍著他的肩膀,笑容爽朗,“以後在玉泉鎮,甚至整個阿城地界,有事可以直接來找我陳衛國!部隊和地方,都記著你這份功勞!”
握著那枚還帶著金屬涼意的獎章,感受著周圍軍人敬佩的目光,閔政南的心緒久久難平。這不僅僅是一份榮譽,更是一張無形的護身符!一張宣告他閔政南,從此不再是任人欺淩的山野獵戶,而是被國家認可、被軍隊記住的功臣的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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