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在客廳裡掃視一圈,似乎才發現少了什麼,問道:“雨蘭呢?還沒回來?”
提到林雨蘭,鄭嘉雯臉上露出理解的笑容:“大姐人在上海呢。這一年多,她將生意的重心逐漸往那邊轉移了。家族這次分割資產,我撥出了一億美元給她,讓她在上海放手投資。這樣也好,她過去既能照看那邊的生意,也能多陪陪星龍那孩子。你兒子星龍,這一晃都快七歲了吧?”
閔政南若有所思:“轉移過去也好,滬上機會多,她也能施展得開。你呢?是打算留在香港,還是……”
“我留在香港,”鄭嘉雯語氣堅定,“星辰已經入了這邊的國際幼兒園,適應得不錯。我早就把他從我爸爸那邊接回來了,現在有保姆專門照顧,這會兒已經在幼兒園了。”
閔政南聞言,臉上露出一絲作為父親的柔和。他沉吟片刻,起身走到客廳角落那部電話旁,熟練地撥通了一個長途號碼。聽筒裡傳來“嘟…嘟…”的忙音,等待片刻後,一個溫婉而清晰的女聲傳了過來。
“喂,哪位?”
“雨蘭,是我。”閔政南的聲音不自覺地放緩了些,“我回香港了。”
電話那頭的林雨蘭語氣立刻帶上了欣喜:“政南!你回來了!太好了!需要我馬上回香港嗎?”
“不必,”閔政南說道,“你既然已經在上海打下了基礎,就在那邊安心發展。咱們兒子星龍,我也許久未見了。過幾日,等我處理完手邊瑣事,便去上海看你們。”
“好,我和星龍等你。”林雨蘭的聲音透著安心和期待,“你一切小心,香港……諸事繁雜。”
“嗯,我知道。你也是,照顧好自己和兒子。”
“嘉雯,看你們將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條,我便放心了。”閔政南開口,聲音平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風雷之意,“我眼下有緊要之事,需離開幾日。你這邊……可還安穩?”
鄭嘉雯聞言,白了他一眼,那眼神流轉間自有萬種風情,語氣卻帶著幾分嗔怪與了然:“死佬,有事便去忙你的正事!家裡有我同雨蘭姐,出不了岔子。真遇上什麼不開眼的醃臢物事,不是還有你的那尊‘虎財佛’坐鎮麼?它能應付。”
聞聽此言,閔政南心下稍安,點了點頭:“那好,我這便走了。”
話音未落,他身形微動,已如一陣清風掠過庭院,幾個起落間,人已消失在通往碼頭的方向。
維多利亞港閔政南尋了一處僻靜無人的廢棄棧橋,身形如鷂鷹般悄無聲息地投入冰冷的海水中。他並未使用任何船隻,入水之後,便如遊魚般朝著遠海深處疾潛。
待到四周碧波萬頃,天際線模糊,再也見不到半點人煙船隻的蹤跡時,閔政南猛地自深海中破水而出!他周身並無水漬,腳踏虛空,口中低誦玄奧咒文。刹那間,體內積攢了十六萬九千年的磅礴“炁”如同蘇醒的巨龍,轟然運轉!
隻見海麵上無端生出一團濃鬱的灰白雲霧,托住他的雙足。
不知飛遁了多久,下方已是墨藍如深淵的汪洋,上空天穹低垂,仿佛觸手可及。到了此地,閔政南再也壓製不住體內那奔流咆哮的浩瀚元炁。那炁是如此狂暴,引動了冥冥之中維係天地平衡的某種規則。
原本晴朗的天空,驟然間陰雲密布!這雲並非尋常雨雲,而是帶著沉沉重壓,色如濃墨,內裡有無數電蛇奔走,發出沉悶的、如同萬千鼓槌敲擊天穹的轟鳴!一股令人靈魂戰栗的威壓自九天之上降臨,牢牢鎖定了懸於海天之間的閔政南。
天劫!
由地仙踏入神仙之境,證道“與天地同壽”的關卡,來了!
尋常修士麵對此等浩大天威,早已心膽俱裂。然而閔政南仰首望天,眼中卻無半分懼色,反倒閃過一絲躍躍欲試的精光。他精修《天蓬神咒》,此法非是清靜無為之道,而是執掌雷霆、驅邪伏魔的霸道法門,對天下雷炁有著天然的統禦之力。
“北極天猷,威製千靈。吐雲馭炁,躡景追風……”
古老而晦澀的咒言自他口中緩緩吐出,每一個音節都引動著周遭暴亂的雷霆元炁。他雙手結印,周身毛孔仿佛都舒張開來,非是抗拒,而是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主動吸納著漫天垂落的毀滅性雷光!
“轟哢——!”
第一道粗如殿柱的紫色天雷撕裂雲層,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轟然劈落!閔政南不閃不避,口誦神咒,竟張開雙臂,任由那狂暴的雷柱將他徹底吞沒!雷光在他體表瘋狂竄動,卻無法傷其根本,反被他運轉玄功,如同長鯨吸水般納入丹田氣海,淬煉著自身的炁。
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足足九道顏色各異、威力遞增的天雷接連落下!或有形如巨斧,欲將他劈開;或幻化雷池,欲將他煉化;或凝聚成上古雷獸之形,咆哮撕咬!
然而閔政南便如同雷海中誕生的神隻,腳踏玄步,手掐雷訣,《天蓬神咒》運轉到極致。他非但在雷劫中毫發無傷,反而借助這天地間至陽至剛的力量,將自身積攢了十六萬九千年的龐雜元炁徹底提純、凝練、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