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都聽得出來這家夥在胡扯。
可奇怪的是，旁邊的人居然一個接一個點頭附和，像是生怕拍得不夠響。“兄弟，你出來跑過不少地方，見的世麵多，有沒有靠譜的門路？待會兒給大夥透個底，哪個地方吃香，哪個坑要繞著走，你也幫咱捋捋，好讓咱們少走點彎路。”
其他人也立馬豎起耳朵，七嘴八舌地湊上來，一個個眼神亮得不行，表麵上是請教，實則心裡早就在等這場好戲開場，神情緊張得像是要搶紅包。
“你們既然問了，我也不藏著。現在的情況嘛，大體上是這樣——但我先說好啊，我隻談行情，不針對誰。”
說話那人嘴上說得輕巧，眼睛卻一直往項霄樂臉上瞟，話裡有話，誰都聽得出他要往誰身上套。
“哎呀，彆整這些彎彎繞，大家又不是外人。有市場就衝唄，誰賺不是賺？難不成還得搞個演講才準開口？你快說，彆吊人胃口。”
一人急著催，還不著痕跡地朝項霄樂瞥了一眼。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出戲的靶子是誰。
“實話講，現在華國那塊的行情，說實話，挺拉胯的。拍的片子，能看的沒幾部，頂多就是自家人捧捧場。要說那種能轟動全球的大製作？他們拍不出來，壓根沒那實力。”
他話音剛落，立馬有人跳出來附和：“可不是嘛！我之前也跟那邊合作過，見過他們乾活兒。說實話，看著都害臊——正經打戲全靠替身，人本尊隻露個臉，鏡頭一切，特寫一拍，完活兒！演技？不存在的。”
這些話一句接一句，明晃晃地往項霄樂頭上扣，偏偏其他地區一字不提，專挑他出身的地方開火。項霄樂坐在角落，一聲沒吭，不是無話可說，而是覺得這種場合，開口就是輸。
他心裡清楚，這群人眼紅他的機會，嘴上卻裝得像個評委。要是在這辯解，隻會被越描越黑。沉默不是認慫，是留著力氣等動手那天。
“我先撤了，行李還沒理完，馬上就要開拍，台詞還得過一遍。”
項霄樂站起身，語氣平靜，跟大夥打了個招呼，轉身就走，導演也跟著他一起回了房間。
原本這局是商量劇本用的，導演本指望項霄樂能提點新想法，沒想到這群人一心隻想踩人上位。嫉妒一起，腦子全亂，哪還記得正事？
等項霄樂一走，這群人立馬鬆了口氣，嘴也開始放飛。
“瞧見沒？心虛了吧，不然乾嘛跑？我就說嘛，華國來的演員，壓根不夠格站在這兒。導演當初選他，真是瞎了眼。”
“不過說真的，你沒刷到那個視頻？就是項霄樂在片場馴馬那段？怪不得他能被單獨接來，火得一塌糊塗。”
“那視頻我也看了，是挺唬人。但誰信啊？搞不好家裡祖上就是馬夫，從小摸馬長大，碰巧露了一手，就當自己是天選之子了。說白了，運氣好而已。”
……
項霄樂人剛走，他們就越說越難聽，句句帶刺，字字紮心。根本不怕他聽見，甚至巴不得他聽見了知難而退。
說他是馬棚裡出來的，說他靠運氣混進來，說他不配和他們同桌吃飯。
一旁的助理聽得拳頭都硬了：“這幫人嘴巴也太毒了！胡說八道什麼呢？他們全家才是養馬的！項霄樂有本事怎麼了？現在一個個裝專家，真想衝上去抽他們幾嘴巴！”
項霄樂卻隻是笑了笑，拉著導演一邊走一邊輕聲道：“彆理他們。你說再多，他們隻會當你急了。現在他們得意，就讓他們得意幾天。”
他語氣平靜，半點沒被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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