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心裡都有數，隻不過誰也不願意去碰這個麻煩。
眼下這局麵，真是讓人又無奈又憋屈。
“您果然明白事理！”那人手下一聽這話，立刻附和，“那種外行懂什麼？居然敢在這裝專家，真是可笑。他還真以為自己是誰啊？”
這下眾人心裡都舒坦了，覺得總算把項霄樂的氣勢壓下去了。
“少廢話，趕緊乾活。半小時後收工，這邊馬上要開拍了，演員都等著進場，彆讓導演覺得我們拖後腿。”
那人又催了一句，畢竟時間不等人，他比誰都清楚輕重。
於是大夥繼續埋頭忙活，誰也沒把項霄樂的話當真，隻當他是沒事找事、嘩眾取寵。
“哼，就你們這些半吊子水平，也敢在我麵前耍橫？老子在這片場乾了幾十年，從沒見出過事。你一個剛進門的小角色，倒敢對我指手畫腳？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剛才負責安裝的那個工人一邊擰螺絲一邊低聲咒罵。
他在這一行乾久了，眼裡隻有上麵的師傅說得上話。其他人哪怕說他一個“不”字，他都能當場翻臉。
“這些人也太馬虎了吧，這種隱患都能漏掉？”
助理坐在項霄樂旁邊，小聲嘟囔。
“這種固定法平時沒問題，可今天這場景不一樣，危險係數高，雖然不一定出事，但萬一出了，後果不堪設想。”
項霄樂聽罷，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
這事，他真沒開玩笑。
這樣的情況，誰都清楚問題有多嚴重，也明白那份說不出口的無奈。
“那可真是太險了，還好你發現了，不然真不敢想會怎麼樣。”助理對項霄樂打心眼裡服氣。
剛才聽項霄樂講完那個結構隱患會引發的後果，助理自己都聽得脊背發涼，頭皮一陣發麻。要不是項霄樂眼尖嘴快，當場就把問題揪了出來，真等到開拍再出事，那可就不是鬨著玩的了。想到這兒，他忍不住慶幸，這片場裡頭還好有項霄樂在。
可誰能想到，就在項霄樂和助理兩人以為大家已經接受了建議，正盤算著要不要上報導演組重新定個方案時，那幫人壓根就沒把這話當回事。沒人去彙報，也沒人真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在他們看來，這種固定方式早就用慣了，之前拍了多少場都沒出過岔子，再說這樣還省時省力，效率高得很。要是現在全推倒重來，少說得多折騰好幾個小時，上午的戲恐怕得拖到下午才能收工。
導演一發火，工錢就得被扣。誰願意為了這點事兒去自找麻煩？對他們來說，差不多就行，湊合著過得了關就行。挨罵這種事，能躲就躲，何必主動往上撞？
所以麵對這局麵，誰心裡都明白問題有多嚴重，但誰也沒吱聲，全都選擇了裝聾作啞。
“嘿，早上好啊！”
項霄樂正坐在鏡子前讓化妝師上粉底，突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耳邊傳來一聲熱情的招呼。他一扭頭，看見布萊恩特正衝他咧嘴笑，那動作熟絡得跟自家兄弟打招呼似的。
要知道，布萊恩特平時在片場幾乎不說話，就算有人湊上前客客氣氣打個招呼，他也頂多點點頭，從不寒暄，更彆提動手碰人了。可剛才他對項霄樂，那可真是又拍又喊，親熱得很。
這一幕把邊上幾個人看得直眼熱。
“你們看見沒？那個布萊恩特主動搭話的中國人，是不是叫項霄樂？聽說前幾天就靠自己一個人，把總導演和布萊恩特都給鎮住了，連他們倆都點頭稱讚。”
“我的天，這人簡直是開掛了吧？咱們平時湊上去點頭哈腰都換不來一個眼神，人家倒好，人家都不用動，大佬自己送上門。”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幾個候場的演員一邊嘀咕一邊偷瞄，滿臉都是藏不住的羨慕。
張漢也在場，看得一清二楚。他親眼看見布萊恩特一進化妝間，腳步都沒停，直奔項霄樂就打了招呼，等這事辦完了才坐到自己位置上去化妝。
這關係，明眼人一看就不簡單。平時誰要是這麼熱情地跟布萊恩特說話，能得個眼神回應都算運氣好。
“不就是多來幾天嗎？至於這麼得意？真當自己是片場紅人了？”
張漢嘴裡嘟囔著，語氣酸溜溜的，可心裡其實跟明鏡一樣——他羨慕得要命。剛才布萊恩特那個動作自然得不得了，一點都不像生人客套，反倒像是老朋友重逢，熟得不能再熟。
“行了行了，彆在這兒酸了。”助理聽得皺眉，趕緊打斷他，“衣服都穿好了，妝也完了，趕緊去換造型吧。聽說布萊恩特最煩有人拖拖拉拉，耽誤進度。今天你想讓他多看你兩眼，就得拿出點精氣神來，說不定也能混個跟項霄樂一樣的待遇。”
助理知道張漢是心裡不平衡，可他又實在看不下去這種又饞又瞧不起人的態度。嘴上貶低彆人，心裡又眼紅得不行，這樣的人永遠彆指望被誰高看一眼。
項霄樂這邊隻是衝布萊恩特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沒說話。他正忙著上妝，不方便開口回應，但這點小細節也足夠讓人看在眼裡了。
片場又安靜了下來。接下來的鏡頭都挺關鍵，誰都不敢大意。有人低頭默念台詞，有人躲在休息室一遍遍練動作，就怕一會兒拍的時候卡殼，被導演喊停。那可太丟人了，尤其還是在布萊恩特麵前。
“各位準備得差不多了，可以陸續進組了。”
化妝剛收尾，道具組的人就進來通知。
“這麼快？”
項霄樂有點意外，以為還得等調整完結構才開拍。助理卻沒多想，隻覺得時間緊任務重。
“那當然，導演定了時間，布萊恩特也在等，誰敢磨蹭？”
助理一句話點醒他，項霄樂若有所思。可還沒等他回應，副導演又過來喊人了。
“項霄樂、布萊恩特，你們倆先準備一下，第一個鏡頭很可能是你們。後麵第二組的也彆閒著，儘快調整狀態。今天外頭太陽毒得很，大夥兒都利索點，彆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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