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
漢家人民政府年假過後第一日。
漢家人民報紙,刊登漢家人民政府即將推廣紙幣的新聞。
就連每一個麵額的紙幣,都詳細刊登在報紙之上。
揚州府新聞局主編冒襄剛下班回家。
父親冒起宗就拿著最新的報紙,攔住冒襄。
“漢家人民政府要對貨幣改革,用紙幣取代金銀銅板,這事你怎麼不提前告我?。”
冒襄一臉無辜道:“我就是一個四品編輯,我也是今天才看到的消息,話說這貨幣改革,和我們有啥關係。”
“啪!”
冒起宗直接用報紙,打在冒襄頭上。
“你這個傻子!怎麼和你沒關係,咱們如皋的田地雖然上交,可老家還藏有十萬兩銀子,我問你,這個銀子要不要在五月份之前,全部換成紙幣?”
“換啊!乾嘛不換?”
“真不知道你這狗腦子怎麼當的官,我且問你,紙幣金額與數量,是不是可以隨便印。”
“報紙上不是說了嗎?人民銀行會根據金銀銅錢的儲備,印出等額的紙幣。”
“這你也信?這是明太祖玩剩下的手段,國庫一旦缺錢,誰會管你人民銀行中有多少金銀儲備。”
“父親大人你可知道,去年國資委和稅務部的收入是多少嗎?一億三千多萬兩,比腐明萬曆朝最高峰,四千萬兩還翻了三倍多,國庫會缺錢?”
“虧你還是新聞部的人,我且問你,這一億三千多萬兩收入,有多少是抄家來的?就一個晉商八大家就抄了一千多萬兩。”
“這…孩兒不知。”
“那我再問你,去年教育部投入了多少銀錢?”
“據說是有四千多萬兩,比軍費都多得多。”
“好!現漢家人民才七個省六十八府,那今後了?等校長一統天下,每年光光一個教育部,一年的開支是不是得超一億兩?”
“這個校長自有謀劃,父親你操心也沒用。”
“你還是沒看清楚校長的手段。”
“什麼手段?”
“校長這是想在天下一統之前,將天下財富搜刮一遍。”
“父親有這個擔心,那家裡的銀錢,不換便是了。”
“不換?漢家人民軍的殘暴手段,就不怕抄了我們的家嗎?你看看如皋縣幾大世家望族,除了我們冒家,還有哪家沒被抄家,沒被清算。”
“父親你都知道是我的功勞,那還天天打我。”
“為父是怕你為官孟浪,時刻提醒你官場凶險,寧可不做,也不能犯錯。”
“那家中銀錢換也不是,不換也不是,父親你說怎麼辦?”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換一半吧!”
“父親!你說在五月份之前,咱們把銀錢都用掉,會不會就沒這煩惱?”
冒起宗又甩起報紙砸來。
怒道:“你個敗家子,這些銀錢是我冒家幾代人的家當,你就打算幾個月花掉?”
“父親莫動怒,正月底廣州彎附近幾府的官員,會來揚州城招商,現在把錢建工坊了,不管紙幣推行是不是騙局,咱們換得工坊在,怎麼都不虧。”
“我冒家書香世家,現在去開工坊淪為商人,恐遭他人笑話。”
“國資委的官員,大部分還是商人世家出身了,誰敢笑話他們。”
“可我冒家又沒做過生意,不懂做生意的門道。”
“不懂慢慢學唄!反正父親你也不願從基層官員做起。”
“蘇北省的省招詳細職位都出來了?”
“還沒,去年山東省是特例,才大量直接選拔鄉鎮長,和府縣部門副職官員。”
“算了!我冒家有你繼續為官撐起門麵,老夫也可頤養天年了。你那好友陳貞慧又來尋你了,為夫說你回武昌述職了。”
“為何?孩子與陳兄是至交好友。”
冒襄又一報紙甩開,可惜被冒襄躲掉了。
起初打冒襄那兩下,頂多是責怪冒襄不尊重長輩。
可這一下冒起宗是真的動怒了。
怒斥道:“你天天在新聞部上職,校長對江南士紳的態度你還不明白嗎?他們將來是要被殺頭的,你還和他們走得這麼近,是想拖我冒家陪葬嗎?”
“沒有父親你說得這麼誇張,隻要配合漢家人民政策,手上沒有人命案就沒事。”
“愚蠢!那是以前,校長要顧及天下人的看法,給天下人留一條活命的退路,現在天下已成校長禳中之物,還會給江南士紳權貴活路嗎?”
“行!孩兒聽父親的,不再與他們交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