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吃過飯後,付林將閃閃發亮的獎牌和燙金證書在餐桌上鋪展開來。
像展示珍寶般,向圍坐一圈的長輩們和弟弟逐一介紹:“這兩塊是省青少年錦標賽的,這三枚是全國青少年錦標賽的,還有這兩塊最特彆的——世界青少年田徑錦標賽的獎牌。”
付林指著其中一張合影,語氣中帶著掩不住的驕傲:“這是和牙麥佳兩位短跑新星的合照,賽後我們成了好朋友。”
付林繪聲繪色地講述著賽場內外的趣事:如何在米國轉機,外國選手賽前放的狠話如何成了笑談。看著家人們聽得入神,時而驚歎時而開懷的樣子,付林心底湧起一股暖流。
接著付林像變魔術般從行李中取出精心準備的禮物——給爺爺的智能血壓計,給外婆的羊絨毯子,給弟弟的限量版球鞋。果然立刻招來一陣"甜蜜的責備"。
“你這孩子!”母親拍著他的手背數落,“獎金要存著上學用,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給我們買這些做什麼?”
但當付林將裝著十萬元現金的,牛皮紙袋推到父親麵前時,整個客廳突然安靜了。父親的手指在紙袋邊緣摩挲了幾下,喉結滾動著:“這...這都是比賽掙的?”
“嗯,世青賽冠軍獎金。”付林蹲在父親膝前,眼睛亮得像星星,“以後還會更多。等攢夠了錢,咱們就去京都安家,把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接去。”這句話讓父親突然彆過臉去,指節抵著鼻尖。母親悄悄抹著眼角——
當付林宣布被華清提前錄取並入選國家青年隊的消息時,父親立刻化身成“人形廣播站”。先是給小叔家和兩個姑姑家撥電話,又催著母親通知二姨、三姨,最後索性在院子裡放了兩掛萬字鞭。劈裡啪啦的爆竹聲引來半個村子的圍觀,連村委會的喇叭都開始循環播放:熱烈祝賀我村付林同學保送華清大學!
夜幕降臨時,付林家變成了歡樂的海洋。八仙桌從堂屋擺到院子,借來的凳子排成長龍。平時滴酒不沾的父親今天破例喝得滿麵紅光,舉著酒杯的手都在發抖:“我兒子!要給國家拿世界冠軍!”村支書當場拍板今年將"五好家庭"就定你家了。幾個堂弟妹舉著獎牌在院子裡瘋跑,瓷器碰撞聲叮當作響。
直到很晚人群散去,付林才得以喘息。他摸著脖子上被獎牌勒出的紅痕,苦笑著鑽進被窩。淩晨進入到超級訓練場。
第二天清晨,他特意換上國家隊隊服,拎著禮盒趕往16中。見王老師和放暑假的陳圓圓。
當王老師接過那雙輕盈的跑鞋時,手指在氣墊上按了又按。看著手裡的新款秒表計時器,看了又看。當聽到世青賽奪冠的細節,這個帶出無數體育生的硬漢突然轉身麵對黑板,肩膀微微抽動。“好小子...”他擤著鼻子轉回來,紅著眼眶拍付林肩膀,“以後,我要在奧運直播裡看你!”
從王老師家裡出來後。付林趕緊的給她打了電話,約在校門口旁邊的梧桐樹林見麵。
梧桐樹林邊上,陳圓圓像隻輕盈的蝴蝶般飛奔而來。她今天穿著淡藍色連衣裙,發梢還沾著奔跑時帶起的露珠。“世界冠軍先生!”她喘著氣停在付林麵前,睫毛上還掛著細碎的汗珠,“聽說某人在村裡放鞭炮昭告天下了?”
付林笑著遞過冰鎮礦泉水,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接著,付林從背包取出天鵝絨盒子時,明顯感覺到女孩的呼吸停滯了一秒。當那條刻著"runnerno.1"的銀鏈滑入她掌心時,付林看見她瞳孔裡映著兩個小小的自己。
“我在金絲頓看到它第一眼就...”付林的聲音突然卡住,因為陳圓圓正用指尖輕撫那個跑步小人吊墜,恰似他們初遇時在操校門口的場景。當聽說華清大學特招錄取的消息時,女孩突然攥緊手鏈抬起頭,眼睛裡燃著倔強的火焰:“等我一年!我...”
她沒說完的話被突如其來的擁抱打斷。付林聞到她發間淡淡的茉莉香,感覺到懷裡的身體先是僵硬,繼而慢慢柔軟下來。“有人...”陳圓圓的聲音悶在他胸口,卻悄悄攥住了他的衣角。兜裡響起的手機鈴聲像按下暫停鍵,她跳出懷抱時,臉頰比天邊的晚霞還紅。
“京都見!”跑出十幾米的陳圓圓突然轉身大喊,裙擺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付林望著那個逐漸縮小的藍色身影,聞著身上還殘留著陳圓圓的氣息。付林傻傻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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