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倦認真地在答題，時不時翻動手裡的書。
圓珠筆在紙上劃出很好聽的沙沙聲，幾縷黑發調皮地垂下來，擋在臉側，被她挽到耳後。
勞倫斯看書的速度卻慢下來，心緒有些亂，視線停在這一頁，遲遲沒有翻動。
腦子裡還在回想著女孩的笑臉。
因為坐的近，身側少女身上有著很好聞的味道，像是花香混合著淡淡的皂角味道，沒有那麼刺鼻。
那頭如同綢緞的黑發香氣更加明顯，聞起來像是玫瑰花的味道。
視線不自覺地飄到女孩身上，看著她精致姣好的側臉，認真專注的神情。
他被深深吸引住了。
心跳在變快。
但是成年人最擅長地就是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不動聲色地扯鬆了下領帶，將注意力轉移到書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窗外的陽光灑下，給兩人披上一層輕紗。
同樣出色的男女此時十分默契地在學習看書，翻書聲，寫字聲，編織成一曲交響曲。
圖書館成了最好的背景。
兩人美好的像是某個青春電影裡的情節。
歲月靜好，怕是最好的形容詞了。
自此換了新老師後，林倦和勞倫斯的交際似乎變多了。
兩人經常會在路上偶然遇見，林倦都會很禮貌地打招呼。
“老師好。”
沒辦法，刻入華國人骨子裡的禮貌。
勞倫斯會很矜持地點點頭回應，兩人擦肩而過。
林倦能聞到他身上書卷和煙草混合的香氣，很特彆。
不過今天嘛，林倦看著躲在辦公室裡抽煙的勞倫斯。
他似乎心情很不好，眉眼間的憂鬱縈繞不散，煙霧緩緩從嘴中吐出，形成絲絲縷縷白霧。
他抬起眼，與林倦對視，這是第三次的對上視線了。
男人似乎有些尷尬，大概是被在意的學生撞見自己難堪的一幕，有些迥然。
他將手裡的煙掐滅，心頭的鬱氣仍舊散不去。
他今天很生氣，因為學生不重視自己的學業，也不重視自己的前途。
作業都用ai亂寫糊弄了事，讓他很惱火，於是在課上訓斥了幾句。
但是訓斥完又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他為自己沒有將學生教好感到失職，為現在的教育感到悲哀，因為他感到自己做的這些都是徒勞。
所以躲在辦公室抽煙緩解心情。
但是沒想到啊，被看見了。
林倦看著勞倫斯眉眼深深的疲憊，還有緊皺的眉頭，猶豫著開口。
“老師，抽煙很正常，不用在意，我覺得你可以適當休息一下，不用逼得自己這麼緊繃。”
“畢竟，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勞倫斯看著林倦溫和的眼神，突然心裡湧上的衝動，讓他忍不住對她訴說心事。
“那我這樣會不會很失敗，沒有儘到自己的職責，也沒有教導好那幾個孩子。”
“是不是，太差勁了？”
勞倫斯說完這話，自嘲地苦笑著，有些頹喪地低下頭。
林倦看著男人，語氣很是認真。
“沒有的，老師，我認為您是一名合格的老師。”
“你的課程幽默風趣，還會引經據典，原本枯燥的文章在您講解下都變得有趣。”
“我真的收獲了很多，是那些不懂欣賞的人沒有品味。”
“老師，你是一名很好的老師，認真負責，專業能力強，您已經做到最好了。”
“有時候，可以將自己的道德感放低一些，沒關係的。”
“沒有人會指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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