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他低聲說,像是終於放棄了抵抗,“家門密碼是0……你進來吧。”
我立刻按照他說的密碼,“0”,迅速按下。門鎖發出輕微的“哢噠”聲,綠燈亮起。我迫不及待地推開門——
客廳和餐廳區域整潔如常,安靜得落針可聞,隻有臥室的門虛掩著,裡麵傳來他清晰卻略顯沉重的呼吸聲。
我脫下運動鞋,光著腳,幾乎是踮著腳尖,小心翼翼地走向臥室,輕輕推開了虛掩的房門。
臥室裡窗簾隻拉開了一半,光線有些昏暗。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安靜停在床邊的他的輪椅。然後,視線才落到床上——
江予安正靜靜地躺在那裡,身上蓋著薄被,隻有腦袋露在外麵。他側著頭,定定地看著我走進來,眼神複雜,裡麵有無奈,有窘迫,或許還有一絲被我撞破的狼狽。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嘴唇也缺乏血色。
“江予安!”我快步走到床邊,蹲下身,焦急地喊了他一聲。
他沒有立刻回答,隻是看著我,微微搖了搖頭,似乎想讓我彆擔心,但這個動作卻更顯得他有些虛弱。
看他這副樣子,我擔心極了,心臟都揪緊了:“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是不是昨天累到了?還是……摔著了?要不要我馬上陪你去醫院看看?”我連珠炮似的發問,伸手就想掀開被子檢查。
他這才伸出手,輕輕握住了我的手腕,阻止了我的動作。他的手心有些涼。
“我真的沒事……”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沙啞許多,帶著明顯的疲憊,“彆擔心,就是……老毛病而已,休息一下就好。”
“老毛病?什麼老毛病?”我根本不信,語氣急切起來,“這都九點多了你還躺在床上,臉色這麼差,怎麼可能是小毛病!”我已經顧不上什麼分寸感,另一隻手直接探上他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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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手的感覺是比正常體溫偏高一些,熱熱的,但又不像發燒那樣滾燙。
“你有點熱!藥箱在哪兒?我找體溫計給你量一下!”我說著就要起身去找。
“不用了,林月。”他拉住我,語氣帶著一種認命般的平靜,“我沒發燒,真的。”
“那你總要告訴我是怎麼不舒服吧?你到底哪裡痛?還是哪裡沒力氣?你總要告訴我啊!”我的語氣因為極度的擔憂和無力感而變得有些急,甚至帶上了一點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的凶悍。
我討厭這種被他排除在外的感覺,討厭他明明不舒服卻還要硬撐瞞著我的樣子。
或許是被我罕見的強硬態度逼得沒辦法,又或許是他真的沒力氣再編造理由,江予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終於歎了口氣,用一種極其無奈又帶著點自嘲的語氣低聲解釋:
“真的……就是老毛病。每次要變天,氣壓一下降,濕度一上來,我這身體……就跟個破舊的天氣預報器一樣,各種不適的症狀就全都找上門來了……”
他說得含糊,但我瞬間就明白了。
我還想追問是哪裡酸還是哪裡痛,是痙攣加劇還是難以言喻的神經痛……但話到嘴邊,我又死死地咽了回去。
他的不適,不是已經顯而易見了嗎?
他到現在都還虛弱地躺在床上,連坐起來的力氣似乎都沒有,這本身就說明了一切。
追問具體的痛苦細節,無異於揭開他的傷疤,隻會讓他更難堪。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疼。所有的焦急和怒氣瞬間消散,隻剩下滿滿的心疼和無力感。
我不再追問,隻是反手緊緊握住他微涼的手,另一隻手輕輕將他額前有些汗濕的碎發撥開,聲音放得極輕極柔:“那……你需要我做點什麼嗎?幫你倒杯熱水?還是就這樣安靜地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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