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沉甸甸、血淋淋的“戰利品”,季言的心臟狂跳不止,並非全因方才的搏殺,更多是源於一種生怕被發現的恐懼和巨大的興奮。他不敢回破廟,那裡人多眼雜,這血腥味味根本瞞不住,無異於小兒持金過鬨市。
他必須找個絕對隱蔽的地方,立刻處理掉這些肉!
憑借這幾天在附近摸索的記憶,他拖著疲憊不堪、卻又因腎上腺素未退而微微發抖的身體,鑽進了更深處的一片殘垣斷壁之間。這裡似乎是某戶人家廢棄的後院,倒塌的牆壁形成了一個相對隱蔽的角落,勉強能擋風。
“就這兒了!”他喘著粗氣,將用破布包裹的狗肉小心放在一塊相對乾淨的石板上。濃重的血腥味依舊散發出來,讓他有些不安。
“第一步,毀屍滅跡…啊不,是處理食材。”他再次掏出那立下汗馬功勞的鏽鐮刀。看著上麵凝固的血汙和狗毛,他嘴角抽搐了一下,“這玩意…得想辦法洗洗?算了,條件不允許,高溫消毒吧,但願破傷風杆菌乾不過我的‘修為+1’…”
他挑選了那兩條看起來肉最多的後腿,準備烤著吃。另外兩條前腿和胸腹肉,他決定試試煮。
“葷素搭配,烤煮結合,哥們兒這荒野求生規格瞬間提升了啊!”他苦中作樂地想著,開始用鏽鐮刀和尖銳石塊費力地處理狗皮和脂肪。過程依舊血腥笨拙,效率低下,但有了明確的目標和肉的誘惑,他充滿了乾勁。
最關鍵的難題來了——火!
鑽木取火!他隻聽說過,從沒實踐過!
但火是必須的!
生肉不僅難以咀嚼下咽,更可能帶著病菌寄生蟲。經曆過之前吃餿食和生冷東西的折磨,他深知熟食的重要性。
“鑽木取火…理論上我會,實踐上…媽的,拚了!”他回憶著前世零星看過的野外求生知識,開始在廢墟裡尋找合適的材料。
乾燥的軟木做鑽板,硬木削尖做鑽杆,尋找乾燥的引火物…這過程遠比想象中艱難。他的手指本就凍得僵硬,又被鐮刀和野狗弄出了傷口,每一次摩擦都帶來鑽心的疼。
“用力!轉速!溫度!媽的,這玩意比搓手遊抽卡還難出貨!”他咬著牙,雙手拚命搓動著木棍,額頭甚至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但鑽板上的凹槽裡隻有一點點微弱的黑煙,連個火星子都看不見。
一次又一次失敗。手臂酸麻,傷口刺痛,挫敗感幾乎要將他淹沒。
“淦!是不是步驟錯了?還是材料不行?老天爺,給條活路行不行?就一個火!一個就行!”他幾乎要絕望地對著漏風的屋頂呐喊。
就在他準備放棄,考慮是不是要茹毛飲血時,最後一次拚儘全力的瘋狂搓動下,一縷細微但清晰的青煙嫋嫋升起,凹槽裡的黑色粉末中心,赫然出現了一個微弱的、橘紅色的光點!
火星!成了!
季言心臟猛地一跳,激動得手都在抖。他屏住呼吸,像對待世間最珍貴的珠寶般,小心翼翼地將那點火星倒入準備好的、乾燥如絮的引火物他從破屋牆縫裡摳出來的乾苔蘚和碎草屑)中,然後極其輕柔地、如同祈禱般吹氣。
煙霧漸濃,突然,一小簇火苗頑強地跳躍起來!
“著了!著了!哈哈!貝爺附體!德爺顯靈!我就知道老子是天命之子…咳咳!”他興奮地低呼,差點被煙嗆到,手忙腳亂地添加細小的枯枝,慢慢將火勢引燃到準備好的一個小坑灶裡。
橘紅色的火焰跳躍著,驅散了周圍的寒意,也照亮了季言滿是血汙、汗水和渴望的臉龐。這小小的火堆,在這片冰冷的廢墟裡,代表著文明,代表著希望。
“第一步,能源問題解決!接下來是烹飪環節!”他精神大振,顧不上疲憊,開始處理狗肉。
沒有鍋,他就找了一塊相對凹進去的破瓦片,勉強當個“煮鍋”。又削尖樹枝做烤簽。
他用鏽鐮刀將兩條前腿和腹胸狗肉切成小塊,扔進瓦片裡,加上好不容易找到的、還算乾淨的積雪,放在火邊慢慢煨煮。
兩條後腿,則串在樹枝上,架在火上烤。
火焰舔舐著狗腿,油脂滴落火中,發出“滋滋”的悅耳聲響,一股濃鬱的肉香混合著煙火氣彌漫開來,強烈地刺激著季言的味蕾和胃袋,讓他口水瘋狂分泌,眼睛都直了。
“香!太香了!這才是人吃的東西!”他死死盯著那烤得表麵金黃、滴著油的肉塊,感覺之前吃的那都是什麼豬食!
相比之下,瓦罐裡煮的肉就顯得“樸素”很多,腥膻味隨著水汽蒸發出來,沒那麼誘人,但也是實實在在的肉味。
等待的過程無比煎熬。他不停地翻轉著烤肉,看著瓦片裡的肉湯慢慢翻滾,冒出白色的蒸汽。
終於,他覺得差不多了。
迫不及待地吹著氣,他先咬了一口烤肉。
“嗷!燙燙燙!”他齜牙咧嘴,卻舍不得吐出來。外焦裡嫩,帶著濃鬱的野性肉香,雖然沒有任何調料,但對於饑腸轆轆的他來說,簡直是無上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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