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浴血的慘勝,以及再次被證明“中看不中用”的妖丹,像兩盆冰水,狠狠澆滅了季言剛剛因為實力提升而滋生出的那點膨脹心態。
他拖著疲憊不堪、多處掛彩的身體,草草處理了那隻危險野獸的屍體——取下了最精華的肉塊,剝下了部分還算完整的皮毛,或許以後能做件皮甲。至於那枚讓他又愛又恨的妖丹,則和“靈草”們作伴,成了他“看得見吃不著”的收藏品。
躲回相對安全的石縫,他一邊齜牙咧嘴地將幾種從野生動物身上學到的,也在林鼠身上實驗過的,確認有消炎止血作用的植物搗碎,處理著傷口,一邊開始了深刻的自我反省和未來規劃。
“飄了飄了…差點就飄沒了…”他看著左臂那道深可見骨的爪痕,心有餘悸,“以為有了每天+1,吃了幾天飽飯,就能在這高級怪區橫著走了?結果差點被一隻精英怪教做人!”
這次戰鬥暴露出的問題太多了。
攻擊手段極其匱乏!除了掄起砍刀劈砍捅刺,或者用鏽鐮刀輔助騷擾,他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完全是街頭打架的王八拳風格,全靠一股狠勁和身體素質硬莽。
“這特麼哪是修仙?這分明是狂戰士!還是沒開狂暴的那種!”他吐槽著自己,“人家修仙者都是飛劍法寶、法術對轟,再不濟也得有個身法步法、基礎劍訣吧?我倒好,直接‘破傷風鐮法’加‘亂披風刀法’…太掉價了!”
防禦?更彆提了!全靠皮糙肉厚和反應快躲要害。這次要不是躲得快,胳膊可能就廢了。
“沒有護身罡氣,沒有金鐘罩鐵布衫,連個最基礎的‘卸力’技巧都不會!純靠血條硬抗…這玩法遲早要完!”
最關鍵的是,他對能量的運用,幾乎為零!體內那絲修為暖流,除了被動強化身體、加速恢複,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主動引導它來增強攻擊或防禦。
“空有藍條,沒有技能!這玩個蛋!”他越想越鬱悶,“這感覺就像玩網遊,屬性點哢哢往上漲,結果技能欄是空的!隻能平a!這打個毛的boss!”
而這一切的根源,似乎都指向了一個核心問題——功法缺失。
“功法…功法…上哪兒去搞這玩意兒呢?”這個問題如同魔音灌耳,也在季言腦海裡盤旋了好幾天。
這幾天,他一邊在密林深處小心翼翼地探索,一邊琢磨著各種可能性和…餿主意。
“打怪爆裝備?這都快成野生動物殺手了,除了毛皮骨頭,屁都沒爆出來過!疑似妖丹的東西,也是中看不中用,說好的穿越者福利呢?差評!”
“跳崖奇遇?這林子哪來的懸崖?就算有,萬一沒老爺爺,直接啪嘰成肉餅了咋整?風險太高,pass!”
“殺人奪寶?目標呢?三角眼那窮逼像是有功法的人嗎?搶他還不如搶那頭野豬來得實在,如果搶得過的話…”
想來想去,最靠譜的途徑,似乎還是得回歸人類社會。
“宗門大派肯定彆想了,我這謎一樣的資質和出身,人家看門狗都嫌我晦氣。”
“城裡那些武館?估計教的也是些大眾貨色,而且肯定要錢,老子現在全身家當就一把砍刀幾根草…”
“黑市?聽起來有點搞頭,但門朝哪開都不知道,而且估計更黑…”
思慮再三,一個被他暫時擱置的念頭再次浮現——識字。
何曾想,他,季言,一個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外加高中大學熏陶的現代靈魂,在這個詭異的異世界,居然是個徹頭徹尾的文盲!
“靠!忘了這茬了!”他痛苦地一拍額頭,“原主就是個乞丐,大字不識一籮筐!我繼承了他的記憶毛用沒有,除了餓就是冷!這世界的字,我一個都不認識!”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就算他現在撿到一本最基礎的《引氣入體速成手冊》,他也隻能對著上麵的鬼畫符乾瞪眼!說不定還會當成廁紙用了!
意味著他空有“係統”每天發工資,卻不知道該怎麼高效利用這筆錢!隻能傻乎乎地存著,或者最粗淺地拿來強化身體!
意味著他就算找到了靈草、妖丹的正確使用方法,也很可能因為看不懂相關記載而錯過!
“修仙文盲…這debuff也太致命了!”季言感到一陣深深的絕望,“這還修個屁仙啊!連技能說明都看不懂,玩個錘子!”
穿越過來後,他一直掙紮在生存線上,思考的都是如何吃飽穿暖,如何躲避危險,如何變強自保。卻忽略了一個最基礎、卻又最關鍵的問題——知識。
即便是在這個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知識就是力量,也是永恒不變的真理!尤其是關於修煉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