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還不到三十歲,穿著素雅的棉布長裙,頭發一絲不苟地挽起,麵容清秀,眼神溫柔中帶著一絲書卷氣,眉眼間與丫丫有幾分相似。
“大哥哥!”丫丫老遠就喊道,“我娘親來找你啦!”
季言心裡咯噔一下,立刻站起身,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和一絲拘謹。
丫丫的娘親?那位夫子的夫人?她怎麼來了?難道是發現丫丫偷偷教自己識字,來興師問罪的?
他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念頭,手心微微冒汗。
那婦人走到近前,上下打量了季言一番,目光在他洗得發白的整潔衣服、精悍的身材以及那雙雖然粗糙卻不再肮臟的手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這少年,似乎和女兒口中那個“可憐又好學”的窮苦樵夫形象有些出入,更像是個…精乾的山民獵手。
“你就是丫丫常說的那位…很好學的大哥哥?”婦人開口,聲音溫和,帶著一點江南水鄉般的軟糯口音。
“呃…是的,夫人。”季言趕緊躬身行禮,姿態放得很低,“小子姓季,單名一個言字。打擾到夫人和丫丫小姐了。”
“季言?”婦人微微點頭,“我聽丫丫說了,你常向她請教識字?”
“是…小子家境貧寒,自幼失學,但心中向往,又無人教導,幸得丫丫小姐不厭其煩地解惑…萬分感謝丫丫小姐的指點之恩!”季言搜腸刮肚,把前世的那點墨水都用光了,儘量讓自己的說辭得體,語氣誠懇。
丫丫在一旁用力點頭:“娘親,大哥哥學得可快啦!比學堂裡好多哥哥都聰明!”
婦人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眼前這個眼神清澈、態度恭謹的少年,心中的那點疑慮消散了大半。她本就是溫柔善良之人,見少年如此好學,女兒又樂意教,便柔聲道:“無妨,這幾日丫丫能靜心學習,也多虧了你。隻是…識字非一日之功,若有疑難之處,丫丫年紀小,恐怕難以解答。若你不介意,日後若有不懂的,也可…來學堂外問我家夫君,他雖是嚴師,但對好學之人,向來是願意指點一二的。”
季言聞言,心中狂喜!這簡直是意外之喜!不僅能繼續跟丫丫學,還得到了向正牌夫子請教的默許通道!
他強壓激動,再次深深一揖:“多謝夫人!夫子學問淵博,小子不敢頻繁打擾,若能偶爾得蒙指點一二,便是天大的恩情!”
婦人微微一笑:“不必多禮。我看你也是個踏實肯學的孩子。這世道,多認些字,總是好的。”她又閒聊了幾句,問了問季言的山貨生意,言語間頗為和氣。
季言應對得體,既不過分謙卑,也不失分寸,給婦人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臨走時,婦人還讓丫丫將一小包用油紙包著的點心遞給季言:“自家做的一點粗點心,不值什麼,你拿去嘗嘗。”
“這…這如何使得…”季言受寵若驚。
“拿著吧,你常給丫丫帶山果野味,也該嘗嘗我們家的手藝。”婦人笑道,拉著丫丫的手離開了。
季言捧著那包還帶著溫熱的點心,看著母女倆遠去的背影,心裡暖洋洋的。
“好人啊…丫丫一家都是好人…”他感慨道,“這要是在宮鬥劇裡,活不過三集…幸好這不是。”
他打開油紙包,裡麵是幾塊做得十分精巧的桂花米糕,散發著淡淡的甜香。
他拿起一塊,小心地咬了一口。軟糯香甜,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吃過的最精致、最溫暖的食物。
“嗯…味道真好。”他細細品味著,不僅品味著點心的味道,也品味著這份難得的、不帶任何功利色彩的善意。
五十天的掙紮求生,五十天的艱難成長。
他從一個隨時可能凍餓街頭的乞丐,變成了一個身體強健、略有積蓄、初步掌握知識、並且開始得到一點點社會認同的…青年。
前路依舊漫長,修仙的大門也隻是推開了一條微小的縫隙。
但此刻,吃著香甜的米糕,感受著體內蓬勃的力量和腦中日益增長的知識,季言對未來,第一次充滿了真實的、可觸摸的希望。
“五十日超級兵已就位!”他看著遠方起伏的山巒,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下一步…該嘗試轉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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