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休養了幾日,季言傷勢已恢複得八九不離十,【修為+1】的強悍效果再次讓李郎中嘖嘖稱奇,連呼“天賦異稟”。他已能自如下地活動,甚至搶著幫柳氏做些力所能及的輕省家務,劈柴挑水更是搶著乾,那輕鬆掄起斧頭的樣子,看得周夫子眼角直跳,再次確認這“樵夫”絕非普通少年。
這日傍晚,飯後,丫丫被柳氏哄去溫習功課。周夫子斟了兩杯粗茶,將一杯推到季言麵前,神色略顯鄭重。
季言心中一動,知道該來的總要來了。他端正坐好,靜待下文。
周夫子輕咳一聲,斟酌著開口:“季言啊,你如今傷勢也快大好了,日後…有何打算?可是還要回山裡去做那砍柴打獵的營生?”
季言放下茶杯,神色坦然,直接道:“回夫子,經此一劫,小子也知道山中危險,並非長久之計。隻是小子孤身一人,無親無故,除了這把力氣,也無甚所長…未來如何,實在茫然。”
他這話半真半假,山中危險是真,茫然倒是未必,但他需要一個由頭,讓周夫子順勢提出收養之事。
果然,周夫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憐惜,與旁邊坐著的柳氏對視一眼,終於下定決心般,開口道:“既如此…我與你柳姨商量了一下,你若是不嫌棄我們家境清貧,可否願意…留在我們家?我與柳姨會視你如己出,丫丫也多個兄長。雖不能大富大貴,但總好過你一人漂泊冒險,你看如何?”
柳氏也緊張地看著他,補充道:“是啊,季言,家裡就是多了雙筷子,你千萬彆有負擔。以後這就是你的家。”
季言看著兩人真誠而期盼的眼神,心中暖意洶湧澎湃,再無絲毫猶豫。他站起身,後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後跪拜於地。
“夫子,夫人大恩!小子季言,飄零之人,承蒙不棄,願拜為義父義母!此後定當孝順二老,愛護幼妹,若有違逆,天打雷劈!”
他沒有扭捏作態,沒有假意推辭,這份乾脆和鄭重,反而讓周夫子和柳氏愣了一下,隨即便是巨大的欣慰和喜悅。
“好!好孩子!快起來!”周夫子連忙起身將他扶起,一向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柳氏更是喜極而泣,用手帕擦拭著眼角:“好,好!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快彆說什麼天打雷劈的傻話!”
躲在門外偷聽的丫丫也歡呼著跑了進來,拉住季言的手又蹦又跳:“太好啦!我也有哥哥啦!大哥哥以後可以天天教我…呃,陪我玩啦!”
屋內一時間充滿了溫馨喜悅的氣氛。
接下來的日子,周夫子便開始忙著為季言辦理戶籍的事情。他本就是鎮上受人尊敬的夫子,與裡正相熟,加上季言來曆雖然模糊,隻說是逃難來的孤兒,但身家清白,人也乖巧懂事,手續辦理得異常順利。
幾天後,一份嶄新的戶籍簿送到了周家。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子,季言。
看著那薄薄一頁紙,季言心中感慨萬千。
“終於…不是黑戶了!有了官方認證!從此咱也是有名有姓有戶口的人了!”他摩挲著紙張,內心激動吐槽,“這感覺,比前世拿到身份證還激動!畢竟這可是異世界永久居住權啊!”
落戶之後,下一件大事,便是入學。
周夫子本就是開蒙學堂的先生,如今兒子到了年紀,自然沒有不進學的道理。
於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季言換上了一身柳氏連夜趕製出來的、雖然布料普通但乾淨整潔的青色新衣,背著一個嶄新的小書箱,裡麵裝著筆墨紙硯和啟蒙課本,懷著一種極其複雜的心情,跟著周夫子走進了他無比熟悉的學堂。
學堂裡的蒙童們看到夫子身邊多了個陌生的“大哥哥”,都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交頭接耳。
周夫子清了清嗓子,介紹道:“這位是季言,以後便是你們的…新同窗。他年長些,入門晚,爾等不可欺生,需互相友愛,可知?”
“知——道——了——”孩子們拉長了聲音回答,目光依舊好奇地在季言身上打轉。
季言老臉微紅,內心瘋狂呐喊:“臥槽!社死現場!老子一個心理年齡奔三的大叔,居然要和一群小豆丁一起學‘天地玄黃’?!這畫風也太清奇了吧!”
但他表麵上還得維持鎮定,朝著小豆丁們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各位同窗,日後請多指教。”
周夫子給他安排了一個靠後的單獨座位,免得他身高“鶴立雞群”太過尷尬。
第一堂課,就是溫習異世界版《千字文》——《萬靈經》。